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是你叫我朝你扔的。”

他再次闭起眼,运功吐息,气走重楼。

他忽然又想起了些,忙再问道:“那您可能说说我身体里这块如意神符是什么东西吗?它是从哪儿来的?有什么用?上面的那些符文都是什么?”

林德志被它说的不住苦笑:“我太笨……那你很聪明吗?……你还是先说说都有什么宝贝吧!”

那道虚像般地人影一个摆动,眨眼已将自己悬浮在一个相貌狰狞的妖魔塑像头顶:“……大概有几千年了吧!我也记不大清,反正自从我的上一位主人化身虚无以来,天上的星道已经变动了好多次。”

而且虽说如今功力没了,但只要人还在,极乐真人又指点了自己,还怕练不回来?

如此内服外泡,整整一个多月后,林德志终于感到自己全身的毒性慢慢消去,知觉也随之慢慢恢复过来了些。

紧接着一股熏人欲呕的气味扑鼻而来,耳中也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直刺脑海,林德志头一晕,迅掐诀,眨眼间已隐去了身形。

林德志一笑:“多谢前辈援手之恩,您老说的有理,要不是当初那几个人将我赶下山来……恐怕我这一辈子也就是个烧火炼丹的童子了……哪能象如今这般拜在我师父门下?”

只听林中一声轻笑,紧接着林德志便觉身边气流翻动,大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背后剑囊被人动了一把,登时七煞剑在囊里一阵轻鸣,就要自脱剑囊。

林德志一笑跟上,两人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低头而行,林德志眼见裘芷仙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只得强笑了几声,没话找话:“你……你就在玉清大师那里先住着,等过一段日子就会有三山五岳的剑仙高人逐渐前来,那时你就能让大师为你找个师父,……至不济也能再为你找个引荐人,你……就安心住着就是……”

要是对面是个老和尚,林德志非跟他歪搅蛮缠上一顿不可,但面对着一位娇滴滴的俏尼姑——虽说林德志明知对面这位看起来年轻美貌活色生香的妙龄女尼已是位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的当他和裘芷仙的祖奶奶都不为过的“老”人家,但这心里……有障碍啊!

裘芷仙惊疑不定地回头望望,又扭过头问林德志:“那你还跑什么?为什么不去把他也揪出来灭掉?”

这个农夫前几日路过那群难民村,和那些难民交谈了几句,得知他们打算再找个能长期居住的地方,并且他还和那群难民里一位领头的人说定了今天要去为他们带路。

林德志问了几个一看就是从远地而来的难民,才知如今川外正赶上天灾连年、战火遍地,惟独蜀中一带山高路险,这战争一时还没能波及到此地,所以城里城外尽是举家成片的拖儿带女迁徙而来的难民。

裘芷仙伸出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果然只见袖子上一片污浊,不由地止住了哭泣,扭头朝着小溪里一照,果然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女子爱洁乃是天性,就算是悲痛里也不能忘怀。连忙蹲到水边伸手捧水洗脸去了,只是这哭泣也不能完全说停就停,林德志从她背后望去,却见她仍是双肩一抽一抽。

小姑娘在水里洗澡就不说了……,只说林德志,闪到一处茂密的草丛里,找个平软的地方坐下来,掏出那卷帛书看了一会儿,却无由地觉得一阵困倦,抬臂挺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说等那小姑娘洗完恐怕还得一会儿,先小睡一觉?

林德志走上几步,便须停下来等等,走的也是不大耐烦,看小姑娘已累的迈不开腿,索性找了块大石停下来要裘芷仙坐下歇息歇息。

青囊仙子连连点头,干脆将裘芷仙从身后拉了出来,要她照着林德志所说摆开架式走了几步,林德志边摇头边指正:“不对,尽量别扭腰……步子再大些……挺起胸来,哎?叫你挺胸,你怎么又把头低下去了?抬头抬头……还有……你把胳膊甩开些,别光往肚子上贴……往两边摆开点啊……喂喂……咋倒了?”

林德志缓步走近,轻声道:“我既然救了你,又把你的事担了起来,以后你我看来还要相处一段时日。所以嘛,你若有什么事便只管提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要我猜,我这人可愚钝的很,最猜不出女孩子家心思的,明白了吗?”

裘芷仙也慌忙朝着林德志跪下,花容惨淡,口未开泪先流,只是以头抢地“嘭嘭”几个响头。

少女低着头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微不可闻的字来:“……我……我叫裘芷仙。”

再看手里陪了自己好些年的经过精心炼就的拐杖,就在这几下碰撞下竟然已露出了伤痕,忙不迭出声大喊:“下边是那位道友?我乃青囊仙子华瑶崧,闻得有女子哭叫声前来,误认阁下是淫道妖人,故而出手,你若并非邪派妖人,请收了飞剑。”

还是低调点吧!林德志微微变幻手势,剑随心走,七色剑光乍起还收,又回到了背后剑囊里,接着手势再变,眼望远方,口里轻喝一声:“咄!”

