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积薄发不是说着玩的,卫宁远轻轻松松再次上榜,只是位居第二,并未摘下解元桂冠,同来的师兄们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省是文化大省,人才济济,卫宁远虽然厉害,毕竟在赴试的学子中年纪最小,又来自一个科举成绩并不算突出的小地方,能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卫宁远不让她拿银子出来,那就不拿吧,她干脆挑了许多书籍,其中也夹杂着几本武功秘籍,有病没病练武强身嘛!!

他嘴角慢慢溢出血,声音慢慢虚弱下去,“大郎,爹对不住你们兄妹,以后,你们俩相依为命,把我跟你娘葬一起,行不?”

也是卫宁远在县学是一等一出众,成绩好品性好,又拜了个声名在外的夫子为师,至少在他们县学里,哪怕有个别在心里嘀咕的,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免得得罪了魏夫子,连以后考秀才的作保证明都凑不齐。

“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安喜欢就留着玩吧……”卫宁远观察了一下,皱了皱眉,“嗯,算了,平安,这玩意不好,太重了,回头哥哥给平安换个轻巧的好不好?”

卫宁远一下子惊醒过来,就瞅见妹妹紧皱着淡淡的小眉头,小脸憋得通红,他二话不说掀开薄被跳下了床,熟练地解开妹妹的下半部分襁褓,扯下尿布,然后抱起来到尿桶边上,嘴里“嘘嘘”出声!

现场主持丧事的卫家大伯卫柱从屋里走了出来,憨厚的农村汉子吧嗒吸了一口旱烟,迟疑地瞅了瞅弟弟,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女人,这种糟污事完全超出了老实汉子的心理底线,想护着弟弟,心底却虚得慌,他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就是呀,说起来那李桃也就长那样,还比不上文娘漂亮哩,卫林到处做木匠活,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能人,咋就看上了一个李桃那个克夫的丧门星?”

“文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死啊,别死啊,我没想害你,我就是想给二哥做个小妾,我就是想有个人依靠,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交流,两人终于脱离了床榻间的低级趣味,而是转战茶室,在阳光充足的茶室里,对着清香袅袅的雾气,两人算是掀起了各自的第一层底牌。

卫夜冷眼瞧着这大尾巴狼鸠占鹊巢,要不是考虑到人家也是费尽了心思才抑制住逆阳的本体真火,让她们母子俩能如寻常母子那般相处几年,就算是大神又怎么样,大神就能耍流氓?

这家伙之前贪嘴,为了岛上她新栽培的一种灵稻花,变成金鲤鱼游进无名岛河湾,准备偷食,谁知道岛里布有小河洛阵啊,愣是把他陷在里面不能脱身,若不是卫夜无意间看见他,见这小鱼妖灵动漂亮,周身气息干净,并无罪恶孽气,于是随手捞出来放了他,否则这家伙就得被小河洛阵活活烤成鱼干了,也不能大清早地打扮成花孔雀样跑来给他添堵!

至少,她和郭奉孝的目光十分一致,也说明刘协的确有可塑之资!

卫夜救走了刘协,有没管董卓大军发现刘协失踪如何愤怒,她更没有带着刘协立刻返回无名岛的意思,反而打扮成了一名游方道士,将刘协扮作小道童,师徒两人满世界转悠。

上层衙门早就被卫夜用金钱开通,她名下有着数千亩荒地和山林,正好分给众人耕种,只收取少量的地租,再从山林中伐木砍竹来盖屋,一排一排整齐的木屋竹屋坐落在洛河两岸,沿着一条主干道分布两边,干干净净,别致又安逸。

太一在卫夜的带领下参观了整座小岛,对卫夜乐观积极的生存态度十分欣赏,看向卫夜的眼神也深邃动人,仿若暗夜中流动的银河。

她甚至偶尔会动摇,这一世,也许长长久久活下去也不赖,毕竟逆阳还那么小……

卫夜无语,瞅着怀里酣眠的胖包子脸,直睡得口水横流,怎么看也像是人间最寻常的婴儿,哪里看得出半点儿神仙风采?

卫夜趁机安排好自己的工作,提拔了三个得力助手,分管云屏宫诸事,然后给自己在天庭唯一的朋友天蓬留了个口信,随后便悄然下凡,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峻岭隐居下来。

卫夜身为正宗仙一代,出身就比那些后天修炼的高贵,哪怕实力一般,那些天庭的仙女仙吏看到她也要先行礼问好,卫夜并不怕遇到什么硬茬子找她麻烦,但她本身也不是跳脱到坐不住的活泼性子,相反,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平平淡淡地生活,才是她最满意的人生。

“祖宗,就差三天,詹姆斯的戏就要开机了,你在哪在哪在哪?我会疯掉的,真的,我真的会发疯,你一溜烟跑了,连地址都不留,你不能这么对你可怜的经纪人!伊斯,拜托了,听到简讯快回电,ok?”

