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外道那些大威力的法术不光能伤别人,对练法术的人自身伤害也不小,有一些法术几乎就是伤敌一千自伤也有八九百,刚开始练和刚开始用的时候显不出来,等显出来的时候…中毒已深,想回头就难了。

林德志迷茫地看看身后,丛林密布、荆棘重重;再看看自己,完好无损、遍体无伤,难道说这林子也不过是些幻影?

是啊,我是怎么跑到这四面不透光的洞里来的,这四面儿……不对,这洞里四面不透光,我又咋能看见的?

他的头部正在往前上方猛窜,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于是,我们文章开头的一幕出现了。

他正是落难之时,心里本就委屈,见这些无知村民也来欺负自己,心里火气不知如何“腾”地冒了起来,心说当不成正道,还不能当邪魔?一瞪眼,将飞雷鞭抽了出来。

林德志那里会相信他的鬼话。心说到时只怕所有过错都要落在自己头上,但见王培涕泪横流地趴在地上给自己磕起头来,心里颇感不屑,说了声:“再打你只怕污了我的飞雷鞭。”

林德志闻言一惊,忙跪下求道:“让弟子也随师父前去寻药吧,弟子平素随师父读书炼丹不少,如今正是用上时候。”

却又听那和尚道:“这其中道理,我也难以尽知,更无法细述。但你只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福气,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缘法。以我粗浅见识来看,这其中一切都逃不过‘得、失’二字。”

林德志心说这和尚还挺会保养的,自己也依言端起钵盂喝了些水,将钵盂还给和尚,道:“看来大师对于吃肉食并不忌讳。”

幸亏今天他心里有了些心理准备,没有再次把手里的鸡肉一把扔了,但这一吓仍是非同小可。急急扭头看去,不是那个怪和尚又是谁?

这不,他好不容易刚刚有了点感觉,便被洞外的嘈杂声惊醒了!

而且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被吴氏兄弟害的进这偏洞里来受罚了。

李元化走到屏风前坐下,一摆手,让一群徒弟也都坐好,开口问道:“我走之前吩咐你们每日必得有一人在此照看此宝,时刻不得放松,以免有邪魔妖孽闯进来,可今日直到我快进的洞来仍无人知晓,今日轮到的是谁?”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被两座直耸入云的山峰中间所夹的坪谷,头顶脚下都是环山奔腾的茫茫云海,遥望山顶可见终年难化的皑皑冰雪。

要知道算上他上一辈子学的简化汉字,这一辈子跟村里五大爷学的繁体字,现在又要多学三种字样,彼此之间还得弄清它们之间的相互意思和不同读音,而且中国汉字本来就绕七绕八的能从不同角度理解,这…他经常在头昏脑胀时对着一旁只需学习一种文字还经常苦恼的林守志大叹:“唉!自讨苦吃啊!”

他尽力装出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其实他不用装现在也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边想词儿边道:“弟子从小就经常梦见一位长着长长的眉毛、手持两把一青一紫颜色长剑的老神仙带着几位徒弟模样的神仙在和妖魔鬼怪打斗,移山倒海无所不能,所到之处妖魔授,威风极了,弟子当时不懂事,梦里懵懵懂懂地听那些妖怪称那老神仙为长眉真人,称他带着的那些徒弟是什么东海三仙和妙一真人,还有什么峨眉派、紫青双剑的,弟子做梦醒了也记不大清楚,只是觉的那些神仙特别厉害,特别有气派,弟子从那时就一心想当神仙,所以刚刚师父一说本门师祖叫长眉真人,弟子就突然想起了那会儿做的梦,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并没想到原来真有这事儿。”

林德志一听那苍髯老道说自己好像还有些希望,马上爬了起来,连脸上的血泪泥污也顾不得擦拭,又惊又喜地用希冀的目光望定了老道,看他右手掐了个手势念念有词,半晌过去,老道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叹道:“当年先师法力通神,曾炼过一炉造化丹,能易筋洗髓、脱胎换骨,成仙时本给后辈门人留下了两粒,一直存放在本门掌教真人手里。我刚刚用师门秘法与他千里传讯,掌教真人却道一粒早已用在本门一位再世重修的弟子身上,而另一粒则几天前才被极乐真人讨去,看来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那苍髯老道一落地,对林德志理也不理,迈开大步一步便跨到了他身后,又是一声大喝:“那里逃?”林德志心急万分,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能支起耳朵细听,但除了嗖嗖的破空之声,什么也听不出来,好不容易终于顺过了气,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咕碌翻身爬起,却也只见到了那妖人的身子正缓缓倒下,那老道手中光华也倏然隐没,消失不见。林德志恭恭敬敬地朝着那苍髯老道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口称:“仙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林德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眼见那妖人来势汹汹,惊的亡魂直冒,想到自己空负大志,别说成仙得道,连仙师面也没能见到就要命丧这妖人手里,实在是心里不甘,不由得放声大叫:“师父啊师父!你怎么还不出现哪?”

