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周扫扫,除了那些妖魔鬼怪把守的石阶,这洞壁四周再看不见一个口子,林德志站在哪儿泛起了迷登,“我是咋进来的?”

上半身刚刚越过桌面,林德志便觉得不对劲,他两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怎么脑袋一往上蹿就能碰到东西?

还有一句话:“只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父”。昆仑现在比不上峨眉,但焉知不会在自己的手中愤图强、英赶美…不对,是越峨眉?

他这才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打斗和逃跑时毁的不成样子,而且全身还尽是粪便的污臭,就象是从地沟里爬出的小叫花子一般,难怪那些村民全捂着鼻子不让他靠近。

王培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般苦头?只一鞭便痛的惨叫个不停,见林德志还要再抽,忙伏下身连连求饶,连称是自己有错,师父回山后绝不说他坏话,决不让林德志受罚。

而且为你之错,救护吴征吴震费了我数粒灵丹,那丹本是掌教师兄命我为日后开门立派准备的,我也需重去寻药炼丹,你大师兄孙南五师兄石奇和你兄弟林守志都要随我去寻药,你与王培师兄在家守护,你切要与你二师兄三师兄和睦相处,同门之间绝不许再生仇怨。”

当然有那些所谓有福缘的人。”和尚一口肯定了这种说法,听的林德志心里一沉。

林德志跑到溪边打来水,双手奉上。和尚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他:”吃过肉食,最好饮些茶,若无茶,便是喝些水也成,可清咽净舌,更能消食健体。”

花椒小葱不断洒上,火堆上的山鸡慢慢烤熟,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随风而起。一顿味美丰盛的烤鸡大餐终于做成,林德志捧起先深深吸了口香气,刚要张嘴,便听身后又是一声“阿米陀佛”

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原因,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有了“忘我”的感觉,但是做到这一点很费劲。那种感觉很难捉摸,想保持这种感觉就更不容易。

他此时正被关在偏洞里面壁思过。不过并不是因为练功偷懒而被处罚的,而是被人给害进来的,害他的是吴征吴震兄弟。

林德志心说这不就是个监视器么,我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有啥好奇怪的?

林德志在高空中一边用心记忆身下掠过的群山地貌,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知不觉只听李元化一声:“到了。”三人身体急剧下降,“扑通”一声,林德志又摔了个满嘴啃泥,林守志却只是跑了几步便稳稳当当站住,返身来拉他,林德志还没顾得上尴尬,一站起来便被四周的仙山胜景惊呆了,喃喃地道:“这才是神仙洞府啊!”

于是第二天起,林德志的功课比自家兄弟硬生生多了三倍,李元化在教他《易经》中的古篆字时,还要教他这个字用蝌蚪文和钟鼓文该怎么写,这三种字的读音又有什么不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直把他听的头重脚轻,神智不清。

好不容易林德志脑海里稍稍静下来了些,但仍是千百种念头乱作一团,见髯仙李元化和身边的林守志都仍在吃惊地望着他,髯仙李元化又重问了他一遍,他张张嘴,却没法儿回答,总不能说“我上辈子从小说里看的”吧?脑子一转,那些小说里重生回到古代的主角都是怎么说得?喔,想起来了!

老道登时手足无措,心里毛,苦笑一声开始又哄又吓,只是平生从没学过当保姆(见也没见过几次),手忙脚乱半天,林守志却哭的越大声了,老道只得自认失败,定下心来想想,低头解开了林德志身上的束缚咒喝道:“你也莫哭了,快劝劝你这兄弟,待我想想办法,看看你这身体有无办法补救便是。若再哭下去,贫道可要走了。”

正思绪万千,忽听一声霹雳般大喝:“妖孽敢尔!”眼前一道赤红色的光华一闪,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飞了起来,“呯”地一下,直摔得筋骨欲断,顿时连气也上不来,眼前一花,现出一个高大身影,身着道家长袍,苍长髯,面容古朴,手中一道火红色光芒不断吞吐伸缩,背靠朝霞,飘然欲飞,正从空中缓缓落下,真是威风凛凛,仙气腾腾。林德志心中满满的只有一个念头:“神仙…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林守志…快来看神仙啊!”

他这洞府乃是师门自古流传下来的,洞内机关遍布,也不怕这两个小东西能逃脱,而且他人在秘室,室外一切声息都会现在他耳里,这原本是预防敌人偷袭的手段,可今日他正运功疗伤,却被室外的林德志一阵嘶吼,惊的差点走火入魔,不由深悔当时为了让林德志早早醒来吃些苦头,竟忘了施法禁锢这小子的口舌,可往日掳掠来的那些童男童女一到了他这洞里,就会被他布在洞壁上的阴磷鬼火灯吓得四肢酸软口舌麻木,被活活吓死的倒是不少,敢在那儿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还从没见过,没办法也只能草草收功,强压下伤势,出来准备收拾这小子不想林德志的胆子实在是大,一见面便是一阵大骂,骂得他脑血上冲,凶气入怀,手腕一抖亮出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剑,黑着脸朝着林德志走了过来。

不管怎样林德志终于肯定了这个世界上有传说的神仙存在,至于怎样拜师,他觉得机缘未到,他还想再等等,再打听打听,拜个好师父就象自己前世考大学得报个名牌大学、挑个紧俏专业一样,得深谋远虑,看准了再出手,不然一但拜错了山头,再想换一个,恐怕可不象那会儿大学里换专业那么简单

