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家丁捧着梳妆盒迅速跑到陆夫人的身边,又命人钳制住苏念矜的脸,开始替她上妆。

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别无选择,只能困住她。

“什么人……”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陆斐委屈的捂着脸,躺倒在地上,“不说就不说嘛!你怎么打人呢!”

陆斐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也不好说出让她再考虑一下的话,随即就叫下人抬着苏念矜上了自己的马车。

“打死他,打得好!”苏念矜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得逞的笑。

“小心!”眼看鼍妖张开嘴朝江熙扬咬去,苏念矜也急了,换成左手拿刀,一个跨步飞跃至半空,从鼍妖头顶劈斩而下,妖物正全力攻击江熙扬,察觉头顶异动,不自觉抬头,刚好碰上苏念矜的钩月刀。

眼见鼍妖掉转身再次袭击而来,苏念矜避无可避,抓紧了手中的刀,硬着头皮再次劈斩而去,拼劲了全身力气砍下去,这鼍妖表皮只微微裂开一个小口子,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这些年它吸食了这座城市不少的精气,复原能力简直可怕!

苏念矜惊讶的看着那个镇定自若的男子,他长身玉立站在行刑台下,明明是个文弱公子模样,却仿佛是领了千军万马的将军,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与追随。

陆斐点头:“说得极是。我们现在该如何对付他们?”

“那条河里,是不是有鳄鱼出没?”苏念矜问道。

说着说着,月娘还真挤出几滴眼泪哭了起来,美丽的女人示弱,总是更容易让男人心软,两相对比,苏念矜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未免让人多生厌烦。

念矜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稍微运转内力,就带他飞了上去,吓得陆斐哇哇直叫,整个人都快缩进她怀里了,可偏自己又生得高大,挂在她身上,好似一只大型犬。

“此事说来话长,你……帮我看住门,别……别让那个狐狸精来作乱就行……”他说一句,就要喘一句,看起来极为难受。

陆斐眸子变得黯淡,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他偏过头,静静的河面上飘着几盏花灯,随着水波逐渐远去,“白五郎死了,我们兄弟几个便商量着来河边放花灯,为他祈祷下一世能投个好人家,也希望我们其他几人平平安安度日,不要再遇到这意外之灾。”

不……不是吧?为了避免被追踪,她衣服都埋了,他现在还能闻出来?

苏念矜看他脸色倏地发白,心里猜出几分,“你认识他?”

看她慌慌张张要逃,陆斐哪里肯放,死命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而此时的苏念矜,已然带着从陆斐身上搜刮下来的东西,走到了凉州城门口。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她轻呼一声,手背被狐狸精咬得鲜血淋漓,一时被这公子吸引了注意力,没料到被反咬一口,狐狸精应声落地,现出了原形。

只见一道小小的黄符漂浮在空中,倏地一下罩在了狐狸的头顶,化作一丈长的大符,发出雷响般的轰鸣声,狐狸精厉声尖叫,蜷缩成一团,跪在苏念矜的面前,求饶道:“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出来伤人了。侠女大人,放过我吧,苦修百年不易,您这一道符打在我身上,香秋就要魂飞魄散了!”

意识开始涣散,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她又忍不住回头,居高临下往陆府扫了一眼,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

陆府此刻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无数冤魂堆挤在院子的空地之中,前院,后院,一直延伸进了每一个房间,目视之地皆一片死气沉沉,看不到半点活物,哪怕是一只老鼠都没有。

上万只冤魂挤在一起,抽不出半分空隙,相互推搡着慢慢涌动,乍一眼望去,仿佛一条黑色的河流,只不过这条河流是由无数的死魂组成,冲天的怨气不断翻滚,连她这个站于屋顶的人,都感觉到了那彻骨的阴气。

难怪之前进到陆府就觉得不对劲,虽说是夏日,晚上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气充斥整个房间,甚至连她砍掉的那条蛇,都看着不像是活物,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带着一股子邪气。

若不是刚进陆府就被下了药,内力缺失五感封闭,她何至于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心里叹道,陆斐啊陆斐,这次真是被你坑惨了!

眼前这股由死魂组成的黑河不断朝陆斐所在的新房涌去,只怕诅咒还没来临,他就要被庞大的怨气给吞噬掉生命,陆斐身上无半点防身的东西,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走?

苏念矜还在纠结,忽然蓝玉蝶从包袱里飞了出来,一抹蓝色的亮光在黑夜中翩翩起舞,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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