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破它的人就是萧挺的,而他的工具则正是那一卷薄薄的仅有几百个字的《百家姓》!

张星又忍不住偷偷转身往身后的宫殿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一脸的赞叹。

反正大家在乎的只是痛快痛快嘴儿,另外获得一点道德上的凌驾感,哪里会去管事情真实与否。

萧挺耸耸肩,“他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不乐意去做,因为我怕死,所以双方就谈不拢,所以他当然不高兴啊!”

敢当才怪了,这已经是举案齐眉的意思了,这云儿可是长孙冲的爱妾,虽然在大唐时代以美妾爱姬赠人毫不出奇,甚至被认为是风流雅事,但是这种礼物,萧挺却是想收都不能收,又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跟长孙冲生什么关系呢!

赵国公长孙无忌可是太宗在位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啊,即便是长孙冲也是娶了太宗的女儿城阳公主,是堂堂的驸马都尉!在这样的门第这样的身份面前,那些虚妄的才子之名能算得了什么?想一想后世的李白,那是多大的名声多高的才华,被玄宗招到长安之后还不是就给了个翰林供奉的虚衔,说到底也不过是当个宠物一般养起来罢了!

萧挺闻言一愣,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膀,他可没有什么打听人家小姐的意思,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他转过身去,懒得跟个管家嬷嬷制气。

萧挺无奈地叹了口气,前几天已经得罪了一个薛家了,总不能现在再得罪一个长孙家吧?

他说是要去见贵人呢!

说起来这一举成名天下知之后,他倒是变得胆大了许多呢,以前即便是自己勾引他他都不带有什么反应的,这会子倒知道主动来撩拨人了!

这些日子不断的有文会邀请他老人家赴会,这搁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长安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万邦文聚之地,他一个小小的长安县学学正,根本就不入流,往常有什么文会之类,哪里会轮的着他,便是蹭别人个面子进去,也不过是敬陪末座罢了!可现如今呢?烫金的请柬都是管家一级的人物亲自送来的,而且都明说了自己是主客,这是什么待遇?

他看了薛绍一眼,正色道:“这位兄台可是说错了,这怎么能是哗众取宠呢,这分明是不饰繁苛嘛!其实让在下看来,这幅画虽然只是单调的水墨一色,却已经是自有魂灵,若是非要强行上色加彩,反而是污了它呢!”

他嘿嘿地笑笑,声音听上去yd无比,“倒是你,我的小宝贝儿,整天说喜欢我,却连小手儿都不肯让我碰一下,这可算什么喜欢?”

而且最要紧的一点,在这个大唐永徽年间的时候,他的那些写意绘画风格中讲究的一些东西,还没有人提起和用到过,所以他的画会在第一时间给人一种视觉冲击,那就是,这个画风很新鲜。这也是他能做杨柳的老师,并且只凭一幅画就让太平决定跟着他学绘画的重要原因。

被几百人盯着不放有如芒刺在背的时候居然还会想着去体谅人家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这种事儿也就他能办的出来了!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下赶紧笑笑,做出一副要行礼的样子,却被抢前一步的太平给拦住了。

两三百人各想各的,然后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几句,竟然没有几个人走,大家都留了下来,要等着看下面要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把东西都带好了,里间里母亲已经挣扎着换上了她老人家最得意的一身衣裳,上身是一件滚边的青布小夹袄,外罩天蓝绣祥云的小襦,下身则是一条浅褐色的长裙,衣裳的颜色都不显眼,还都是粗布制的,也不值什么钱,但是做工却很是精致,萧挺还记得,这是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挣了一点钱,坚持要给母亲做的一身衣裳。

老夫人闻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蛮好看,而且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丝天然的贵气,这要是换上女装,还不定是怎样的倾城之姿呢!

陈学正点点头,“你的学业嘛,我是不担心的,我就不信就凭你的本事还不能打动他们,我担心的是,你一直不肯出去与士子们结识,老是闷在家里,这可不行啊!你如果缺钱,尽管跟我说,这点聚会应酬的钱我还是掏得出来的,不要为了钱毁了自己的前程啊!”

虽然儿子懂事孝顺,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他都做了,而且还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总是要忍不住内疚。

“情郎?我可没那个福气!”萧挺笑笑,转身向碧桃,“丫头,你不是要送我下去吗?走吧!”

“小姐,萧挺来啦!”碧桃进了门给萧挺奉了茶,见自家小姐还没从里间出来,便叫了她一声。

唐太宗统治后期,长孙无忌在朝臣中权重无比,为了在太宗之后仍维持这种局面,长孙无忌希望未来的皇帝,即今日的太子,应该由一个仁孝听话的外甥充当,这样,自己会得到尊重,权势会得到保障。因晋王李治生性懦弱,成为他极力支持的对象。而魏王李泰则不同,从小聪明绝伦,稍长善作诗文,成人后喜好经籍、舆地之学,从贞观十一年开始置文学馆收纳士人,文武官员也纷投门下,形成一股政治势力。李泰恃才不恭,上品官员不放在眼里不说,关键是不去争取舅父对自己的支持。长孙无忌知道,如果李泰做皇帝,依靠重用的必定是他自己的党羽,绝不是他这个舅父,所以不愿李泰立为太子。

