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他是什么牙,红薯是一定要搞到的,万历想了想,说道:“朕这就修书一封,你派人交给江南水师提督俞大献,让他跟你们锦衣卫通力合作,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用换的也好,用偷的抢的也好,总之要给朕弄一些红薯回来。”

四十杖终于打完了,除了王世贞外,另有两名言官吃不住疼,昏迷了过去。锦衣卫们替他们解了束缚,不再理会他们,径自收队至谭洪处复命,等谭洪点完头,锦衣卫们就走得一干二净了。广场空地上,留下了八个动弹不得的人,不久之后,他们的家人将6续赶到,接走自己的亲人。

金瓜侍卫们多年来也是第一次接受这种命令,他们一起应了声:“是!”,接着分出四个人,分别上前架住王世贞和王崇古,在他们队长指挥下,有些不熟练地排了下队序,就要顺着中间的丹墀往午门走去。

王崇古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外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四维知道舅舅在看他,却只是低着头,不与其对望。

这本册子用高拱的语气,讲述了他自隆庆六年正月隆庆皇帝病重开始,直到他被贬回乡的的辅经历,文中“荆人”指的就是张居正,因为张居正是荆州江陵人士,高拱这么叫,自然是有一些贬义在里面。

子维,皇上宣诏,不可怠慢,快随我们一同入宫吧。”朱衡说道。

都察院监察御使江广龙上疏,弹劾通政使司通政使杨巍,弹劾的理由非常惊人:辽王妻妾王湘玲,本来派到京中教坊司,某天被杨巍无意中看到,于是买通了教坊司奉銮,将王湘玲替出,带回府中,表面是可怜其遭遇,实际上王湘玲在杨府如同小妾一般,两人早已行了苟且之事。在这种背景下,王氏的供词如何可信?杨巍欺君罔上,罪无可恕。

万历看着身旁紧跟着自己的这一大票人,突然心血来潮,停下来说道:

王锡爵唤了茶水,招待了肖大路入座,刚才他听肖大路说“都是为皇上效力”,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对方果然是皇上派来的,于是说道:“我知道肖大人这次来,一定不是来拜访我这么简单,不如大家开门见山,直接谈正事,肖大人以为如何?”

既然现在有这么多大臣求情,万历也正好可以下个台阶,他顺势说道:“朕本来就觉得此案有甚多疑点,现在又有诸位爱卿求情,朕也认为不可轻易下定结论,当由刑部、大理寺会同都察院再行审理才是……”

王皇后知道父亲做了都督,又搬了新居,肯定都是皇上的赏赐,心中感激,朝万历行了个万福礼,说道:“臣妾替父亲谢过皇上。”

万历看殿中无人说话,又道:“至于张大学士生活不检点、贪污舞弊之类,只不过是几个言官一家之言罢了,如今张大学士不在朝中,人证物证全无,如果妄加以定罪,恐怕不能服众,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谢皇上。”申时行跟在万历后面进了内阁,他知道皇帝是很少亲临内阁的,皇上现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要事。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身兼大学士和礼部尚书,官居一品,已经是当官的最高级别了,吕调阳这一生,早已经没有遗憾。

这治理河道对国家来说可是大事,朕信得过你,所以派你前去,你在宫中待了多年,难道就不想出去见识见识?”

万历思虑道:“爱卿说的也有些道理,但这收取商税是新政之一,是张大学士的心血,如今他不在朝中,不宜妄动,此事以后再议吧。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要奏?”

万历心中暗道:少收了一半也叫“有所疏漏”?每年年末,张居正都要借考成之机,对收税不利的地方官员进行惩治,所以商税也一年年地多起来。现在张居正回乡丁忧,那些官员大概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因此收税并不积极。

听到声音,万历一看,原来是陈奉在一旁看皇上呆,忍不住问。万历示意自己知道了,陈奉连忙退到一边,被他这么一提醒,又闻到菜肴的香味,万历也的确感到有些饿了,于是举箸吃了起来,只吃了四五个菜,便有些饱了,这十八道菜,如何能全部吃完,万历又用了一个汤后,下令撤膳。

张居正故意借用了出师表里的句子,又提到了那日万历所赐的字帖,说“每每翻看”,无非是在暗示万历,有朝一日,大臣们“伺机而动”之时,莫要忘记了三年之期,君臣之谊……万历心中苦笑,伴君如伴虎,自己只要一个暗示,顷刻间就能令他家破人亡,张居正惶恐不安之心,也是情有可原。

固原兵被“灵州兵”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乱作一片,根本无法列队防御,山坡上漫山遍野的大同兵冲下谷来,顺利攻入叛军阵中,与“灵州兵”内外包夹,大肆屠杀。

麻贵点了点头,他心中十分满意,对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事实上如果真的杀了这个斥候,叛军见两个斥候只回来一个,很可能就会有所提防,现在让韩添弟回去,不但可以取消叛军的疑虑,而且还可以让敌人往陷阱里多走一步……

