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知道此事,再加上调集人手,沃尔特很是焦急,他对商羽那两万两银子并不大感兴趣,而是以抓住鲁宛为目的,只要能抓住鲁宛并软禁在泉州府内,那鲁氏商号在福浙一带的所有商号便可以完全控制在手。

鲁宛脸色显得有些激动地说道“木鱼,你先坐下来,有件事我想求你去办,希望你能答应!”

“鲁福怎敢骗沃尔特大哥,这是真的!足足有两万多两银票在他身上,这商小狗此次在鲁家可是赚足了油水,送我们二小姐到周庄后,就会到扬州做一名当铺管事,您只需找几个身手好的,在他们打尖时,弄翻了这小子,便可以将银两取来!我们对半分即可,这事我如何能骗您?”鲁福再度陪着笑说道。

“阿弥陀佛!谢谢女施主再次前来布施。”跪坐于一侧地年逾八旬、胡子雪白的老僧停下手中木鱼,合什行礼说道。听他话语,鲁宛似乎来过这里上过许多次香。

“死木鱼居然会别人都不懂的番邦话,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在宝器街里,他老练地与商家侃价!便是陆先生也未必有他那般熟练,他又是如何懂得这些?”鲁宛心中默默地想着商羽所做出地这些惊人地事情。

商兴已死,为了商羽这名爱徒地前途,他不得不做出这种残酷地决定,便是将来商兴之死令远在两地的母子如何伤痛,他也必须如此做。

“二小姐!此次采买很重要,包括府中女眷的许多物品!您绝不能只为了去那寺庙中游玩而担搁了我的正事,便是要去那寺庙,也要等我办完了事情再说!”商羽虽然很生气,但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再加上商羽将那男女之事详细地对鲁宛解说了一遍,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本不是他一个少年男子可以对鲁宛可以说地话,应该由鲁宛去向那些鲁府中的姨娘们问才是。

“看来我需要到师傅那里去询问一番了,商盟是何等组织?商号与家主又为何分为两处迁移?”商羽看着手中的清单,心中却泛出了两个巨大地问号。

“当年的商盟盟主因此自杀以谢天下,并令全族迁往南洋,才导致商盟分裂得七零八落!那铁衫门由此也背离商盟而去,商盟从当年事发到我手中时已逾五代,始终在以着极强地财富支持各地义军!但何时我中原才能真正有一位天下共主出现?这却愁煞人也!”

小四听后马上点点头说道“先生!我明白,只是年纪尚幼!此番留在泉州府,心中也有些惧怕!但既然先生您如此相信小四,小四必当尽力保全商号产业!”说话时,小四的眼睛却仍是望着远去地车队。

商羽还是首次见到陆绍北如此大怒,心下立即大惊失色,脸色一变间立即跪倒在地,有些委屈地问道“师傅!不知徒儿所犯何错?”

见五人都竖耳倾听,商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由于新的采买方式我们节余了些银两,在采买房中我有权使用其中一部分,所以虽然丁十七并未离开,但四位兄弟每月月钱的四钱银子还是要涨地。”

“是,先生!”那一拳击在丁十七脸上后,商羽才有些清醒过来,无论如何,在占理的情况下,打人总归不对,这道理在他心中还是知道地,本以为陆绍北会责怪于他,但没想到却是责令他回府,他心中有些不安地向陆绍北行礼,然后便向外走去。

如果说上次的商羽给人的感觉只是一名质朴地乡村少年地话,此刻地商羽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视地感觉,仿佛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似乎多出了些什么。

“鲁管事,那我的事应该怎么办啊?”只听另一人说道。

“驭人之术的极致正是帝王之术,若是有空你便可从中思索求知,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些,看来为师是过于担忧了!只是帝王之术太过笼统,你有时间多与你义兄小四交谈,或可能更实际地有更多领悟!为师这便要去见老爷,不能在此与你多聊!记住,这采买房的银两与伙计的月钱我都划拨给你全权管理,希望你能够管理好它。”听到商羽能说出帝王之术这四字,陆绍北不由欣慰地说道,并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待得赵清走后,襄兰儿不由低叹了一声喃喃说道“惠帝为何会行此下策?那益州红巾军岂是易与之辈?二十万兵马调出,必会令脱脱一系势力大涨!”

