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舍里的大公鸡,我自己养的,可漂亮了,既漂亮又威风,那羽毛在太阳底下红得发光。跟其他的鸡打架从没输过。可受小母鸡们欢迎了。”

那家伙从小也就这点爱好,喜欢把她当洋娃娃摆弄,其他的无一不是事事顺着自己,每次被自己忽悠瘸了的样子想起来就可怜巴巴,对比一下确实是自己理亏。

下午西门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他阿庆在哪里,他指了指园,脸色更加古怪了。

盯着,就该严防死守的盯着!给长大的妹妹自由空间?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妹妹。

一开始几人还真的只是偶尔搭把手,但第一批作物收获后,哪怕自己在其中出力不多,还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

“那阿黄又是谁?”迹部不耐烦到,觉得这丫头就是在装傻。

但即使如此,抱着不给父母增加负担的想法,收敛了脾气低调求存的她也对英德的规则了然于心。

因为根本就不给活路啊!

可同样是种地,上辈子和这辈子也是不一样的,西门庆深知这一点,现在的她有了自己出生开始就背负的责任。

西门庆看着小心翼翼注视她的每一个人,所经之处甚至自动分出了不会妨碍她的宽敞通道。但这种小心与畏惧并不是给予她本人的,而是自己如今所处的阶级天然赋予的。

那个总负责人见她吸收速度这么恐怖,倒是惊讶得不行,之前收到通知还以为又要特意腾出时间伺候心血来潮的大小姐,现在发现照这个悟性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今天本来就是欢迎派对,其实不需要准备礼物的,除了类特意一早过来送了条项链要她今晚戴上以外,这还是第二份。

但无一例外现在都成了捧高踩低的墙头草——当然有可能这本来就是家族赋予他们的责任,就像西门说的,像他们这样的,交朋友这件事上,自己的喜好成分已经占比不大了。

藤堂静也笑“那我先提前预定一个房间。”

西门庆才回东京两天,发生的事已然不少,她深觉这个地方是个多事之地,哪有乡下宁静悠哉?哪怕不忙的时候逗逗阿黄或者夏目家那只肥猫,也比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强。

西门庆回东京前根据生长周期不同,分批次种下的菜基本快要收第一茬了。尤其是今年在周边沙壤里种的倭瓜,虽说那玩意儿春植的品相要略次于秋植的,但今天气候好,老天爷赏饭吃,那些倭瓜的个头可喜人了。

“住手!住手!”西门忙跑过去拍开她的手,确认那花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然后对着妹妹就数落到“你敢动它,你敢动爸爸打断你的腿。这些花什么品种你知道吗?有好多才是他自己亲自出马才搞到的,你敢铲了种茄子,他就得把你的脑子挖开当花盆。”

说着西门庆就被这个被法国的浪漫和热情熏陶过的丰满大姐姐抱了个满怀——

这辈子当然所受的教育和倾斜在自己身上的社会资源和上辈子有天壤之别,并且负责教导她的藤田管家早已表示按照这个进度,她到时候申请东大也不是太难的事。

想到那方被粉色山蔷薇簇拥的愿意,西门庆脸上露出了笑,心中一片柔软。

迹部不知道的是,亏得这些年西门家金堆玉砌养女儿的钱没有白花,她那些上辈子的陋习至少表面层次上的已经被剔除,留下的本质也大多以让人勉强能够接受的形式表露出来。

他被玩弄了!

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嘴呛了回去“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害怕,又不是青峰那家伙,倒是你,如果害怕可以躲到我后面来。”

迹部内心中第一次为别人的看法产生了忐忑,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不希望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质疑的目光的。

他直直的看着西门庆,眼睛都有点泛红了“你居然为了别人数落我?”

总二郎立场上本应该和他同仇敌忾的,但这家伙不但说话不中听,而且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是一个用来迁怒的活靶子。

于是青峰还是乖乖的,事无巨细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刨除言辞中颇为狗腿的主观立场,居然真的算是一个完美落幕。

有点可惜的就是胜一郎现在人在英国,没法回来,不然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成天被青梅竹马的五月和婆婆妈妈的绿间围追堵截,被押着去篮球场做那些犯困的训练。

不过托她的福,这么一打断,他哥哥身上那份显而易见的攻击性倒是消失了,也可能说是掩藏起来了,总之气氛不像刚才那样紧绷,圆融了很多。

最令人心惊胆战的就是这个时候,虽说人类看不见妖怪,但大部分妖怪却是实体,能碰到的,只不过一般人无意中碰到也不会多想,估计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见他不开窍的样子,花泽类还好心解释到“更何况为了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操心这么多,不觉得无聊吗?”

虽然对上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念头有多天真,那些家伙绝对不是一时意气就能应付的,但再怎么艰难还是一直咬牙至今忍下来了。

西门庆扫了眼整个派对,从大厅到花园再到游泳池,来的人真不少,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自闲聊。

西门暗恨自己老是说错话,他是真的不想和对自己的身份阶层认知有偏差的妹妹讨论这种事,想转移话题,但西门庆根本不放过他。

她倒不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也觉得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吹就倒的沙之城堡。

教授哈哈一笑“怎么会?迹部君每年为我的研究室赞助了不少资金,托他的福实验才没有停滞不前。现在的年轻一代普遍对植物学专业冷漠,迹部君能做到这一步实在难得。”

这家伙就是有能耐轻描淡写的挑起别人的怒火,这还不如跟那些不着调的女生组队呢,迹部对自己的决定一时有些后悔。

像他经常等迹部一起去网球场,很多正在处理的事也能听一耳朵。对此一般网球部那些不好向迹部开口的问题,一般也能在他这里找到答案。

他心念急转的时候,西门庆已经端着她的草莓汁过去了。

“你什么意思?穷酸的丫头,本大爷直接还你一辆车。”道明寺挣扎开,就看见西门庆露出阴险的笑容——

“嚯?山蔷薇吗?不管怎么说,和玫瑰一样都是蔷薇科,那就没有问题了。”迹部看着她,决定到“直接到玫瑰园帮忙吧,如果你的种植经验得到肯定,直接将那块地交给你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为了不让同桌君继续纠结,她拆开饼干边吃边笑到“没有的事,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老师耽搁了饭点而已。邀请别人一起吃午饭还不简单?”

“学校食堂一次用不了这么多?笨,你不会拉到村口去卖吗?就跟往年没吃完的一样。”

她先是自己找到了校长,听了些千篇一律的勉励词。校长倒是对她初步印象良好,但真正做决定的不在他。

西门只得等她先把电话说完,他一边摆弄父亲的名花,一边将就这听了一耳朵——

西门庆将他被打歪在脸上显得很滑稽的眼镜取下来,上面沾了些蛋清和面粉,已经没办法视物了,便掏出口袋里的手绢细细的擦干净。

不该让这家伙看到这一幕!

“切!也就你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大言不惭的小破孩儿搁这儿矫情,他们可开心了,尤其是藤田大叔,说我帮他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这会儿比我还宝贝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