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志一惊摇头:“这么说来不久就是慈云寺斗剑之期?我倒是想去凑凑热闹。只是我现在这两下子还拿不出手来,再说也奉了家师之令,要找个地方坐关,一路上已多有耽搁,哪敢再多生事端?还有,家师说要为我与峨眉分说解释,——在那之前我也不好与峨眉中人相见。”

一路上倒也有几拔小毛贼想来打林德志怀里财物的主意,——也只会是小毛贼,那些稍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林德志身背剑囊,气度不凡,自然不敢上来给自己添罪,再高明些的……他们又岂会为了林德志那点财物动心?

林德志一楞:“这是什么?”

那妙龄女尼莞尔一笑:“那你到我这佛门之地里劝人不要信佛,却又是什么道理?”

裘芷仙一惊:“你是说……对了,你来的时候说那些难民不象是死于瘟疫,那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说话的农夫“扑嗵”跪到了地上,哭丧着脸连连磕头:“道长,求求您老救救我吧,我……我只不过是看了一眼……没敢去动他们……”

随着裘芷仙脚程的加快,没用几天,两人便出了群山包围之中,一路上已见人烟处处,城廓隐隐。

问题是裘芷仙这两天来屡遭惊险危难,身心内外都是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不顺,这一下爆起来可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直把林德志哭的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林德志这才看到了眼前小姑娘另外的真实一面,脸上微微朝她回了个笑容,心说她才十四岁啊!正是应该活蹦乱跳顽皮打闹的年龄……

林德志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身道:“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位前辈仙子,等你道法练成,那时你再来看她好不好?别哭了,要是被那位前辈知道,还以为我刚看不见她就欺负你了呢!”

再加上道袍里不知裹了几层衣物,原本细弱的身板现在也显的囊囊肿肿,一眼看去,粗眉大眼,背挎小篓,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道士。

只是这些年我好长时间未曾下山入世,洞中炼好的药也积攒下不少,保管起来还颇为麻烦。你带着这小姑娘也没法高来高去,那便不如帮老身将这些药带下山施舍出去如何?”

林德志忍不住在一边怪声怪气地道:“没错没错,到那时你就能回家,洗的干干净净,等着那个乔瘦滕老妖道再把你劫走,每天在他洞里帮他吸阴补阳,生死不知,直到那位仙人高第去和他了断恩怨,把你再救出来,那时你自然就能拜入仙家门下,得成正果。我小小一个初入道门的弟子,可担不起这种事儿,你还是听这位“仙子”前辈为你安排的好。”

林德志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已先开了口:“道友来的正好,这位姑娘一心想要拜到我门下,我却看出她另有机缘,好象是应该和道友你有点关系,再说我受人所托,已有数十年镇守此地,不能轻易离开,正好由你先将她送回家去。”

接着林德志在地上就地一个翻滚,刚扭转头,便看见空中一道轻盈的身影翩然而落,身形高大,白飘飘,手持一根七尺长的粗大拐杖。

跳出阵回头一看,果然,只要不是蒙头昏脑瞎撞进阵里,那些山禽野兽从外边绝对看不见这儿有一块奇里古怪的石头上长有一棵奇里古怪的树。虽说恐怕瞒不过那些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那可就不是自己能管到的事儿了。

只是如今它们元气大伤,先是要找到它们的生根之地,但看它们现在一付萎靡不振的模样,林德志连连轻呼,也只是木然不醒,林德志不由地直顿脚。

饶是林德志连躲带隐反应疾,那怪物只是在他背上捎带了一下,这一把也连皮带肉抓去了他一大块。

林德志立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却又见那两个小家伙远远地从另一处钻了出来,也不朝他靠近,只是离的老远露出两个顶着叶子的小脑袋,眨着眼睛看他。

林德志心里一狠,决定了:亏不能白吃……这顿打不能白挨!

极乐真人甚至于连到时会有别人前去也算到了,严正告诫林德志:只能他去帮人降妖擒魔,不能让别人受文蛛之毒——更不能抢东西——不然到时因果交结,永无休止!

如今林德志除了七煞剑还不能做到以一化七,七剑合一之外,这七把剑早已能单独一把一把分开御使了。

林德志听得这话好象却也不是在夸奖自己,立刻把心提了起来,看看极乐真人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您不是说我在您那逆天转运大阵里受了那么多苦头,回头来还是没把这根骨改好吧?”

林德志自跟随极乐真人修道以来,特别是刚学会飞剑之术后,每天所练所想的就是飞剑一击,然后……不管有没有击倒敌人,掉头就溜。

但现在阵中突生变故,极乐真人惊疑地觉对自己布下的大阵失去了操控。

啊?”用不上?怎么会用不上啊?不会吧?林德志又有点儿傻眼了:我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吧?几番费心费力,感情尽弄些对我没用的东西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自己有了大神通,只怕也不会专门跑到这儿来了。

林德志立马又是愁眉苦脸。坐到一旁去做自己的功课去了。

比如说什么是五瓣香兰……什么是七叶玉兰……它们在外表上各有什么分别……又各是都能用来做什么……

得!感情人家早已算好了!连到时峨眉派需要这九天元阳尺也知道。

林德志抬眼偷望望,也没敢站起来,只好就在那儿跪着。

李静虚静静地听他讲述完自身经历,也不说话,默然半晌,才又问他:“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回峨眉山了?那你今后又有何打算?”

那是个十几岁童子模样的道人,头梳高簪,身着宽袍,面红齿白,凌虚而立,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林德志在那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林德志眼见进不去,只得从二魔薛萍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他还牢记着李元化和那位无名高僧的叮嘱,道家大法未成时不能近荤腥。

等到了洞外,看清了洞外环境,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躲避泥石流时,使劲一跳,正好跳到这个洞口,才从洞口摔进了洞里,

这里明显是修道人开辟出来的洞府,方圆数丈,四周围石壁打磨的非常平整光洁,除了那一群魔像,也不见有什么摆设。

怎么说呢?就象是用摄像机把整个地球从刚生成到完全毁灭的全景都拍下来,再用快镜头在身体四面八方来个全景播放,那是什么模样?

而且…,林德志又在心底给邪道列了一大堆缺点:不气派…不美观…不会有好下场…最主要的是林德志对邪道门派中草菅人命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法宝靠人命…炼功靠采补…咱们可是四个现代化培养出来的人才,决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李元化刚才御剑在山间山下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林德志身影,正暗暗急时,却看到了一位和尚向他招手,而且那位和尚还认得,正是与长眉真人同辈的白眉禅师。

但王培随即便觉不对,急急后退,躲过了林德志打来的飞雷鞭。手持剑诀要招回飞剑,但只见飞剑歪歪斜斜地随着那个布包“兵”地跌落地上,剑上光华全无,他惊的肝寒胆裂,连声大叫:“我的飞剑,我的飞剑被他用秽物污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就象是一个茫无边限的空间中,到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种若有若无却又绵延浩荡的力量微微地波动着,那种力量的每一次波动都能带着周围空间一起波动,每次的波动又好象不住地壮大着自己的感觉,让这种波动越来越清晰。

那和尚摇头笑道:“你且不必担心,这世上吃肉的人多的是,老和尚又如何管的过来?”

那和尚用手中钵盂接过鱼,回了一句:“施主既做得,和尚为何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