听到鲁福如此说,这几名家丁才稍稍弯下腰来向商羽勉强行了一礼,并且同声说道“见过商管事!”

鲁福听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老爷!可是那采买地活计一向是由小的弟弟鲁财掌管,现在交给一名小孩子,恐怕有些不妥吧?”

鲁宛听后,虽然还有些不放心,但听得商羽语气甚为坚定,而且此时若是不逃,等到恶人堵到门口时,更是无法逃脱。

鲁宛仍旧闭着眼,张着嘴在那里等着,由于愤怒和长时间有异物堵在口中,她的嘴中已有些麻痹之意,却在这时,商羽地嘴唇接触到她唇间,并且再次将舌头伸了进去。

“兄弟!丐门于我来说也只是托身之所,以后你自会知道详细端由!那盗用你试卷之人,我蒋起云必不会轻易放过,官府不管此事,那便由我来管管,到时必会还你个公道!”蒋起云眼睛中闪出一丝精芒说道,全然不像平时那种和善的表情,反而有丝杀气自他眼中泛出。

小四此时却是受命召来马车送鲁宛回鲁府,刚顺路走至不远处和一处巷口,穿着男装地鲁宛却在半路跳车而逃,弄得小四急忙下车追踪,只是鲁宛钻入人群,很快便失去踪影。

“我儿,真正地你早已死在泉州府!而且你坏了丞相大人经营数年平定叛贼的大计,是我大元地罪人,我实是我实在是饶你不得!”

商羽立即向外面隔间走去,取来清扫用具便开始清扫,眼睛扫视着书架上的书籍时,却不觉有些失望,原来那众多书架上的书籍内容多数都是他在脑海中本来便有的。

“那当然,三碗礼成,沈兄弟,张兄从兄弟如何发迹地故事可有说来话长,待第三碗酒喝完再问不迟。”蒋起云大笑着将一只酒碗递向沈富。

商羽听后却是骇然,转脸问道“少爷!您是说您也能像那般能喝?”

这名七品官儿立即便施礼自行离去。

这几名学子立即也反应过来,那名姓曾地年轻人犹自恨恨地望了上楼的沈富与商羽,转脸对跟随在他身后地这几名学子说道“给我找机会将他的书童给我我们现在也上楼去各自地房间,没想到郡主居然会来,我们自不可失礼,都上楼吧。”

沈富脸色一变,连忙对着商羽说道“我们快走!那苏州首富之子说话尖刻,我们不必与这小人一般见识!”说话间似乎对身后来人甚为恐惧。

“菊香,快去叫马车来,不然我又要挨先生骂了!真是难过,爹偏要我去私塾中求学,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爹偏要我去学那些东西,还说这是福浙数城历来地规矩!真是头痛!”鲁宛马上便命菊香去叫车。

“哦!这个么那倒也不是,他家里是周庄地最大地主,最瞧不起四处行走的商人,来咱们鲁家也是为了在官学中求得一点功名,然后回到周庄才能取得继承祖业地资格。”

“国瑞?那人不是我的本家么?他出身虽然贫寒,但在义军中素有义薄云天之名,打下滁州后,毫不居功自傲,将亲手组建地三万军队与整座城池都交予元帅,此人胸襟广大,当是将帅之才,陆兄所说不错,他的事我很清楚。”

襄兰儿是元朝早期史天泽右丞相的后人,她不是被元惠民帝收为义女,并封为郡主么?为何她要叫元惠帝为元帝,这种称呼显然已有不臣之心。而这位中年儒生的身份又是谁?北方联盟又是何种势力?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住,因为他眼前出现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近百名持刀兵士护卫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对于城中所发生地事情他还是知道些的,能让如此多地兵士护送地人也只有那新进城后的郡主,听说那位郡主进入城中后已经接管了泉州府的军队。

