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一听,神色一黯,惨然道:“若你一辈子也无法破解这屠龙刀的秘密,我们岂不是要与你一辈子都生活在那荒岛上。”谢逊道:“那是自然。你与那小鬼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便在岛上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岂不美哉?”

谢逊道:“不错,你这娃儿倒有几分聪明。”梁金古道:“那你有何必指摘海沙派、巨鲸帮、神拳门这些人的罪恶?”谢逊哈哈笑道:“这是叫你们死而无怨,临死时心里舒服些。”

避无可避,梁金古定定心神,探出脑袋向外张望,这一看之下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那两个昆仑派剑客在比剑,而殷素素在一旁笑吟吟地瞧着。梁金古走到殷素素身旁,拉着她的手问道:“他们怎么比起剑来啦?”

梁金古奇怪地道:“扬刀立威?扬什么刀呀?姐姐也是那个天鹰教的人吗?”殷素素自豪地道:“我自然是天鹰教的人,我爹爹是天鹰教的创教教主白眉鹰王殷天正,我是紫微堂堂主。”梁金古惊奇地道:“原来姐姐还是位堂主啊!是不是很威风啊?”

殷素素神色自若地道:“我一会儿要去城外六合塔,你不如同我一起去吧。”梁金古明知此时全杭州城都已知晓发生了大命案,官府衙门必定盘查得十分严密,若是让人知道殷素素是杀人凶手,而自己又和她走在一起,必定脱不了关系,可一看到她绝美的娇容,清澈的眼眸,热血一冲就应道:“好,姐姐的邀请我怎能不去。与美同游,不宜乐乎。”

突然梁金古的脑海里闪现出花万紫述说石中玉恶行时的厌恶表情,自己现在偷偷亲吻一个昏睡中的女孩,是不是也会遭到她的唾弃呢?这是不是小人行径呢?天人交战之下,梁金古终还是放弃了这龌龊的念头,暗下决心道:要吻也应该光明正大,决不能偷偷摸摸象个小贼一般,弱了自己的名头。

须臾房门打开,出来一位清癯的老人,见他背着个人,也不多问,侧身就将他让进房内。梁金古将殷素素轻轻放在一张躺椅上,情知老者定是那薛神医,拉着老者的手道:“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那少女恨恨的道:“我先前付了二千两黄金托他们保趟镖,就事先声明若是路上出了半分差池,就杀得他龙门镖局鸡犬不留。那知他们果真在路上犯了错,你说该不该杀?”

不知不觉梁金古越走越远,抬头一望只见前面一座五进大宅,门口一对白石狮子,气象威武,看那门前匾额,上书“龙门镖局”四个大字,原来是一座镖局。再往四周望去,前面已是黑漆漆一片,再也没有什么景致可看,梁金古转身就欲往回走,一回头却吓得一连倒退两步,原来不知何时身后已无声无息地站了位青衣文士,在这夜深人静的阴冷郊外怎不让人心惊。

花万紫在他红红的脸蛋上轻拧一记道:“不是吗?也不知是谁一见面就钻到人家怀里占人家的便宜,被发现后还不知悔改,偷偷地斜瞄人家这里。”说完还在自己胸口比画了一个圈。

花万紫喝口茶道:“可怜我那师侄女,她年纪虽小,性子却是十分刚烈,不幸遭此羞辱,自觉从此无脸见人,哭了两天,第三天晚上,竟悄悄从后窗跃出,纵下了万丈深谷。”梁金古听得“啊”地一声,轻声问道:“可……可救转来没有?”心里却知道这种希望极其渺茫,不然这雪山派上下也不会如此恼怒,千里迢迢地跑到江南来放火烧庄。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梁金古也已基本摸清了梅幽儿的性子,每每在她生气发怒时也总能逗得她开心欢喜,而且绝对不能向她进行企求,若是如此她必定象换了个人般,立即就会恶言相向,甚至拳脚相加,而若是以命令指使的语气与她所话,她则往往会乖眉顺眼的加以接受。梁金古也不知为何她会有如此秉性,分析之下,还是认为她单相思过度所致,对她也愈加体贴。

