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冲开城门的冲车旁边,十几名士兵高举铁盾,一边小心翼翼地挡着城楼上不时倾洒下来的沸油,一边喝着口令操作冲车,由于他们要空出一手来拿盾,冲车的力量受到了很大限制,加上城门内不知道顶了多少重物,所以连番冲撞之下,城门依然不动分毫。

得知庆阳被围,正在西安府境内的秦王部队停下来了进攻的步伐,分兵北上,来救庆阳。

沈炜看了看徐把总,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沈炜知道,他们都已经有了投降的意思,就差自己的一句话了。他突然悲从中来,喊道:“男儿本当为国死战,我身为守备,如今城破兵败,还有何面目见家乡父老?弟兄们,我沈炜先走一步了!”

一个叛军将领骑着马,在下面喊道:“快投降吧,饶你们不死!庆王已经在宁夏举兵,南边的庆阳、平凉都已归附,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沈炜望着这个几月前刚来投靠自己的远房侄子,笑了笑,说道:“怎么了?你还希望他们来不成?要是蒙古兵来了,你敢跟我上去杀敌么。”

皇上之意已决,申时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与万历又商讨了些细则,便告退出宫去作准备。

嗯,”万历停了一下,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张大学士已经走了有两月了吧?”

王春桃先是到两位太后面前一一见过,等两位太后微笑着答礼后,才款步走到万历面前,轻声说道: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就是要夺情了,正当很多官员群情激奋,准备上疏弹劾张居正之时,张居正又上了第三封奏疏,言辞比前两封更激烈,态度坚决,表示自己一定要回去。皇上也作出了最后的批示:准奏。

有了锦衣卫的情报,万历可算得上是真正的“皇帝不出宫,便知天下事”,现在看来,明朝的皇帝如果真想要治某人的罪,想要罗列一些罪证,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自永乐皇帝以后,明朝历代帝王似乎没有这么干过,可见明代皇帝对待大臣的宽容。这要是放在清朝,那是不可想象的。

王锡爵又道:“你今日连升九级,应当向皇上上疏谢恩才是。”

城西王家。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王伟的家跟隆善寺离得近,不一会儿,他的夫人何氏就回来了。

等他们跪拜完,鸿胪寺官员又喊道:“礼成——”

张居正心中打了一个咯噔,思虑再三,说道:“皇上,恕老臣直言,皇上重武,每日必练习骑射,倾心于操练神机营,臣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古语有云:‘兵者,凶也’,如果随意动战事,只怕要劳民伤财,大耗国力,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其实微臣的迅雷铳已经有一部分采用了燧石点火,但效果并不理想。”

于是,很多无能的官吏纷纷落马,而这些官员之所以能坐上原来的位置,显然都是有后台的,所以这五年来,万历所接到的弹劾新政的奏章就没有断过。

万历拿着迅雷铳走到将台前沿,看着台下那默默伫立着的一万神机营士兵,心中感慨不已,这以后将是怎样的一支军队啊!大明有这样的军队却不懂得好好利用,白白在几十年后,把江山拱手让给了满人,可恶的满人又只会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活生生造就了近代中国的百年耻辱!

龚敬尧和李如松骑着马在各自军前,不住地向士兵们喊些什么。两军相隔百米,平行地站在同一条线上,在他们前面一千米远的地方,立着无数的靶子,高低不一,大约有五百多个,分为两大堆隔开。每个靶子用竹竿插入土中,竹竿上套一个一尺长的木圈,圈内糊着麻纸,在万历看来,活像无数个纸质的棒棒糖。这是赵士桢明的纸靶,专门用来操练火枪,士兵们射靶,击中则纸破,一目了然。

从此,国库就有了余银,可以用于整饬军备,锻造武器、火枪,建造军舰。

回皇上,肖大人用一个死囚替换掉了王大臣,现在他已关在锦衣卫大牢中。”

话一说出口,万历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只见李太后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般,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皇儿,半响才说道:“你这是在说哀家多管闲事么?”

冯保本来一直笑着,当听到“幕后主使”一词时,突然笑容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隔了一会,对江东洛说道:“你现在就去把人送来东厂,我要亲自拷问那人。”

这两把剑朕赐予你们,谁如果胆敢阻拦你们,可先斩后奏,非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妄用。”

吴四清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万历,说道:“皇上,那叫紫薇星,不叫北极星。”

至于海瑞,其人虽刚正不阿、清正廉明,但他恪守旧制、冥顽不化,不适合做地方官员。老臣以为,可召他就任刑部主事一职。”

徐渭惊讶地转过身来,接过肖大路递来的宣纸,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一句:“昔日东海平倭寇,今朝请公定天下。”

张直走了进来说道:“皇上,他来了。”

冯公其实不必担心,皇上年幼,心性未定,这以后之事,尚未可知啊。”

一个太监进了乾清宫,看到皇上站着呆,轻声说道:“皇上?”

如果你死了,你手下那几个士兵又怕锦衣卫,那卖唱少女不是一样要落入虎口吗?那肖队长你,可就白死了。”

中年人抬眼看了看士兵队长,说道:“只不过是个小队长,就敢抓我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哈哈,好,好,好一曲双调!”

啊?!!万历心中大惊,这怎么行?又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只好支支唔唔地说:“母后……母后不住慈宁宫会不会不习惯啊……”

进言失败尚在魏学曾的预料之中,但是能躲过重罪,只得了个罚俸三月,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心中不免愕然,抬头看了看小皇帝,口中回道:“谢皇上。”

启禀皇上,河南水灾又犯,地方官员早已上奏,请求放赈灾银两,免除灾区两府十六县一年赋税,请皇上定夺。”

老臣叩见皇上。”张居正见了皇上,伏地喊道。

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就是意味着,当今的内阁辅大人、文渊阁大学士高拱已经被革了职,并且,“不许停留”,这是不顾三朝老臣的面子,要赶人家走啊。

那徐爵听到张居正叹气,心中更是着急,起身靠近张身后,戚声问道:

皇上,应该念‘壶束’。”

那就这样批吧。”

和卿兄,请留步。”张居正走在大臣们最后面,叫住了前面的吕调阳。

吕调阳的心中也是十分惊疑,他倒是跟高拱不同,不是担心自己地位问题。吕调阳曾任国子监祭酒,又是东宫讲师,他最清楚皇上以前还是太子时候的学习情况了。太子虽然从小十分聪明,且勤奋好学,但说出这番大气磅礴的话,似乎有点出他的范围。

陈逸军在宫女服侍下很快就洗漱完毕,正要向王德再问些什么,只听外面一人高声道:

宴席将散之际,叶梦熊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这次叛贼统领胡应选杀死杨文遇之弟,投降于我,欲将功补过,大家看应该怎么处理?”

麻贵向叶梦熊说道:“这次李贤侄有破城之功,这个胡应选,不如就交给他处理吧。”

叶梦熊点头同意,看向李如松。李如松冷冷说道:“像这种反复无常、临危投敌的人,留之何用,把他全家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