林德志只是注意了一下,心里自然知道那上面所刻正是长眉真人所留的遗柬,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好奇地去观摩观摩,但现在那有这个心情?只是心里暗叹一声,心想还是人家峨眉派,人多势众,就是那位后辈弟子有了疑难,只消……

这块大石头虽然模样奇特,但绝对绝对比不上石头顶上那株就象是黑夜里的一座巨大的火把似的长满了鲜红的小果子的奇树更加令林德志心摇神驰!

说完了一看……没动静,林德志耐着性子再喊了两遍……还是老样子。

还离得有几丈远,那两个正在吸纳日精月华的小东西已有了警觉,晃动着身子左右扭动,虽然什么也没现,但仍是开始准备往地下遁。

以前是没本事去抢——现在是没那个胆子去抢!随着修道日久,林德志对“因果”这两个字是越来越怕了。一旦缠上身……那可不是说说就能算了的玩意儿啊!

倒是极乐真人,这个修炼了不知几百年的老家伙,与林德志相处的久了,竟然开始言语不忌地经常开玩笑。还动不动地玩起了恶作剧,作弄自己的第子起来。

你可知什么叫混元之体?”

再看那些从他心底破念而出的幻像却也没有消失,而是就象是演电影似的在他身边眼前不断浮现。

极乐真人几次都已跃到了大阵的外围,但这种从元神深处散出来的惊惧撼动着他,让他只能呆呆地站在旗门外,却再不敢抬腿往阵中跨近一步。

林德志明白了,感情这东西比《西游记》里镇元大仙的人参果的禁忌还多啊!

这石头柱子可是连铁锤铁錾都无可奈何的重家伙啊!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要不是林德志这几年修炼还有点成效,别说背起来走回长春岩,只怕想从天蚕岭挪出来也得找他个十几条壮汉轮流抬不可。

极乐真人教了他使用方法,让他把这困仙索系到腰里,要用时只需手掐法诀向要困的山精石怪一指,这困仙索便会倏然飞出。

不过倒有一样:极乐真人对林德志的各种知识上面教的很多,要求的也很严:对于林德志因为根骨原因功力进展缓慢的问题却特别看得开。总是说快有快的优点,慢有慢的好处。

你先天元阳纯厚,这九天元阳尺最是适合你不过,你可要考虑好了!”

当然,也只能说不大可能,谁也不敢保证这世上就真没有那种天才是不?

而且”极乐真人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看了看林德志,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但一笑即收,正了正脸色,才又接着道:“那天书本不该为你所得,你却一味强求,才会受了这如此多的苦楚,若是再敢强求本不是自身之物,只怕还要受苦,所以……”

等林德志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无处不疼,特别是脑袋,疼的就象是要裂开似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肯定是被人抓住了,不知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样的法术想折磨我。不然,怎么会全身疼成这样?

门一开,一片金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辉光遍地,正照到准备借机溜进去的林德志身上,林德志只觉身上一紧,隐身法竟然被破了。

林德志来昆仑山的途中就曾经过青螺山,他当时还心里痒痒了半天,可心痒归心痒,他没敢去。

跳进来的时候是从上往下跳的,虽挨了些毒刺可也得了不少好处。

但饶是他憋的满脸通红,那圆盘也没能拿起来,只不过稍动了动,他连试几回,累的直喘大气,终于还是没戏。

他好象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又根本不知道倒底感受了些什么。只不过是思想里好象有个朦胧的声音一直在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之所以说暂且,是因为他的决择还不坚定,心里的想法还没到让他完全能分得清“正、邪”的差异倒底在什么地方。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向“正”靠拢的念头。

这一劫难以指点免去,只能看他自己的心性到时如何选择,不然日后更是麻烦,若是他一心向善,日后自有缘份造化;若是一个差迟,走上邪道,只怕世上从此又多了一个祸害!”

正道门派弟子们初炼飞剑,最怕的就是碰上秽物,平常连大小便时都要小心翼翼,离飞剑远远的方便,便后使劲再洗好几遍手,就怕还未炼成时被污了。而一旦被污,那就是前功尽弃,而且以后就是再找一把飞剑重新修炼也是事倍功半。

我身上有佛家异宝?”林德志被他问了个楞怔,想了想,突然想起那个和尚临别时送他的那块玉坠,心里一惊,赶紧掏了出来。

需知这道家入门功夫之所以要从幼时练起,便是因为人年幼时俗事未沾,思想简单,容易做到清思净虑。一旦长大成人,滚滚红尘迷人眼,滔滔俗欲难摆脱,再想做这定静功夫就要难的多了。”

那和尚回答他的意思却是说杀生害命的是林德志,跟和尚没关系。和尚不过是受施舍。

林德志当场吓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只觉心跳的厉害,冷汗也冒了一头,半天才平静下来,心里只是一个念头:“怪不得人家说遇见光头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