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话的农夫“扑嗵”跪到了地上,哭丧着脸连连磕头:“道长,求求您老救救我吧,我……我只不过是看了一眼……没敢去动他们……”

裘芷仙这小姑娘的根骨资质果然比林德志初学道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没用两天,林德志教她的那门吐纳功夫便练的象模象样,行走之间纵跃如飞,也再不为赶路腿疼脚痛愁。

问题是裘芷仙这两天来屡遭惊险危难,身心内外都是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不顺,这一下爆起来可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直把林德志哭的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林德志等的不耐烦,正从怀里掏出青囊仙子给他的那卷帛书在翻看,忽听背后终于有了响动,回头看时,裘芷仙已从掩身的大石后钻了出来,脸色也轻松了许多,走到他面前一躬身,林德志起身道:“好了吗?”

林德志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身道:“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位前辈仙子,等你道法练成,那时你再来看她好不好?别哭了,要是被那位前辈知道,还以为我刚看不见她就欺负你了呢!”

至于林德志自己嘛?——那是极乐真人给他打过定心针的。连极乐真人都说算不出林德志的运数,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掌握住林德志的行踪举止?

只是这些年我好长时间未曾下山入世,洞中炼好的药也积攒下不少,保管起来还颇为麻烦。你带着这小姑娘也没法高来高去,那便不如帮老身将这些药带下山施舍出去如何?”

就在两下一触即的关头,突地一声“哇”的哭声在二人中间响起,原来是那个少女,那个裘芷仙不知死活地冲了出来,跪到了两人中间,不停磕头。

林德志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已先开了口:“道友来的正好,这位姑娘一心想要拜到我门下,我却看出她另有机缘,好象是应该和道友你有点关系,再说我受人所托,已有数十年镇守此地,不能轻易离开,正好由你先将她送回家去。”

林德志扭头左右看看,捡起那道人的腰带,将他双手双脚别到背后捆在一团,想想还不大放心,生恐那道人醒来施法遁去,又抽出自己的飞雷鞭,将那道人上三圈下三圈捆了个扎扎实实,紧紧密密。

跳出阵回头一看,果然,只要不是蒙头昏脑瞎撞进阵里,那些山禽野兽从外边绝对看不见这儿有一块奇里古怪的石头上长有一棵奇里古怪的树。虽说恐怕瞒不过那些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那可就不是自己能管到的事儿了。

那两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人模样的成形何乌现在却软软地趴在他胸口,都是一付萎靡不振的神情,而且原本的小身躯就象是突然缩了水一样,全身上下的皮肤躯体都是皱皱巴巴,而且身体表面的颜色也再不象婴儿那般洁白光嫩,泛出了枯木一般的斑驳淡黄。

饶是林德志连躲带隐反应疾,那怪物只是在他背上捎带了一下,这一把也连皮带肉抓去了他一大块。

虽说心里还是有点堵的慌,可林德志也不打算再去找那两个已经人模人样的成形何乌了,看来就算自己一力想改变它们的命运,但无奈天不从人愿,还是继续开路吧!

林德志心里一狠,决定了:亏不能白吃……这顿打不能白挨!

可话又说回来:他想去坐山观虎斗——可坐在那儿一个不好就有被老虎吃了的危险!

如今林德志除了七煞剑还不能做到以一化七,七剑合一之外,这七把剑早已能单独一把一把分开御使了。

他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林德志,直到把林德志盯的缩到了石室角落里,才突然展眉一笑:“你这混小子,倒是真有些蹊跷,也不知是福是祸。”

林德志自跟随极乐真人修道以来,特别是刚学会飞剑之术后,每天所练所想的就是飞剑一击,然后……不管有没有击倒敌人,掉头就溜。

不大一会儿,阵中风声大作,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群鬼呜咽……

啊?”用不上?怎么会用不上啊?不会吧?林德志又有点儿傻眼了:我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吧?几番费心费力,感情尽弄些对我没用的东西回来?