……

卫夜深深觉得自己已经化成了某人的情绪垃圾桶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邢夫人是一肚子羡慕嫉妒恨,私下里发了几句牢骚,而王夫人、王熙凤、李纨之流,却是暗暗心喜,心想到底是没福气的丫头,不知道好歹,所幸她自己绝了青云路,否则自己还得殷勤捧着她供着她,岂不呕死?

别看他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冷淡威严的,但他却是典型的闷骚型人格,兄弟十几个,就只有他从小到大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什么新奇有趣的都愿意去接触接触,在别的兄弟还在对着外国的一切大肆嘲笑贬低时,他就暗戳戳地穿着外国人的礼服让画师给他画像了!

摸着良心说,他真是为了报恩才求娶对方的,他是能给予对方一定的钱财作为报酬,只是,林姑娘缺钱吗?只看那精致无匹的温泉别庄,就知道她不缺钱,不缺钱,但是缺乏能够保全自己的势力,而这个,自己能够提供。

卫夜被选定为忠孝王爷的侧妃,贾母这经年的老人,便告诉了卫夜许多关于忠孝王爷的事,尤其是他的后院。

……

卫夜从贾家出来,直接去了别庄,那里,将是她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的家!

她老了,管不了小辈们了,元春封妃,老二家的势成,连她如今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留外孙女儿在家平白受气又何苦呢?罢了罢了,走吧,都走吧,眼看着玉儿愈发有主见,离开了说不定反倒是条出路!!

身处在烈火烹油般的贾府,卫夜确实看到了繁花似锦,但也察觉到了盛极而衰的痕迹,贾家人齐心协力地狂奔在通往衰败破散的大道上,非人力可为,也许明年过年时,就看不到眼前这番盛景了!

卫夜一介升斗小民,也没打算往那权贵堆里扎,自然是不会肖想内圈那碧瓦金檐的华美别院了,她甚至没动过买温泉地的念头,只是阴差阳错,发现一处因为子孙不肖准备卖掉的小庄子,不过十亩左右,只因离那温泉行宫不远不近,那房子主人竟挂价两万两!

“当年在宫……我与她父母辈有过几面之缘,那一对郎才女貌,夫妻恩爱,被誉为一时佳话,谁知物是人非,竟这么早就去了。”

卫夜不知是何物,待要拒绝,贾母便虎着脸道长者赐不可辞,卫夜无奈,想想她留给贾家的五十万两,罢了,总归她也没有白拿贾家的东西,只是老太太的一片心,她却必然要辜负了。

卫夜的话无悲无喜,然而鸳鸯听了心底却是一沉,仿佛被塞进了许多冰块,她可不会以为尖酸刻薄的林姑娘真的这么好说话,这一大段,分明是话中有话地威胁她!

卫夜轻飘飘落在窗下,手放在窗棂上轻轻一吐劲,便震断了了窗闩,随后犹如一片羽毛般翻身进入到这满是箱笼的船舱——

紫鹃叹了口气,重新钻进被筒里捂着,一边挪了挪身子,头偎着床沿,悄声劝道,“姑娘身子本就弱,再这么熬油似的,如何撑得住?我说句戳心窝的话,姑娘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先老爷着想,林家可就只有姑娘了,姑娘若有个万一,先老爷夫人的香火可就……姑娘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儿,待回了京城,我悄悄使人去相国寺,托师傅们做个水陆道场,我们静悄悄地做,也碍不着别人什么,纵然是皇妃之尊,还能阻拦姑娘孝敬先人不成?”

当此时,王家也坐不住了,王夫人郗璇亲自登上法自观。

连带着,阵法造诣初成恨不得宅到地老天荒的谢瑍也被她拎了出来,师姐弟俩率领一百人均不超过十八岁的队伍,一个兴奋一个无奈地冲下了山!

眼瞅着暗卫们没达到父皇心中的那层期望就折戟沉沙,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

也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而言,寒食散都是无解之毒,但别忘了,卫夜上辈子几十年学医,最后却点亮了毒术宗师级技能,寒食散在她手里,简直可以说是小儿科级别的了。

“公主无非是担心我与子敬藕断丝连罢了,”卫夜冷冷地看着司马道福,出口惊人,全不管周围一片怪异的脸色,“你大可放心,我愿意离开王家,离开子敬,并非因为你纠缠不休,而是因为子敬心生动摇,君既无心我便休,既不能予我一心一意,又如何值得我倾心相投?”

案几旁,卫夜和王献之相对跪坐,挥退了下人,卫夜亲自给王献之斟了一盏用料丰富的茶汤,自己面前则是一杯清静的温水。

待卫夜离去后,谢玄打开了卫夜亲手捧与他的谢礼,入目的是一副叠起的素帛,当他好奇地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顿时微微一缩……

而所有的建筑材料,卫夜当然是以自己烧制的青砖为主,够结实,够雅致,再以魏晋时流行的竹木为辅,构建些长廊楼阁,亭榭浮桥,主庭院都取巧地参照了玲珑阁的布局。

数年后,王献之更是以一纸传唱后世的“情书”,将她逼上绝境,再无苟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