什么?神仙长什么样子?我…我那知道?要是让神仙见到我,我早就没命了。什么…我怎么知道那是神仙?那些神仙都是在天上飞来去的,我当然知道。什么…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读书,好好读书,你管人家怎么在天上飞的做什么?好好读你的书…人之初,性本善…于是林德志的求仙大业暂时中断,只能也坐下来开始念:“性相近…习相远…”

再他身后的十几丈高的天空中,不知何时,一个人已跟了他很长时间。

那是个十几岁童子模样的道人,头梳高簪,身着宽袍,面红齿白,凌虚而立,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林德志在那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就这样几天,林德志只管浑浑噩噩地走,那道童模样的也只管默默无声的在他后面跟。直到后来看着林德志已是慢慢地挪到一处断崖边上,眼瞧着就要往崖下栽,终于在他后面开口道:“莫走了,再走就是悬崖了。”

这会儿的林德志真的是连心里惊慌也不会了,只是扭转身来,无神的眼睛望了空中那童子模样的道士一眼,手一软,说了一声:“你玩儿我?”

然后往地上一趴,干脆利索地昏了过去。

等林德志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无处不疼,特别是脑袋,疼的就象是要裂开似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肯定是被人抓住了,不知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样的法术想折磨我。不然,怎么会全身疼成这样?

等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个在他晕过去前最后看见的那个童子。

那童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让他对自己刚刚的想法大感不好意思。

那童子只是告诉他:“你精力消耗过度太多了。”

原来如此啊!林德志在峨眉山便听李元化讲过这精神力使用过度时会有什么样的情形,不过今天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滋味。

这滋味果然不好受啊!更别说他除了精神力使用过度,还有身体也疲劳过度,两下一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他现在连嘴巴也张不开,只能微微眨了两下眼皮,表示自己明白了,但脑袋里的疼痛让他作出这个动作也是艰难无比。

他全身除了疼痛外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直到现在他才觉自己是躺在一座石榻上,那童子站在石榻旁,身后是一张古香古色的方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多孔熏香炉,正袅袅地冒着清烟。

只不过是看了这些,林德志脑中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疼的他一阵抽搐,却又感到全身的骨头就象全断了似的,也随之一阵阵剧痛,他真是疼的连眼泪流不出来了。

他的疼痛落在那童子眼中,引的他也是一声长叹,道:“你也莫要再想其它,先休息几日再说,我这香炉是我自炼的补神香,对你现在最是合适,不过看你这样子,想是疼的难忍,我施法让你睡上几日吧。”

几句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林德志便只觉一阵疲倦掩来,又睡了过去。

等林德志再次醒来时,全身的疼痛已减轻了许多,但仍是全身酸软,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就算想稍抬抬手也难以做到。

他努了努力,终于扭过头来,便又看见了那个童子。

那童子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只是神气却不象是一个他这般年纪之人的样子,反而显出一股飘逸出尘的成熟,让林德志不由地感觉到一种安祥平和。

那童子也没象一般稚气未消的小孩子那样多话,只是从方桌上取过一个细颈玉脂小瓶,揭开瓶上的塞子倒出一粒药丸,向林德志递来,道了一声:“张嘴。”

等林德志张嘴吞下药丸,顿时只觉肚子里冒起一股火似的,烧得他身体一个打战,竟然坐了起来。

那童子又伸手将玉瓶递给他,道:“我这几日要坐关,不能来照顾你,此丹你每日此时吃一粒,过得三日便能下地随意活动,只是不要乱跑,我这谷里颇有些禁制,你一旦触了,便是不死也难以逃脱,到时反而不好。”

我看你也有些功夫,这几日无事不妨多做些静功,对你伤势也有好处,若渴了饿了,门外便有果树,原是我的一个弟子所栽,你可去摘些充饥解渴,只是切记不可乱跑。”

林德志本来还想着眼前是那位仙师高人身前的童子,但听了这些话,马上明白眼前竟是一位连弟子都有了的前辈,心里一惊,脑子里迅开始搜索,但又不敢肯定,犹疑了一下,见那童子模样的道人回身就要离开,顾不得身体虚弱,挣扎着便想跳下石榻。

可等他努着身子下了石榻,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嘴却现自己只能出“啊、啊”的声音,而且声音嘶哑无比,竟然连一个字也道不清。

那童子模样道人回身又道:“我这丹药火性极重,你这几日是说不上话来的,有什么话不妨等我出来再说罢。”

话一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自去了。

林德志在那儿张着嘴干“啊”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的上来,只得回身忍着浑身酸麻重爬上石榻,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半天,只觉又是一阵头疼,忙收摄心神,五心朝天坐好,去练自己的吐纳功夫去了。

这一做功夫他才现自己的身体亏损的有多严重,不但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一点儿真元点滴无存,连经络都损伤不轻,想必这还是这些日子来那位童子模样的前辈道人为他施救过后的,怪不得自己上次醒来时会有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