本来林德志是打算用七煞剑当砍石刀用的,想用剑把这石柱一点一点削开,可没想到这七煞剑七剑通灵,他憋着劲朝着石柱上半截劈了一剑……

林德志立马又是愁眉苦脸。坐到一旁去做自己的功课去了。

虽然是试用期,可极乐真人管教起徒弟来可丝毫也不含糊,林德志没过得几日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前世的那些大学同学一说到他们自己的求职历程,无不是第一句就是开口大骂:“这该死的试用期!”

得!感情人家早已算好了!连到时峨眉派需要这九天元阳尺也知道。

你若是修炼有成,碰上这…哎…不说也罢,只是你以为有了梦中所见就能修炼有成?要知…这对天地的感悟是最难的,大部分修道人一辈子也难感悟出一丝,你现在空怀异宝…若不能得这道家真意…也只能空怀而已了!”

李静虚静静地听他讲述完自身经历,也不说话,默然半晌,才又问他:“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回峨眉山了?那你今后又有何打算?”

就这样,他蒙头一阵乱窜,既顾不得考虑方向,也顾不得想想到底自己跑了多远,现在是跑到那儿了,反正那儿林多草密他就往那儿钻,那儿不好走他就走那儿,手上法诀是一刻不敢松,心里…心里这会儿还顾得上想啥?那哪可能啊!

林德志眼见进不去,只得从二魔薛萍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边走边盯住那些妖魔塑像,每次都是一走到那个石桌子前,他就得赶紧退回来,因为他只要一靠近石桌,那些妖魔塑像就会开始活动。

等到了洞外,看清了洞外环境,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躲避泥石流时,使劲一跳,正好跳到这个洞口,才从洞口摔进了洞里,

那具石像的眼珠子竟然在随着他的手转!

怎么说呢?就象是用摄像机把整个地球从刚生成到完全毁灭的全景都拍下来,再用快镜头在身体四面八方来个全景播放,那是什么模样?

而且许飞娘素来交游广阔,见识极多,正是当师父的好人选。

李元化刚才御剑在山间山下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林德志身影,正暗暗急时,却看到了一位和尚向他招手,而且那位和尚还认得,正是与长眉真人同辈的白眉禅师。

吴家兄弟和王培还在身后紧追不舍,到处寻找着林德志,要来个杀人灭口。不然等李元化回来,就算他们三人早已想好了借口,可是他们担心凭着李元化对林德志的偏爱,到时他三人异口同声也难抵得过林德志一人言辞。

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就象是一个茫无边限的空间中,到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种若有若无却又绵延浩荡的力量微微地波动着,那种力量的每一次波动都能带着周围空间一起波动,每次的波动又好象不住地壮大着自己的感觉,让这种波动越来越清晰。

那和尚摇摇头,笑呵呵地开口道:“和尚不过是鼻子灵罢了,那里有好吃的和尚一闻便知。”

那和尚用手中钵盂接过鱼,回了一句:“施主既做得,和尚为何吃不得?”

林德志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和尚举起钵盂,竟然真的张嘴就吃,而且还吃的满嘴流油。

而他正是气上心头之时,闯入吴家兄弟练功的石室,双手运起大力照着吴氏兄弟二人头顶重重一拍,当下便拍的二人全身剧震,真气紊乱,鲜血狂喷。一身功夫被他一掌拍废了一大半!

定”中求“静”;“静”中生“智”,“智”而得“慧”。

裘芷仙面带疑色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能练好?”

林德志假作沉思:“大概……过个三五十年就差不多了吧!”

裘芷仙立马抬头瞪大了眼:”三五十年?……你……你……分明你就是不想教我……”

林德志低声一笑:“三五十年那是我往好里说的,要是说百八十年那也是很正常……所以你就乖乖在这儿呆着,……放心,那位大师绝不会叫你剃光头做尼姑的……”

募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二人背后响起:“做尼姑又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