韩添弟的马拐近了一条小山道,这时它已经体力不支,度有所放慢,从驿马关到现在,它几乎没有停过,经过这番长途跋涉,再优良的马也不可能度不减。麻贵距离韩添弟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不用,你去叫弟兄们隐藏好就是。”萧如兰说道。他知道这两个斥候不一定能现自己的军队,如果一时鲁莽杀了他们,叛军不见侦察兵回来,可能就会打草惊蛇,反而让叛军知道这里有埋伏。

把他们给我拿下!”胡应选自己也抽出刀来,再次大喊。

萧如兰军中装备的虎蹲炮,原本是蓟州戚继光军中使用的,这次由浙兵运来。虎蹲炮属于中型火炮,架构奇特,炮身长二尺,重三十六斤,上面加了铁箍,并配备铁爪、铁绊。这铁爪和铁绊是用来固定炮身的,看起来,就像猛虎的两只前爪,所以名叫虎蹲炮。

你是说要智取?”

现在梅总督战败,叛军已经占有宁夏全境以及陕西西南之地,兵力号称二十万,不断蚕食西安府各城,微臣以为,如不马上出兵征讨,等叛军过了潼关,中原危矣。”

这时,另一个骑兵从背后冲到,矮下身向地上的沈炜砍出一刀,沈炜觉察到危险,忙往前一滚,却没有能躲过这一刀,刀锋“嗤”一声划过了沈炜背部的盔甲,顺带划过了他的左臂。沈炜站起身来,握住左臂的伤口,鲜血从指间涌出,背部被刀划过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不知道受伤了没有,他已经来不及察看,因为面前又有两个骑兵挥刀冲来。

老邹,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沈炜果断下令。

果然不出万历所料,藩王们就此散去,二十日至二十一日两天,已是走的干干净净,而且回去一路上规规矩矩,有的甚至连驿站的免费车马都不用,更不敢再做出半点扰民之举。

万历知道申时行一定有所见解,忙道:“申爱卿请接着说。”

众人纷纷回头,怔在当地,何氏显然也呆住了,没想到女儿会叫自己,被女儿这么一叫,嫁女的心酸又涌上心头,正要往回走,安慰女儿几句,却听到王锡爵干咳了两声,用眼神阻止了何氏的举动。

按照钦天监的测算,万历在辰时一到,就先去奉先殿祭祖,再前往慈宁宫拜了两位皇太后,然后在乐曲声中御驾皇极殿,殿上王公大臣已经静候多时,大殿正中临时设置的案桌上,放着迎亲和册立皇后用的节、证书、金印,等等。万历走过去,按照仪式装模作样地查看一遍,然后在韶乐声中走上丹陛,坐上龙椅。

朕当时就说过,先生已经是辅,如果朕不想动你,你又何必担心自己的地位?这些年来全国丈量土地,裁减官吏,推行考成法,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朕还年幼,没有人认为是朕的主意,这么多年,都是先生一人在做挡箭牌啊。”

张居正的父亲张文明躺在床上,他的妻子赵氏守在床边,床前还围着一大群人。张嗣修进得屋来,开口就问:“祖父,你怎么样了?”

王春桃假意嗔道:“父亲今天总说这等见外话,女儿永远是父亲的女儿,又怎会……”

如今这曹娥碑上有当今礼部侍郎王锡爵的印,想必是王锡爵收藏着的,却不知为何,竟给了这位王姑娘让她呈给我……万历看着王锡爵,现王锡爵也看着自己,心中突然想起一事:王姑娘……王姑娘……历史上万历的皇后可不就是姓王么……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礼部官员喊王春桃的名字,王伟一边拉着女儿的手走上前去,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

万历看着那佛像,大吃了一惊:一般的佛像都是一个男子模样,或胖或瘦,少见一点的如千手观音等,但眼前这个佛像却是两个人抱在一起,一男一女,男佛青面獠牙,丑陋凶恶,女佛容貌俏丽,妩媚多姿。男女二佛皆赤身裸体,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不言自明。

参将龚敬尧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在操练场中纵马飞驰,突然急勒马绳,战马一声嘶鸣,直立起来,龚敬尧在马上斜过身子,目光一凝,手中鸟铳“嘣”的一声,已是把百米之外的纸靶打破。

赵士桢正色道:“皇上只管交给微臣,这是微臣的份内之事。”

恩,朕知道这五千营的骑兵依旧用刀,赵爱卿有没有想过,让他们也装备上火铳呢?”万历说道。

汪宗平是神机营中的老将,威望甚高,所以万历在礼仪程序上,都要先尊重汪宗平。汪宗平听了,径自走到台前,对着一万士兵大喊道:“恭送皇上回宫!”

万历心中感叹:天哪,这不是机关枪吗,明朝的火器果然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