显庆五年(66o年),高宗患上头风之疾,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遂命武则天代理朝政。但武则天生性霸道,故每当决事,高宗每每受制于武则天,高宗非常不满,于是在麟德元年(664年)与宰相上官仪商议,打算废掉武则天皇后之位。但上官仪的废后诏书还未草拟好,武则天即已接到消息。她直接来到高宗面前,追问此事,唐高宗不得已,便把责任推到上官仪身上。十二月,上官仪被逮捕入狱,不久,即被满门抄斩。从此以后,唐高宗每次上朝,武则天必在帘后操纵,天下大权完全归武后掌握,甚至连生杀大事都由武后决定,天子高宗只能唯唯从命,所以,朝廷内外都称为“二圣”。

太平公主“喜权势”,武则天认为她长相,性格都像自己,常与之商议政事,但武则天生前从不让太平公主将她参与政事的事情外泄。太平公主畏惧母亲,因而行事比较收敛,对外只大肆装修府邸,购买别业。武则天朝,太平公主见诸史书的建树只有为自卫而铲除来俊臣势力这一件。(有记载称,薛怀义也是她定计处死的,但也有说法称,处死薛怀义的是建昌王武攸宁。另有记载称,太平公主同相王李旦一起作为李家的代表参与了武李盟誓,同样的,这种说法也存在争议。)

“呸,你真不要脸!”红尘闻言不由得羞红着脸儿啐了他一口,却又忍不住笑嘻嘻地看着他。她虽然已经十五六岁了,却是还青涩的紧呢。这几年整日呆在道观里,连个男人都见不到,哪里吃过这样调笑,羞涩之外有些好奇自然也很正常。

“怪不得太平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连我这化外之人,这几日都是满耳你的故事,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有些才华的年轻人,却不曾想到你性子竟是如此刚烈,倒也怪不得能把太平给降住了,居然能让她把你送到我这里来。”那道姑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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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挺笑笑,“殿下可别乱说,我可是被公主殿下绑来的!”

在来的路上那老黑告诉他,要送他去避难的地方,是晋阳长公主修道的女观,萧挺还吓了一跳,要知道这晋阳长公主可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嫡亲妹妹,太平的亲姑姑呢,而且她还是先皇太宗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就因为疼爱她,太宗陛下甚至不惜以大唐的起家之地晋阳来做她的封号,可见对她的宠爱之甚。

据说她从小就非常懂事,而且心地善良,先帝太宗陛下脾气刚烈,有时会对大臣们脾气,遇到这种情况,当时才七八岁的小晋阳一定在看到太宗脸色合宜时为之慢慢缓解,因此当时很多大臣受过她的恩惠,贤公主的美名传遍长安。

后来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太宗陛下驾崩,还特意为她留下一道遗诏给当时的太子当今的陛下,说是等将来晋阳出嫁的时候,一定要事事随她的意思而定,即便作为皇兄也不能强扭着她的意思。但是晋阳伤怀于先帝的去世,为他守孝三年之后却选择了出家为女冠,直至今日。

晋阳长公主听了萧挺的话不由笑笑,这人真是,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小道童红尘干脆刮着脸儿羞他,“你真不知羞!公主殿下是女孩儿呢,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纠缠,我才不信她会去搭理你!”

萧挺嘿嘿地笑笑,“不信拉倒!”却又转过脸去看着晋阳长公主正色道:“不管是怎么来的,反正是免不了要打搅长公主殿下的清修了,还请见谅!”

晋阳摇摇头,“我一个化外之人,无所谓扰不扰的,说起来太平那丫头脑子转的倒快,她知道即便是她的父皇当今皇上也要给我这个出家人几分薄面,不会轻易来打扰我,这才敢把你塞到我这里来。”

她笑笑,“既然你已是来了,也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就是了,正好也可以让我瞧瞧你那名满长安的画技!”

说话之间香茶已沸,红尘为两人分了茶先递给萧挺,萧挺接过来轻嗅一番端在手上,突然笑着问红尘:“对了,你的道号为什么叫红尘啊?”

红尘闻言可爱地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师傅给我起的。”她转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晋阳长公主,“师傅,我为什么叫红尘啊?”

刚才还面带淡淡微笑的晋阳闻言脸色不由一滞,脸颊上顿时有一抹晕色浮上来,自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慌乱的样子,她微微别开脸去,“哪里来的那么些话,安心喝你的茶吧!”

萧挺闻言一愣,再仔细想想红尘二字,顿时好像明白了一点儿什么,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颇为玩味的笑容来,这笑容却又正好被悄悄抬起头来看他的晋阳看在了眼里,这位清修了十几年的长公主看见那笑容脸上不由更是大红了起来。

“你、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意思!”

萧挺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很是无辜,“殿下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意思?”

晋阳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容易让人看见就生气,真不知道太平怎么会看上你了!”

顿了顿又道:“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为你奔走呢,你倒有心思琢磨起人家道号来,连我都觉得你真是没良心!”

萧挺闻言无奈地苦笑着冲晋阳摊摊手,表示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不由又是惹得晋阳长公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萧挺却突然觉得,一直淡然飘逸的长公主殿下生气翻白眼儿的时候,反倒像个小女孩一般突然可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