要知道,在他现在生活的这个小山村里,五大爷就是有学问和在外边见识过世面的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要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只能向他老人家请教,比如说相隔百里以外有很大很大的石头垒起来的大城市,那城市要比咱们村子大的多,城里有很多很多的穿着丝绸衣服的有钱人,还有神仙庙,那庙比咱们村子还大,那庙里就经常有神仙来。

头几次还只是眼珠子盯着他猛瞪,等后来他有一次打算大着胆子翻过石桌,刚慢慢地把上半身倾到桌子上方,竟然惊愕地觉那些塑像嘴巴鼻子开始喷白气,一幅准备活动的样子,有几个相貌最狰狞的脖子也扭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林德志当时便一溜烟地蹿到洞口下,掏出飞雷鞭,作好了一看不妙就溜之大吉的姿势,再回头时,那写妖魔鬼怪又都是一幅泥雕石塑的模样,好象他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似的。

就算真是幻觉,林德志也不打算再去试了。再多来几回,这没病也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还是暂且放下,等咱有了本事再来罢!

再过些时日,林德志终于在洞里呆不下去了,没办法,这周围几十里的草根野果都快要让他吃光了,再吃,就只能开荤了。

他还牢记着李元化和那位无名高僧的叮嘱,道家大法未成时不能近荤腥。

道家大法?他连道家入门四字诀都才刚刚有了眉目,这还是这段时日在洞里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才把四字诀都掌握了,离大成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哪!

照着峨眉心法,四字诀练熟后就该炼剑养剑了,可林德志一没宝剑,二没炼剑诀,这洞里说不定倒有,但他也没那胆子去找找看,怎么办?继续寻幽探险去。

这一次他心里可是有了明确目标:青螺峪

林德志来昆仑山的途中就曾经过青螺山,他当时还心里痒痒了半天,可心痒归心痒,他没敢去。

按说现在青螺山中那个神手比丘魏枫娘早已死在峨眉妙一夫人剑下,青螺峪里只剩下她那八个不成器、没本事的徒弟,象那毒龙尊者啊,师文恭啊那些邪术高明的妖魔邪道一个也不在,想要干点儿什么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把戏可正是个好时机。

可说那八个徒弟没本事那是对人而言的,遇上怪叫花凌浑那种大道将成的人当然是小菜一碟,可若是对于林德志那就是啃不动的硬骨头,

若非林德志现在身怀异宝,自觉心里有了些底,那青螺山他是只敢远远地绕道而行,当然边绕还会边流口水。

馋啊!不说那九天元阳尺,也不说那天书宝录,就是那放天书的石匣子里的六粒聚魄炼形丹就够他馋的一想起来便浑身打激灵了。

风餐露宿,迢迢千里,林德志一路直直朝着川西行来,川西,其实就是后世青海和西藏以及四川接境的地方,青螺山便在三省交界处,正是连接三省的交通要道。

他刚到青螺山地界,向往来客商山民一打听八魔,那真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说起八魔大名,都是先左右看看,觉得安全才告诫他离此地,若非得从青螺山通过,最好是穿山越岭拣小道,昼伏夜行看时辰。

他现在对昼夜之分本来就不很在乎,穿山越岭更是拿手好戏,这两种事当然得做,一定要做,熟练掌握游击战的战术要领嘛: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错了,是去了就找、拿了就跑…也不对,应该是敌来我跑、敌退我扰…

于是从这一天起,大名鼎鼎的西川八魔、装神弄鬼的行家里手,现自家庙里竟然开始闹鬼了。

不过这鬼好象挺稀奇,既不伤人害命,也不偷室窃物,就是一个劲地在庙里捣乱,不是这个早晨起床时现衣服没了,就是那个正准备干活时找不着家伙了,干什么活?强盗能干什么活?打家劫舍;图财害命,除了这你说能干什么活?

就算是八魔自认本领高强,法力广大,对自家庙里这鬼也是束手无策。找也找不到,赶也没法赶,弄的庙里百把号人每天夜里睡觉都是把自己衣服裤子穿在身上,手里再抱着自己兵器,才迷迷糊糊打个盹儿。

醒了一看,我咋抱着口铁锅睡在地下啊?

一连一个多月,庙里人个个整天担惊受怕、神魂颠倒,连觉也不敢睡。就是平日里打劫时也经常是抱着兵器往路上一坐,就呼呼大睡,弄的过往客商也是奇怪的紧,心说这些人怎么有劫不打,有财不,跑到这荒郊野外睡大觉来了?

林德志在庙里闹了十几天,逐渐把闹事的地点往庙里后堂移,特别是后堂上那座庞大的石座,更是成了他捣鬼的地方,经常是趁着庙中诸人撑不住刚说睡上一会儿吧,一睡着了,不知不觉就被他扔到那个石座下,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除了八魔他没敢去搬弄,庙中诸人十几天下来轮流去那个石座下面睡了一次。

更不用说那些长枪短棒、衣服裤子,连众人的锅碗瓢盆也时不时地正打算用就现没了,一找,在那石座后面扔着呢。

这下庙里人都说开了,全知道那个鬼是从后堂石座下面跑出来的,有人还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当年老当家神手比丘魏枫娘就是经常坐在这个石座上练功,莫非那时就在这石座下压了一只恶魔?

现在老当家的不在了,那恶魔一定是快要跑出来了。

众口流传,八魔也终于忍耐不住了,特别是八魔的老大黄骕,这些日子来一直被其它的七个兄弟姐妹和手下搔扰不休,走到哪儿都有人问他后堂石座下倒底有什么?他听得多了,心里也不由地开始怀疑起来。

于是这一日,林德志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