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鸣,七煞出鞘,林德志并指一挥,只见霞光异彩,剑气横空,一道巨大的七色箭头划过天际,直朝南面而去。

这却如何选?”林德志忙问。

林德志转头盯住了它,将手里的无忧槌举起来:“可是我没叫你用这个砸我吧?”

但这疗伤却也不是一朝一暮就能成的,林德志不多时便又睁开了眼,微微抬了抬手,但一阵剧烈的疼痛马上袭来,林德志只好仍然保持着半坐半躺的姿势泡在水池子里,心说这可真是旧症未愈,又添新伤。

那块如意符是我早时一位道友所赠,上面的符文也是他所留,是一件死物,上面有八色功用,分为“隐遁破生、幻现变炼”,是给你的,正合你未得道前使用,你无事时可慢慢体会,不必多耗心神。”

我家主人的宝贝可多了!大多我都不知道是叫什么……,而且我家主人说只有凭自己能拿到手的才能让他拿走,象你这么笨……恐怕除了那块牌子你哪个也拿不到。”

林德志呆滞地把目光投到那道虚影上,心说这位听起来年纪可真不小啊:“这么说……我上回来到这儿你就……怎么……没看见你?”

不过就是怎样进到洞里是个问题!

但他这一个月来所用的药物毕竟只是些普通的世间常见的药物,虽说保下了他一条小命,但想真正治好他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接着黑雾里一阵彩光乱晃,七煞剑脱鞘而飞,所到之处如汤泼雪,顿时将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劈出了一条缝隙。

他一提这就忍不住心潮汹涌,再说不下去,两手一拱:“前辈既然还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日后有缘再见罢。”

林德志手势翻动,轻叱一声,立马隐去了身形,只留下裘芷仙孤零零一人站在那儿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裘芷仙头也不抬地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林德志和裘芷仙跟在那位俏尼姑身后七拐八绕来到了间小佛堂,分主客在堂中地下的蒲团上落坐,那女尼这才道:“道友是嵩山二老中那一位的门下?不知带这位姑娘找我有何事?”

林德志苦笑一声:“怎么揪?我又没凭没据的,……再说那些山民村夫还不得跟我拼命?”

只是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天没亮便赶到了那群难民暂居的地方,却现哪儿死寂一般的沉静,他原本还以为那些人都还在睡觉,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便大着胆子走进一个棚子一看:棚子里的一家好几口人全躺的平平展展,好似睡的正沉。

这些难民都是长徒跋涉而来,一路上餐风饮露,饥饱难言,这身体状况自然也好不到那去。一个个无不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更有许多人身染重疾,生死难保。

林德志暗暗庆幸终于转移了她注意力,赶忙在她背后说了句:“你洗洗先歇歇,待我到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掉头就溜。

但他自从得了这混元之体,那是再没真正睡过觉,最多练剑时累的不行便用坐静功代替睡觉,这会儿自然也习惯性地盘起腿来,打算做会儿静功。

等小姑娘坐下,林德志又开始讲解教育:“看到了没有?我一步能顶你三四步,如此你怎么能不累?所以我说要你学着把步子迈的大点,不光是为了让你掩饰身份,这也是一种磨练。你既然想拜入仙家门下,吃苦是免不了的,这也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感情裘芷仙被林德志说的不会走了,脚一歪摔到了地上,抱住脚脖子直哼哼,眼眶里泪波隐隐——崴了脚了。

小姑娘脸上泪痕宛然,却又微微红了起来,抿着嘴皮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德志连忙跳过一边,忍不住伸手挠挠头,想了一下,为难地道:“我也知定数难改……”

什么?裘芷仙?”这几个字虽然声音小的就象蚊子哼哼似的,但听在林德志耳里却好似雷霆怒吼似的,林德志不由的再次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见少女红着脸羞不可抑地却又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

林德志躺在地下,只见得自己的七煞剑四剑齐出围攻空中那白人影,竟然被一根拐杖挡的难有作为,正打算干脆七剑齐上,闻得此言,心里一惊,定下神看去时,只见空中那人高鼻大耳,脑后盘簪,正是一位女道婆,一个迟疑,招回了飞剑,露出身形,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紧盯住了那个飘然落下的老道婆。

声落形遁,只是一眨眼间,林德志已平空出现在相隔几十里之外。

咦?”林德志差点就要跳起来,他原本想说在书里看到人家都会跪下朝天安暗祷告两声就会有这个那个前辈仙佛飞剑传书或是万里传音来个场外作弊,但自己好象也能来这一手啊?

这样奇怪的石头、这样长在奇怪石头上的奇怪的树、这样奇怪的树上长的满满的奇怪的果子!