男孩按照美人师傅传授的本事及自己的心得体会将这门技巧充分地发扬光大,四处追击美人的丁香小舌,与她作最亲密的接触,一会又将她吸入自己口中惬意地品尝她的甘甜,当然也忘不了将美人口中的香液卷入自己嘴里品评一番,慢慢地好象有了一些感悟,但还是觉得吃别人的口水并不好玩。

盛好粥进到屋内才想起美女的衣服还都晾在屋外,她光溜溜地在被窝里可怎么吃粥呢?忐忑不安地来到床前道:“粥来啦,你现在吃吗?”美女瞪了他一眼道:“我这个样子怎么起来吃呀?”梁金古忙道:“你的衣服是不能穿,要不你把我先母的衣服穿着试试。”美女无奈地点点头。

梁金古来不及细想她为何会被冻僵在这儿以及如何施救,只想尽快将她弄下山再说,去找人来帮忙恐怕来不及,只有辛苦自己了。梁金古抱起比自己还高的丑女,一步一步向山下艰难的行去。上山容易下山难,道路实在是太滑,稍不留神脚下不稳就会变成滚地葫芦,还有性命之忧,况且抱着这么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女人,简直难受之极。梁金古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拼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慢慢下行,一路不停地祈求神灵保佑。

不明所以,梁金古不解地拍拍脑袋,记得昨日还是相差甚远的,难道跟与闵姨的翻云覆雨有关,那以后是否应该多做这件有益的运动呢?美滋滋地幻想着,好象已把所有不愉快的心事统统抛诸脑后。毕竟他年纪尚小,兼且生性豁达,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也不会死钻牛角尖,等到下山时讨人喜欢的亲切笑容又飞上了脸庞。

然而酸胀痛麻各种难以辨析的感觉清晰无比的传上心头,使她记起自己现在的责任,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轻吻一下梁金古的俊面小声道:“小冤家,你可害死闵姨哩。”

原来触手之处竟是坚硬无比,且面积是恶疮的十倍不止,心下奇怪,拨开猿腹的长毛才发现它的肚腹四四方方的突起一块,四边用针线缝合,显是出自人工,这下更是感觉惊奇,忙拔出长剑将缝线割开,再切开早已连结起的腹皮,只见它的肚皮里藏着一个油布包裹。来不及打开包裹,就开始处理白猿的伤口。闵柔心善,见白猿被人在肚中藏了个包裹,怜悯心起,虽并不懂太多医术,但这里不可能找到医生,只好由自己来救它一命,好在她久走江湖,身边总是带有伤药,当下就给白猿敷上,脓疮也给它剜去,能否活命就看这猿猴的造化了。

梁金古见她满脸的关怀之情,双眸蕴涵无限动人的深情厚义,心下感动,恍然间又似回到儿时母亲的怀抱,一探手将闵柔紧紧抱住,心中却再也没有一丝歪念,喃喃地道:“闵姨,你真象我妈妈。”

也许是他的祈祷真的灵验了吧,当黑暗再次降临大地时,梁金古忽地感觉冲进嘴里的海水已不如先前那么咸了,而且越来越淡,终于忍不住口渴,猛喝一口,甜淡宜人,清爽无比,竟然是淡水。

梁金古心头一阵狂喜,有淡水就证明这里河流的入海口了,说不定是已经进入河流了,难道又被冲回了钱塘江?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梁金古奋起余勇向前游去。朦朦胧胧中眼前出现一片灰黑色的土地,眼眶一湿,泪水急涌而出。

摇摇晃晃地爬上海岸,看着脚下这坚实的大地,已经油尽灯枯的他再也支持不住,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沉沉地昏睡过去。

原来他正是搭乘上了这海啸过后的余波,这海啸余波虽不如海啸般汹涌澎湃、一泻千里,可也比一般的海流速度快得多,因此才在他内力耗尽、体温尽失前,将他送回陆地,这也是他不知几世修来的造化。

但谢逊和殷素素的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搭上这股洋流,他们的座船被偏向东北的另一股海啸波浪冲走,也不知去向何方?通达哪里?何时才能再返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