“唐大人,脱脱此人之名以后休要提起,既然你能明白便好,稍后市舶司数名官员进来后,你便可依此法对他们询问!必定要让他们将所有相关地事项交待清楚,以保住他们官职为前题,他们自会配合,本宫今后将长驻此城!尔等官员大可不必担心安危问题!”襄兰儿微笑着说道,对于唐勉理解朝廷的意思,她觉得这名官员还算差强人意。

“嘟!你们给我闭嘴!在家里面,我拿你们当做家人,在外面你们就只是轿夫!胡乱说些什么?若不是我始终清廉如水,早就当不得官了!这次郡主来到泉州,必定要大力整治政务与商务,本府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听他说话,似乎根本不在乎抬轿轿夫地话。

从商梅氏口中得知,那片黑色木片是商家祖传下来的身份象征,刀斧加身都不会有任何损害,只是怕水火侵袭,是以始终都被放在商家的木柜中收藏,如今却被一声大火烧得只剩残片,商梅氏自是觉得愧对祖先,也觉得无法对远走西域地丈夫交待,所以才会哭泣不停。

但方才再次截到声称带着十多名反贼首级正想返回泉州府的骑兵,她立即命赵清将这些人扣下,并派出十名兵士到李家村核实此事,没想到却还有着幸存者。

十名骑兵押着商羽母子来到村口,商梅氏紧紧的搂着儿子商羽,虽然牙齿打站,但为了儿子的安全和性命,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

“如果不能抓到人,那便是死罪,但这两匹马的确是那两名贼人所骑!”想到这里,这名百户转过脸来望着面前十多户村民聚集在面前,脸上现出一丝狞笑。

就在这时,从村子往这边的小路上开始出现了急促地马蹄声,但随即马蹄声却骤然而止,数息后,那马蹄声忽又响起,却是往来路急驰而去。

呆呆地站立有一盏茶时间,商羽才回过神来,想及数年来刘兴宝将学问一点一滴教给他的过程,他眼角隐约间便现出一丝泪光。

而刘兴宝身形一闪间,便从人群中闪出身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椭圆形地亮银色器物。

第二天清晨,吃过饭后,商羽照常去山上砍柴,然后回家为母亲商梅氏熬药。

“小羽!我今晚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你母亲绝对不会有事,你拿着这两片药丸拿回去给你娘服下,她自会醒来,明日正午之前我必定会到你家中,到时再为你母亲医治病症!”刘兴宝看到商羽焦急地表情,不由马上手一翻,手心已经出现两片圆形地粉红色药片,并递到商羽手中。

没想到商羽立时便挣脱开李婶放在他肩膀地双手,撒腿便向外奔去,临出门前还喊道“李家婶娘,千万不可让人移动我娘的身体,我去去便回!”说话间,人已经跑了出去。

心中想道“看来官府如今在搜寻那两名红巾军未果后,居然将城门也管理得如此严密。只不知那两人与那个郡主如今又在何处?”对于红巾军他还是知道地,反抗暴元的义军,只是他一个小孩子也只是听说而已。

等父亲回来后,到时就可以全家南下到红巾军控制地村庄中去生活,那是他父亲临走时说过地话,而且父亲赚取的薪水也不是很多,商羽父亲的月钱也不过才三两银子,那还是因为他是商队的领队才会有那个数目。

“小羽?你脸色为何如此不好,是不是太劳累?我现在当值,不便与你多说,你先将车从侧边的小门推进院子里,账房地陆先生在里面,他前两天说过,你若是再进城来,便请你去见他,说是有点事情想问你!”小四看到商羽脸色苍白地样子,还以为是商羽疲惫过度所致,不由向商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