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业务,我就做这个的,家族产业,继承家业,不行啊?”

“啊呸。”神棍差点跳起来,“连我们小峰峰一根毛都比不上。”

毛哥瞪他:“能别搁这事儿开玩笑么?我都听说了,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出去鬼混,雁子的客栈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定雁子就不会出事了。”

但是事实上,岳峰自己也木了,自打听到十三雁的死讯之后,他整个脑子里就嗡嗡的,总觉得这事不是真的,居然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眼前一张张嘴一开一合的,都在问他问题,他麻木地听,机械地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末了听到面前的两个警察对话:“这说不过去啊,你说这事怪不,这老板娘怎么会把店里的人都给支走了?”

进门处坐了个保安,闻声掀了掀眼皮,确认岳峰不像打劫的之后,继续耷拉着脑袋打瞌睡,店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对着化妆镜修眉毛,见有客上门,赶紧把小镜子一收:“帅哥要买什么?”

季棠棠意味深长地看岳峰,岳峰又加一句:“像爷这样君子的,绝对少数。”

季棠棠大脑一时短路,忘记了自己男朋友应该是岳峰,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十三雁,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岳峰看了她一眼:“我把雁子姐客栈地址告诉他们了,说你吓坏了,现在不适合问情况,让他们明儿去客栈找你。”

倒是神棍看出不对劲来了,他凑到季棠棠面前看了半天,然后咋呼:“哎呀小峰峰,你看小棠子这没精打采的,别是生病了吧?”

岳峰不买账:“你说鼓就鼓?你谁啊,春晚上专门指挥人家鼓掌的啊?”

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串烤豆干,向着她吃的恶狠狠,故意把牙磨的蹭蹭响,很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

季棠棠被神棍对她的昵称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十三雁还没来得及回话,季棠棠先开口了:“回避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几乎是在岳峰冲向大门的同时,外面的季棠棠也向大门奔了过去。

十三雁让他说的身心舒畅:“疯了才好,我就怕他不疯。”

季棠棠揿断电话之后,很不客气地把卡口的线也给拔了:“估计会再打来,这几天线就别连了。”

“认识啊,早上聊了,挺好一姑娘。”

那时候,十三雁已经在古城待了不短的日子,她听过这位叶公子的大名,年轻、英俊、多金、风流不羁,据说他的床上,每夜都更换不同的女主角。

哪可能啊。

岳峰也没准备跟他们废话,直接跨进门来,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说到这猛然就住了口,尕奈这两天没天葬,野狗哪来的东西吃?除非……

毛哥起身走到门边,朝外瞅了瞅,然后朝两人摆手:“不是,他认错人了。”

“要赌吗,吃的包子还是泡面,十块。”

“以前?”岳峰敏感地抬头看了看屋顶,“现在没住了?”

岳峰比划出绳子套脖子的动作:“棠棠脖子上那条勒痕是平的,也就是说,对方突然从后面套住了她脖子……”

也不知苗苗回了什么,总之似乎是没说拢,到最后毛哥也气了,回头冲着岳峰就吼:“死小子给我滚出来,你惹的事,他妈的要老子给你擦屁股,我是你亲娘怎么的?”

“岳峰,这整件事都不对劲啊,棠棠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她到底什么来头?你知道多少?”

季棠棠没有动,右手还保持着握酒**的姿势,她看了看空了的手,突然就有点难过,低声说了一句:“岳峰,这不是故事。”

正说着呢,啪嗒一声,光头把灯给拽灭了。

苗苗抿着嘴直乐:“哪有啊,岳峰平时对女孩子很好的。”

“那岳峰……那明明就是……承认了的。”光头有点懵。

季棠棠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领口。

晓佳在旁边看着,心里都替她疼的慌:“就这么擦擦行吗?要不要上个药什么的?可别破相啊。”

“谁打的?”晓佳一下子激动起来。

光头说的兴起,直奔前台找青稞酒和开**器,羽眉表情很复杂地看了晓佳一眼,没吭声。

“可不!”晓佳真想跺脚,“她又进峡谷了,还没回,不会出事吧?前几天毛哥还说峡谷里有狼呢。”

晓佳招呼他:“棠棠,过来一起坐。”

季棠棠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倘若凌晓婉跟陈伟一样,也是被仙女洞里那个神秘的人带走的,会不会是凌晓婉失踪之后,闹出的阵仗太大,把那个神秘人给吓住了,所以此趟绑架陈伟,他闹出这么多玄虚,故意给格桑旅馆打电话说什么陈伟已经回家了,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掩人耳目?

毛哥的兴致很好,一点也不为大雪影响:“丫头,待会跟我去买肉,晚上烤羊肉吃。”

毛哥赶两人去睡觉,岳峰头也不抬,闷闷道:“坐会再睡。”

因为,凌晓婉是撞铃的第一道怨气。

在自己熄灭手电的那一两分钟,有人动作很快地把那块石盖掀开,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制住了陈伟,然后把他从那个洞口拖了上去,接着盖上了石盖。

她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洞里很黑,电筒照到了陈伟的两条腿,她为了省一点电池关掉了电筒,那之后大伟还同她说过几句话……

“是不是你?”毛哥咬牙切齿,伸手就戳岳峰的额头。

季棠棠把风铃悬在床尾,黑暗中,她盯着风铃的轮廓看了许久,才慢慢睡去。

“真丢了?”

季棠棠坐在靠窗的位置,前排坐了个小喇嘛,正在啃一只鸡腿,黑乎乎的手上弄的油腻腻的,季棠棠研究了他半天,心说:这小喇嘛还能啃鸡腿?

季棠棠低头将零钞塞进钱包,那小伙子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叫她,“季……小姐?”

“那怎么个复杂法了?”听了这么半天都没听到主题,岳峰有点急。

老张这一回终于说到重点了:“那个黄旺发在古城有个姘头,也算是包养的小情人,叫方露甜,就是灯红酒绿唱歌的阿甜。”

岳峰一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老张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现在看出复杂了吧?吴千是帮黄旺发做事的,这个阿甜又是黄旺发的姘头,先死的迟红樱是阿甜一个酒吧唱歌的,后死的沈家雁的男朋友是阿甜的前男友,这档子人看着跟没关系似的,暗地里的线就这么连起来了,你记不记得我们找那个阿甜了解情况,她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记得,岳峰记得当时季棠棠还托他去找阿甜问这个案子的情况,后来他被阿甜的举动给激怒了——他一直觉得阿甜那么做是水性杨花,现在看来,会不会是阿甜根本就牵涉其中,见他上门来问慌了阵脚,故意上演那么一出?

但是牵涉其中的话,阿甜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因爱生恨?嫉妒雁子姐夺走了叶连成?如果是阿甜背后指使,那整件事情跟季棠棠就一点关系都没有,雁子姐为什么要把脏水往棠棠身上泼?

岳峰想的脑仁子都疼,老张掏出手机来揿号码:“不管事实怎么样,先得把这个方露甜控制起来再说。”

一边揿号码,一边无意识地往岳峰身后看了一眼:“哎,你那丫头呢,怎么就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岳峰后背陡的一凉,一时间竟然不敢回头去看:“她不见了?”

老张还没来得及点头,岳峰突然拔转身,发了疯一样往城里跑,老张有些发愣,看着岳峰一连撞到好几个人,甚至能听到那几个人大声的抱怨:“神经病啊,不长眼的!”

岳峰一口气不停,跑到后来,两条腿都在微微打颤,夏城的门面渐渐映入眼帘,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季棠棠的话。

“岳峰,你千万不要让我见到叶连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