老虾刚迈出大门见姚妈妈头上斜插着一朵花扭着腰从对面店里出来老虾急忙想缩回去可已经来不及躲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向姚妈妈打招呼。
愿听先生指教
对黄鹄来说这个共产党头目杀了还是把他放了没有什么利益可言相反一旦营救失败自己消耗兵力不提营救的人反而死了呢游击队要是怪罪下来没自己的好果子吃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如干脆推掉不去……黄半闭着眼睛当决心下定他终于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说起黄鹄的那支部队这方圆百里可无人不知有次路辉街上去玩忽然传来一阵杂沓而恐慌的脚步大街的行人没命的逃窜“黄司令来了黄司令来了快逃啊”传来令人心悸的恐喊路辉他不明真相便闪进一家中药店的堂内见门口闪出一队兵老爷帽子歪戴肩上都扛着枪子一人用枪托子“砰砰”使劲砸对面恒源米行的排门恒源以富而著称一方但名声与口碑十分狼藉只要越饥荒越闹得厉害他越是能发大财见饥民在店门口排起长队早、中、晚一天米价涨三次民多粮少甚至在米中羼水胀胖了的米粒有公鸡睾丸一般大青黄不接的时候无钱粜米的饥民向他赊借一升米新谷出来就要还他一斗杀人做皇帝黑心做财主恒源米店因而日进斗金财源滚滚而来。
“多谢鄙人顺便到这儿游玩闻路辉先生府上在这儿故特来拜访郭先生的。那好吧我明天再来。”
二婶家出了大官发了大财乡人十分羡慕常常会拿阿丑作榜样家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一字都不识横划一人去闯荡如今背上横皮带别上驳壳枪带上勤务兵成百成百往娘里钱寄。他娘两天还在东借西赊猪苦胆挂眉毛的现在你看看人家穿的绸吃的油面黄饥瘦的一家人变得红光鲜亮这吆五喝六神气活老现的保长说起阿丑要割他的头当尿壶唬得像龟孙子似睾丸缩起到肩胛头了嗅嗅都让他打嚏。
“娘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干吗要躲？”阿丑不听娘的话抓壮丁的上门她哭着不让儿子去当兵阿兔捋着腮边的一撮毛嘲讽说“你儿子宝贝人家比你更宝贝呢。不去当炮灰可以拿洋钱来买呀”
三姑婆只好松了碗见女人两眼已水出灵灵的露着洁白的牙齿脸色酡红笑靥醉人像桃花盛开一般三姑婆看着她不认识似女人无论身材、肤色、相貌比从前更漂亮标致身段窈窕眉目姣好三姑婆跟她玩笑轻佻的说“二婶啊你梅开二度十月小阳春倒反转的嫩了你这俊俏的模样男人见你狗见肉骨头舌头拖得三里长要不我给你作介绍嫁个好点的人家？”二婶被三姑婆说的不好意思面红耳赤。“您说笑话我老猪娘爿一个身后拖着一群猪狗天下哪个男人瞎了眼要我这样的女人？俺命舛等下世来过只求投胎得好一点。”
那人哈哈一笑听他笑声跟当初瘪着肚皮判若两人。他打着饱嗝说“我走南闯北云游四方哪有不晓得田狗的道理怪我喝了烧酒不怕冷了心里也热烘烘的想说胡言乱语且不要往心里去。
“十二个孝子依大落小的排好队在你们父亲的棺前跪好开始报二叔的寿数报到齐声的应‘有’”他随手起一个石灰包拖着浓重而混浊的鼻音高声的七分像唱“一五”跪地披麻戴孝的一群儿子一齐的喊“——有”
三姑婆——我不要生儿子生个囡仔有多好啊二婶言罢不由得悲哀的哭起来三姑婆劝道月子里不能哭的要是把身子哭坏了你自个受罪万一落下病痛谁又会可惜你天雨天晴除非天你自己当；生儿生女前生前世定的……凭你挑拣哪还了得既然他投世来做人不能将伢儿塞回娘肚里去怎么办？二婶呀我说你命中要生十二个儿子才行这天干地支、十二生肖、十二时辰、一年四季十二个月都圆全了望得青山在你不怕没有福享说不准十二老是天上放下来的星宿老话说宰相本无种穷人也有出头日说不定中状元袁世凯一样当上大总统现在的茅草屋将来变成金銮殿你当门牙都要笑落呢到那时你不要忘了我三姑婆。
田狗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一女不会两嫁的”一边他会答应别家甚至除张三以外又会应承李四、王五一天当中会答应三户人家的活儿。
新娘子晕着脸含情脉脉睇视着路辉眼中闪烁着泪水“含情芍药带春泪”实教新人迈不动脚步路辉是个血性刚烈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最见不得女人这种揪心裂肝的场景愁肠百结柔肠寸断心一横收拾手枪卸下弹夹推满子弹西装口袋一放快刀斩乱麻疾步而去。
路辉儿子二岁女儿又出世了北方已快解放南方的时局日趋紧张国民党政权已大势所趋全国解放在即大先生心里明白一旦解放军过江不跟国民党去台湾也走到了尽头。自己历史劣迹斑斑一会儿支持共产党一会儿又投靠国民党出尔反尔使着二面三刀的手法结果两面都招怪加上绑票、掳掠、搜刮民财、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一旦被共产党俘获墙倒众人推死有余辜。
风声一日的紧似一日他跟路辉说坐等大军南下你我两个都罪大恶极依照共产党的现行法令就算我们自首投降他们也不会饶过我们的过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们各自分手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大家隐姓埋名谁也不要联系。
大先生我还是跟着您走的不能光顾我自己把您撇下只要您吩咐教我做什么都行
阿辉到了什么时候你还凭意气用事别再犯傻了。两人呆在一块一旦抓住三仙归一洞大家彻底完蛋。再说两人在一起不易隐藏目标大对你对我都不安全。阿辉啊先生老了命不值钱现在你有家室上有老母中有爱妻下有儿女不能跟我一起。再说好歹你营救过共产党的大头目马亲这号人物不是一般的小头称就凭这点功劳他们要杀也有一个合乎情理的说法。你回家去静观一段时间看看再出头露面他们兴许不会杀你要耐心等待以静制动苦撑待变我估计共产党天下长不了因还没有坚实的基础国民党不会让他们太平的一旦兴风作浪共产党阵脚就乱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可东山再起
——您去哪里？
噢这这我还没有想好。大先生欲言又止。大军势不可挡若再犹豫来不及了你快走不要管我
大先生不想把藏身之所告诉自己的心腹知晓但在瞬间他又改变了初衷想路辉救过自己的命跟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舍得命去救他还有什么可以隐瞒万一有个事儿也好与他串通相互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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