这一下,林德志心里毛了,转头一想,干脆,两手施诀,“隐”字诀“幻”字诀同施,身形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德志早已做好了准备,身不动手不抬,口里暗念法诀,将头一摆,脑后栓在头上的困仙索疾如电闪地了出去。

林德志一路上思来想去,最后牙一咬:路过不能错过,杀错不能放过!不敢全抢——还不能去雁过拔毛?沾点儿小便宜总成吧?

比如说在林德志准备御剑升空时,突然闪出,用束缚咒捆住林德志的一只脚,让他摔个四脚朝天……还美其名曰锻炼林德志的应变能力。

林德志翻翻白眼,心说我要知道还用得着在这儿问你?

但林德志再也没有被迷惑住,只是一手掐定了“幻”字诀,盘腿静坐,就象是局外人一般地冷眼观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活生生的戏剧上演。

大阵中九九八十一面旗门仍在缓缓地旋转不休,阵中雾气迷漫,却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再传不出阵外来。

他还在那儿感叹呢,猛地眼前金光大作,一闪便收。

林德志一边“吭哧吭哧”地朝着前面走,一边心里哼哼:“这天下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林德志试了又试,现挺好用,而且还不费什么法力,简直就是给自己订做的一样。

好处?林德志挺迷糊的。

你真的考虑过了?”极乐真人重说了一遍,无奈林德志实在是一想起自己在峨眉山上的经历便是一阵难受,坚定地将九天元阳尺递了过去。

能天才到……怎么说呢?

极乐真人又看了看林德志一眼,道:“我已把那个天书连同玉匣又送回青螺峪地下石室里去了!”

等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个在他晕过去前最后看见的那个童子。

隐身法一破,林德志的身体马上显露了出来,这一下可让他吃惊不小,立刻左手掐幻字诀,右手再掐隐字诀,身子却趁着大魔黄骕和三魔钱青选二人还在地上倒着没站起来,从门缝直直钻了进去。

按说现在青螺山中那个神手比丘魏枫娘早已死在峨眉妙一夫人剑下,青螺峪里只剩下她那八个不成器、没本事的徒弟,象那毒龙尊者啊,师文恭啊那些邪术高明的妖魔邪道一个也不在,想要干点儿什么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把戏可正是个好时机。

可现在要出去,咋出去?就算飞雷鞭能伸到林子外,可自己只要一往上起,那些毒刺只怕不好受,进来的时候就疼晕了,出去的时候要再疼晕过去?而且一晕不就又掉下来了?

林德志只得用手在那个圆盘上摸索一阵,只觉得圆盘上刻着许许多多繁杂难辩的花纹。当他摸到圆盘正中间时,忽地全身一震。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但仍是迷迷蒙蒙地弄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心里的朦朦胧胧的感受又是什么?

第二天天没亮时,林德志从又冷又饿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嘴里还是不由地嘟嘟囔囔:“还是邪派好啊!我要是个邪道妖魔,一声大喝,那些村民还不乖乖地把我请到家里,又吃又喝又有暖和地方睡?”

白眉禅师说完这些,也不解释林德志如何,转身而去,李元化思虑半天,也只能回到飞雷洞,处理了王培与吴征吴震三人,回到自己石室,默运玄功推算半天,却觉只是一片迷惘,连林德志如今身在何处都算不出丝毫。

李元化传授林守志飞剑时林德志便在一旁听过,当时李元化严声警告,要炼剑之人远离污秽,门下弟子也绝不许用污秽之物去殆害别的炼剑之人的宝剑,否则一经现,凡是正道中人就决不会放过!

果然一掏出来,李元化便是眼睛一亮,道了一声:“好强的灵气!”

若你耐不得这山中疾苦,只想下山回家,那和尚也不必多讲,若是还想问仙求道,这入门功夫却不能不做,一次做不到,便多做几次,总有做到的时侯,此话你可愿听?”

亏他前世看过不少辩论会,等手里的鱼儿烤好,脑袋里也终于想到了该如何说。

他一摆手止住了李英琼:“别说了,你既然得了这把宝剑,那自然有人来找你,要知道……你手里拿的那把宝剑可是有主的……”

李英琼也闻言吓了一跳,登时手足无措:“什么?我这把宝剑是我从一个破庙里捡来的,怎么会已经有主了……再说是谁把这么好的宝剑扔到那个地方不要……”

林德志轻笑一声:“人家把这把宝剑扔到那儿就是等着人去捡的,而且……既然你捡上了,那就连宝剑带你的人都……有主了,嘿嘿……”

李英琼被林德志的话说的浑身寒,忍不住一把抓住腰里的紫郢剑剑鞘就想扔下,可看看又实在是舍不得,心里矛盾不已。

林德志偷笑着扭过头去,心说吓吓你再说,不然我只要一想到因为我师父叫我绝不许用七煞剑跟你对上……让我刚才在山头上狠狠吃了那么一个大亏,心里不平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