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就叫插翅难飞,你还能怎么办?”江熙扬无奈道。

念矜紧随其后,她调动内力开启掌心血玉石的力量,鉴于之前的情况,这次她有意控制了血玉石的力量,仅有一小部分的灵力泄露出来,每摸到一处石壁,原本漆黑的外壳就会自动掉落,露出里面粉色的内核,这些都属于血玉石精魄的载体是没错了,可是每一处都与她的掌心有感应,这让她更加无从分辨方向,不过跟先前不同的是,这里的感应越来越强烈,越往里走,手心的血玉石精魄就越活跃,看来是这个地方没错了。

“你玩我们呢!”陆斐蹲下,揪住明以修的衣领,眼底里全是杀意,他很明显感觉到有一股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直窜心房,这让他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明以修沉默不答,躺在地上,静静望着天上的明月,表情十分坚决。

念矜越说越激动,害死几十条人命,他还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那群可怜的男人们到底是怀着何种绝望的心情死去,又是如何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山洞之中日夜徘徊忍受煎熬,无法再入轮回,那些都是他的错,而他一句与他何干,将死去的男人们置于何地?

他眼神有些迷离,被她忽然这么一喊顿时清明过来,原本蒙了一层血雾的眼睛重新恢复清澈,发觉自己刚刚差点杀了苏念矜,心里一阵后怕,刀往地上一扔,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喊道:“你……你没事吧?我不知道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动手。”

剩下的那一只鬼婴趁机近身,攀爬到她的肩膀上张口就要咬下去,念矜一早做了准备,抽出大刀内藏的子母刀,近身与它搏斗,小小的弯刀利索的割下它的头颅,顿时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她没有过多停留,反手就将鬼婴变作两截的尸体扔了出去。

江熙扬显得有些犹豫,迟疑道:“超度倒是可行的,只是数量这么多,光凭我一人超度,有些顾不过来,你要是真想帮他们,让陆斐出钱,我去找人,找他几百个和尚,做场事,一次性搞定。”

“不累,我要好好感受一下小念的味道,以后就不会弄错人了。”陆斐仰头,撒娇般看着她,柔情蜜意的说道。

陆斐强忍了一口气,忽然放声大喊:“小念,江熙扬,你们快来救我啊!有变态想轻薄我,你们快来啊!”

她回头往下察看,竟发现地上躺了一个男人,看身形应该不是陆斐,她心里没来由松了一口气,俯身探查他的鼻息,还是热的,只是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尤其是腹部这一块,血流不止,看起来十分可怖。

“不是痛恨,是喜欢。”江熙扬重重吞了一口茶,煞有介事的说道:“龙阳羽人是一种专爱与男人交合的妖怪,强上了也就罢了,更变态的是他要求男人为他生下孩子,等到怀孕的男人孕期成熟,就割掉嗯……这个地方,取出孩子。”

洗澡的时候,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太妙,虽然他不是什么娇滴滴的闺中姑娘,可好歹是个有身份有讲究的富家公子,怎能叫歹人占了便宜去?

这种力道,连她都做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办到?

阿许拉着阿褐往下等房走去,江熙扬则继续跟在了她的身后。

苏念矜怕伤到陆斐的身体,钩月刀还在剑鞘之中,迎头劈砍上去,想要将他敲昏,摇青子哪里肯依,地上滚了一圈,躲过她的攻击,抽剑朝她刺去,苏念矜往旁边侧身一躲,正要继续出手,就见摇青子挥手一撒,青色的粉末从他的衣袖之中飘出来,直冲她的眼睛而来。

刚刚她掌心的血玉石,竟隐约和他产生了联系,这是怎么回事?苏念矜想不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衣服被他扯得精光,刚穿到一半,旁边的男人又动了动脚,眼看他又要爬起来,苏念矜大叫一声,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念矜昏昏沉沉间,感觉到有人在触摸自己的脸,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到陆斐精致的侧脸。她心中一愣,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江熙扬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身着银色锦缎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清爽又精神,见到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阳光俊朗,一扫离别之前的颓废之情,光是看着他笑,苏念矜心情就爽快不少。

念矜一边对抗阿哲,一边还要提防黑袍男人对陆斐下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再度烧了几张黄符,朝阿哲洒了过去,眼见他化作一阵风躲过这堆符灰,念矜立马配合使出定身咒,阿哲没料到她还有后招,没躲得及,一下子被定住了。

然而阿哲已然不认得她,冷着一张脸低头瞧她,眼底露出疑惑的神情,正坐在地上治疗伤口的黑袍男人见状,口中又念起了咒语,阿哲忽然嘶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一把甩开了阿褐,杀意暴涨,一下子将她甩飞出去,阿褐发出痛苦的惨叫,飘落下来,倒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鲜血,哪还有半分挣扎的力气,直接被砸晕过去。

“生魂意识都被那个男人控制,真正对你感兴趣的,是他。”念矜指着结界外的黑袍男人说道。

“嗡嗡……嗡嗡”已经到了下半夜,没有一丝的风,铃铛声又急促的响了起来,结界之外一大片白茫茫的影子朝这边围拢过来,层层叠叠贴在结界之上,不断撞击,似乎想要突破结界闯进来。

“说来话长,之前我们不是还在讨论阿哲的下落吗?我怀疑,他已经被人制成了生魂,现在就潜伏在我们周围。”念矜瞧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阿褐,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斐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之上,欣赏落日,什么事都不干,念矜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揪了下来,“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在这无所事事,给我生火去。”

“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威胁到我们?我既然敢出手管这件事,就有能力解决它,你放心走吧。”念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阿哲讨厌谁,牵扯到谁,他都不管,但只要对念矜动了坏心眼,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说完,就想带着阿褐走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