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的现这方法不管用,他们依然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毫不顾忌她也在车上,一路上有聊不完的话,笑声不断。

小女孩惊惧的眼不时的瞄向正低头编织的母亲,大家心里有数的不看孩子的母亲,认为孩子的天真不该被大人利用。

一开口,他忽觉无地自容的在心底苦笑,她的第二特征圆满而充实的贴在他胸口,死人也知道这是女人的胸部,用不着惊奇的特别指出。

从早忙到晚鲜少有空闲的时间,机器化的控制虽然节省不少人力,免去重劳力的付出,但相对的成本也跟着提高,光是仪器的保养和维修就不是小数目。

和颜悦色的护理长温柔的问着实习的学生,一反刚才要拿刀砍人的凶悍样,眼柔语轻得像身后有一对翅膀的天使,为了让世界和平而来。

然而男人的眼中找不到依恋,更无她所要的炽烈狂爱,平平淡淡的犹如一湖死水,不生波涛的任由她狂掷巨石也不起涟漪。

不是因为她,而是另一个女人,他觉得碰触她会有罪恶感。

事情怎么会生到这种地步?他一直是属于她的,不曾有过丝毫变动,她深信不疑他终有一日会屈服于现实,为她带来迟来的春天。

可是她的潜伏和心血似乎付诸流水了,他的心里有了别人的进入,完全遗忘了允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也能假装她不需要他的温柔和关注,但她怎能容忍他眼中所看的女人不是她,而且看得这么用心。

他从没用如此深情的眼神看过她,一次也没有,即使在她喜悦的接受他套入指间的白金戒指时,他的表情还是淡漠得有如陌生人。

两眼茫然的殷水柔直楞楞的盯着晚报上的一角,放大的铅字不断冲击着她的视觉,好象她的心神一下子掏光了,她不知做何反应。

相知相惜的和谐画面看来多刺眼,两人的笑容是如此神似的令人想予以祝福,相信找不到比他们更适合的一对伴侣。

名摄影师冬天的春天近了,新恋情正在秀丽明媚的花东绽放?!

什么叫春天近了?什么又是新恋情绽放?她爱和谁搞在一起都是她的事,她怎么可以把她仅剩的依靠给抢走。

水盈的眸子转为忿然,愤怒的将报纸揉烂丢弃,不看她所爱的男人拥着另一个女人浓情的笑着,出现在艺文版的刊物上。

当年他要是肯给她一点温暖的呵护,今天的她就不会只坐在轮椅上,什么也不能做,为他的漠不关心而感到痛心,最后决定放弃自己的执着。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是罪人,是他的无情谋杀了她的爱情,害得她自甘堕落的成为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她再也站不起来时,不能陪他一同在牧场放牧,不能高高兴兴的回到他身边,不能大声的说她还爱着他,甚至不能光着脚丫子踩在她心爱的土地上。

这全是他的错,他欠她太多太多了,他得一一还她。

如果她得不到幸福,他也休想得到。

啊!好痛。”

一声稚嫩的痛呼唤回她的理智,哀伤的殷水柔低视躺在她床上打盹的女儿,一时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想哭。

当初她生的若是儿子,也许情况就会大为不同,她依然好端端的站在声称爱她入骨的男人身边,分享他所有的荣耀和光芒。

可是她偏偏与幸福擦身而过,一再的为爱情神伤,不管是她爱的还是爱她的男人,到最后留给她的只有伤害。

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要毁掉她一生吗?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呀!

妈咪!妳眼睛里怎么有水?”湿湿的,像天上落下来的雨。

细嫩的手抚上她脸颊,殷水柔才知道自己哭了。“因为妈咪难过妳快要没有爹地了。”

为什么我会没有爹地?爹地出去玩还没回来吗?”小女孩懵懂无知的问着,不懂母亲的意思。

在她的理解范围内,只知道爹地和一位高尚的漂亮阿姨出去了,他们不让她跟却自己去玩,害她得等好久好久才能跟爹地说晚安。

爹地喜欢别的女人了,他不要妈咪和小叮当。”拥着女儿小小的柔软身躯,殷水柔了解她还有一个帮手。

为什么爹地不要小叮当,因为我不乖吗?”下次她不吵着要去玩了。

虽然小女孩说得无心,但是女儿没将她记挂在内,仍让她心口一阵怨对。

难道他只要女儿不要女儿的妈妈吗?她不会让这种事情生的。

妳很乖,但显然不够乖,妳只听爹地的话而没做到妈咪要妳做的事。”利用手边既有的工具是她这些年所学到的生存方式。

虽然方法并不仁厚,但只要达到目的,一时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以后她会尽一切力量弥补她。

妈咪……”纯净的眼有着惶色,她不知道做错什么,不安的咬着手指头。

原本她可以正常的成长,但在母亲无形的压力下,好不容易稍微长进的智力又退化了几个月,不敢表露属于个人的人性展。

应该说是怕吧!多做多错不如不做,至少她的母亲不会用可怕的眼神瞪她。这是小女孩唯一能理解的感受。

小叮当想要一直和爹地住在一起吗?”殷水柔梳理着女儿的,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嗯!和爹地一起。”爹地会买故事书给她看。

殷水柔眼底闪烁不定的眸光,轻轻抚着她。“妳要记得妈咪的话,不要让爹地和其它阿姨手牵手,看到他们走得很近时,就赶紧冲上前要爹地抱抱……”

她不断的灌输女儿错误的思想,一再要求她要善尽破坏之事,不管对不对先做了再说,否则她不但会没了爹地也会失去妈咪,变成没人要的小孤儿。

似懂非懂的小女孩不摇头也不点头,静静的听着母亲一张一阖的嘴说了好多的话,记不牢的看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她还是不懂爹地和漂亮阿姨在一起为什么会不要她?也不了解母亲的脸色为何不好?一边擦眼睛里的水一边生气,骂漂亮阿姨是坏女人。

不过她知道要妈咪对她很好很好的话,她一定要学妹妹姑姑一样很凶很凶,把漂亮阿姨给赶走。

可是……小小的心里仍有一丝犹豫。漂亮阿姨人很好,会给她糖吃,而且拍了好多好多漂亮的相片,真的要对她很坏很坏吗?

想着想着,她在母亲不间断的埋怨声中酣然睡去,单纯得不明白大人的内心转折,她只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小天使,快乐无忧才是五岁女孩的天职。

咦!小叮当睡了呀!”

听见刻意压低的声音,殷水柔眼中的怨意快抹去,换上柔情似水的笑意看向来者。

你今天似乎回来得晚了一些,放牧的牛赶回畜栏了吗?”她像一位温柔的妻子问候晚归的丈夫,对话十分的日常化。

这件事我交给阿水处理了,他一向勤快又上进,是个难得的好帮手。”阿水在牧场上的经验他很放心。

为什么不自己做要多一份工钱请人,让外人来管理不是很麻烦?”她宁可他累到没力气走路,也不要他放下工作陪那个女人。

我有事,而且有工头在一旁教着,不会有事。”他必须挑几个有能力的人接手,好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牛只。

赵英汉的表情淡然,他将熟睡的小女孩移了移位置,再将床铺的枕头拉高拍平床单的绉褶,准备把行动不便的人儿送上床。

几年来,他一直做着相同的动作,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她,不觉辛苦的日复一日。

但是单身一人时,可以无愧于心的抱她上下床,一星期两次载她到山下医院做复健,甚至气候异常脚抽筋,他也能彻夜守候的为她舒筋热敷,减缓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