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交待了一下门人,季博便直奔莽苍山灵玉崖而去。

司徒平一味只是支支吾吾,却又不肯说出个明白的道理来,直急得满天涨红。

而且这几日越吞吐修炼,越觉内中蕴含的太乙元精,精纯无比,四十九日一过,体内的木行真气就已大成。可以肯定已然不止千年,说不定都快要化生灵芝了的也说不定。

一抬右手,指尖放出五股五色精光,行经丈许,形似手掌一般,就自向那青石一抓,便将其整个提出土来。这时再一端详,青石竟是上下四方,高下如一,毫厘不差。

“弟子没什么,主要还是仰仗师傅。”唐石恭敬的回答道。

季博一看,有门儿,自己用尽法子,那玉石没有丝毫反应,此时用这天魔化血刀,居然激起一片五色精光,想来只要再加把力气,定能将此石破开,内中藏书,指手可待,顿时信心倍增。

辛辰子知道此刀乃是老贼克星,愈的卖弄起来,困在罩内的诸人,也都放出道道碧光绿焰,连同此刀一齐内外夹攻。

季博刚一出关,就见洞内四处绿光隐动,金光点点,诸般法宝漫天飞舞相斗。开始还大吃一惊,以为有敌人杀到家门口来。但后来再一细看,却又不像,诸般法力相搏的手段,好像尽皆出自自家门下,这般看来心中更是吃惊。

也不多看,径自往后殿行去。二层殿落内,树木、天井俱和头层相差无几,只是后殿门窗户墙及神像俱都撤去,只剩一座殿的骨架,与亭子相似。里面有一个极大石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锅,见边沿上还铸有年代,却是宋时行军之物。

不过天幸的是,季博还是知晓有这么一处,藏有两部典籍,非特无人守护,更是无甚禁制,只要知晓地点,想要到手,容易已极。

辛辰子不仅处处给梅鹿子小鞋穿,前几日甚至捏造了几桩证据,将其关押起来,等到季博回来,便准备进谏谗言,将那梅鹿子处死,方才甘心。

司徒平本便是事外之人,皆被诸多累及,丧失真元之事,峨嵋长辈定也能够预料,却结果只有派外之人,异教能手——神驼乙休看他可怜,稍作扶持而已。

季博哈哈…笑到:“许仙姑果然智慧,推一反三,不错,此物确实乃是老祖我从朱洪那处夺来。此书玄妙,想来你也是知晓的,我以此来跟你换取司徒平。想来也不算是欺负了你吧。”

“既然如此那老祖我也就不客气了,”季博伸手一指许飞娘身旁站立的司徒平,“老祖看此子根骨颇为上乘,想要收此子为徒,不知仙姑能否割爱。”

出了洞府之外,看见绿袍老祖居然坐地调息,许飞娘甚是惊讶,外间一向传说此老怪何等凶残狠毒,自己出来迟了些许,虽苦思了几桩借口,还生恐他有什么举动,连法宝也都多带了几件,不想是如此情景,不禁愕然。

季博知道这是青囊仙子趁机出手了,暗骂一声,右手忙向地上那团紫色光芒中伸去,还是先把万年温玉取到手再说,免得又生意外;左手带起一丈绿焰光芒,头也未回,自向身后挥去。刚把温玉取至手中,突感一阵阳和之气,从上传遍周身,虽觉很是舒爽,但心中警讯更深,此时就觉左臂一痛,随即失却了知觉,知道左臂已断。一股森寒剑气更是直逼后背,肌肤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剑的形状,忙口诵魔咒,涌起满室血光,同时腾起两道血光,分别方向各自遁飞。青囊仙子足下一顿,满室红光岸然,再看去已是人影皆无,除却地面点点血迹,恍如看不出此地刚刚有过一场生死之战。

“那道友请看身后则是,何苦与贫道多绕口舌。”青囊仙子依旧是笑容不减,伸手向季博身后指去。

妖尸谷辰秉天地极戾之气而生,心肠手段毒辣。只因长眉飞升在即,不能运用玄功将他元神炼化,出此权宜之计。

过得盏茶功夫,忽听四周咻咻之声。季博四外一看,离自己身旁有五六丈远近,伏着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马熊,除怪物死的那一面没有外,身左身右同身后到处皆是。一个个俱是马熊身,长披拂,身体庞大,状态凶猛。头上生着一只独角,后足微屈,前足双拱,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红眼,望着英琼,动也不动。这一种马熊,乃是狻猊与母熊交合而生。狻猊头生独角,遍体花鳞,吼声如鼓,性最猛烈,能食虎豹。那熊也是山中大力猛兽。这两种厉害野兽配合而生马熊,其凶猛可知。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绿云卷闪着玄牝珠,眨眼间,就已遁至洞外,绿光闪处,再见时业已全无踪迹。这时回头看去,刚刚那山洞,连同季博的肉身也一齐消失无踪,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未曾生过一般。当真魔法奥妙,可见一斑。

听着唐石的这一番点化,顿时想起师傅绿袍老祖往日里的种种手段,不寒而栗,人也清醒过来,忙对唐石拜谢一番:“多谢师兄提点,师弟险些闯下杀身大祸。”说完却也不自言语,退至一旁去了。

只是老鬼说要传授衣钵,却令辛辰子心中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历来在魔教之中,相互之间无有信任,尽皆为了自己的利益,彼此欺诈,原以为老鬼也只是看自己有几分用处,才会多加传授。不料今日却出传授衣钵之言,未免令辛辰子,有些吃惊,心中的仇恨仿佛一瞬间也是淡却了许多。但是想及老鬼平日里的言行,却又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一时也是捉摸不定。

这样一来,就是更迷糊了,季博可打小就没去过什么山区,怎么会对这山洞熟悉呢。

阴不得阳不生,阳不得阴不成。积阳而神丽乎天而大者日月也,日月乃真阳而得真阴以相成也。积阴而形壮于地而贵者金玉也,金玉乃真阴而得真阳以相生也。

现在看来此番自己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正准备就此回山,忽然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道友慢且走。”

话语说罢,就见从天际划过一道百十丈的墨色光华,转眼落至眼前,现出一个瘦如枯骨的黑衣道人来。

季博见来人叫住自己也不知何事,便笑问道:“不知道友叫我所谓何事。”

那道人,作揖道:“贫道乃是百禽道人公冶黄。”

百禽道人?季博想起来了,原著中曾经提到此人七十年前,在枣花崖附近的黑谷之内潜修,忽然走火入魔,身与石合为一体。所幸元神未伤,真灵未昧,苦修数十年,居然劫还原,能用元神邀翔宇宙。所居的那黑谷,四外古木阴森,不见天日,地势幽僻,亘古不见人踪。积年鸟粪,受风日侵蚀,变成浮沙,深有数丈,甚是险恶,任何鸟兽踏上去,万无幸理。

原著中也曾经提及因那冰蚕是个万年至宝,于他修道甚有用处。功行圆满以后,算明时日生克,造化玄机,赶到此地。刚将冰蚕取到手内,便为霜霾困住,连使金刚护体之法,才得勉强保全。后为峨嵋派的齐金蝉和石生救出。

自此两家之间就多有了交情来往。

季博这一思索便知来意,乃是借取冰蚕,也不说破。只是这番蜀山变化,百禽道人居然比原著中提前了许多,前来收取冰蚕,幸好自己还是快了一步。

看来其余无主诸宝,说不定也有了变故,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