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坤大是愕然。现代人娶老婆,少不得开门三件事,有车有房有礼金,怎么这古代人也时兴这一套?脱口问道:“何事?”

正文第二十九章:三大妖王

“唉,你终究还是将袁洪救了出来,天道大势已为你所改,真不知是祸是福。”

“好奇怪,我的鼻子怎么变得这么长?咦,怎么鼻子上还套着个明晃晃的圈子啊?”

话说孙悟空出了南天门,回头一个呼哨。一众守门的天兵天将都是不明所以,就听见后方传来轰雷之声,像是洪水缺堤,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竟像是往这边来的。这些兵将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千百匹马同时往这边冲过来,都是御马监里畜养的天马,看那数量,只怕是全数跑了出来,俱都昂阔步,撒了蹄子往前疾冲,沿路遇到障碍,也不绕过,直接顶翻,径自往孙悟空处跑过来。原来是天马听了孙悟空呼唤,撞开栅栏,跑了出来。

这一下变故突起,守门兵将都是反应不过来,纵使反应过来了,光这一不可收拾的万马奔腾之势,又不是傻子,谁敢站在前面稍作拦阻?皆是手足无措,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看着一群马从身边驰过。

孙悟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领头的马匹背上,回大笑道:“我去也!”那头马毫不停留,载着孙悟空急远去,那一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孙悟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只有长长的尾音远远传了过来,在天壤之间回荡不绝,后面的马匹也紧随其后,浩浩荡荡,跟着下界去了。

众天兵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无言。最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忙去禀告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一听也是头变作两个大,不敢擅专,又去禀告玉帝。玉帝昊天本来听说孙悟空终于嫌官小,反下界去,本来还松了一口气,听了此事差点没岔了气儿,心想孙猴子你走就走了,怎又把我的马拐得一匹不剩?我当时只答应了西方那两名圣人尽量给予便利,让你这西游顺利完成也就罢了,没说自己也要大出血啊!

其实这玉帝昊天心中自也有一番算盘。他虽然是道祖鸿均钦点的三界之主,实际上却是名头远远大过了手中权力。此时的天庭势力以阐截两教为主,仗着背后有圣人撑腰,虽然表面上对昊天这个玉帝恭敬有加,实则阳奉阴违,只听从本派圣人之令行事。那些身在封神榜上的截教仙灵还好些,一众肉身成神的阐教子弟更是视玉帝如无物,常常玉帝一个旨意下来,只要和本教圣人意思稍有违背,那些个阐教弟子得了令,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最肆无忌惮的一次,是封神之时除殷郊,摆下五方旗阵,南极仙翁上瑶池借了聚仙旗,事后就像没事儿一样,再也不提归还之事,这聚仙旗从此便成为了阐教之物。玉帝一来忌惮圣人,二来也实在需要倚靠道门的弟子维持天庭的运作,只好隐忍不,暗地里却引以为奇耻大辱,记在心里不提。

所以这佛教大兴一事,玉帝乐见其成,除了顺应天道大势以外,心里也存着念想,要借着佛教东渡,打压一下现在天庭内固有的阐截二教的小圈子势力。虽说这佛教也不是省油的灯,背后也有圣人,估计也不会甘心听从自己这个所谓的三界之主的命令,但麾下有两股势力互相倾轧,终究要比一家独大要来得稳当,这是帝王御下之道,昊天深明其理,是以和西方两位圣人一拍即合,助其成事。

因此,这所谓大闹天宫,其实不过是玉帝与阿弥陀佛、菩提祖师两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否则就凭孙猴子一个金仙修为的妖精,就真能把强手如云的天庭弄得天翻地覆?列位看原著西游时,那玉帝好像被孙猴子弄得很是狼狈,但试着细想一下,玉帝可真正吃了什么亏没有?没有!他手下的人一个都没有伤命,一个宝贝都没有丢失,唯一损失的不过是些蟠桃御酒,以及老君炉内的几葫芦仙丹,那还是和西方圣人商量好的,正要送给孙悟空吃喝,以助其炼成金刚不坏之躯,好在西行路上派上用场而已。

这玉帝也是成了精的家伙,早就对西方圣人言明:帮忙可以,但若要我损伤自家势力去助你佛教大兴,这蚀本生意我可不干!

现在天马尽被孙悟空拐跑,这不是吃亏是什么?昊天望着太白金星,脸上似笑非笑,道:“长庚爱卿,这个好像跟你们与朕商议的有些不同啊!”

太白金星名是昊天臣子,实是佛教派驻在天庭的联络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属于驻天庭代表处的负责人,见玉帝脸色不豫,忙拜倒道:“陛下宽心,两位圣人妙计之内,最后一步乃是要将那应运之人擒上天来。那些天马不过是暂时寄养在彼处而已,待得计策完成,还不是尽数归还陛下?还是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依计而行为上。”

昊天冷哼一声,心下也知此时不可为这区区几匹天马和佛教起争执,即时传入托塔天王李靖与哪吒三太子,点起兵马,下界擒拿孙悟空――玉帝怎会不知这一次讨伐定然无功而返?之所以要派这二人去,恰是因为他们是阐教弟子,又是肉身成神,平日不服管束,此番去,正是要挫一挫他们的气焰。

李天王与哪吒得了令,点起本部天兵,径往花果山而去,一场大战就在眼前,暂时按下。

八景宫内,邓坤正与老子相对。老子双眼微闭,似乎一切事皆不放在心上。邓坤可不吃他这一套,心道这佛教大兴,别人不急,你老子身为三清之,道教之尊,难道也不急?因此开门见山,直言就问这狼快要来了,您老人家打算怎么办。

老子真不愧是圣人,听在耳里,情绪一无波动,眼睛也不睁开,缓缓道:“佛教大兴是天数所定。我等身为混元圣人,自要顺天应人,助他成事。”

“睁着眼睛说瞎话!”邓坤心里暗骂道,脸上不露声色,道:“若是弟子不自量天,想和佛教周旋一二,寻机会坏了他的气运。不知道大师伯对于此事有何指教?”

“嗯?”老子闻言,双眼睁开。邓坤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扑面而来。这股压力带着一种毁灭天地的气息,向自己翻滚而至。在这股压力面前,邓坤感觉自己如同蝼蚁般的渺小,任何的反抗动作都是多余的,只觉得手脚无法移动半分,完全不能呼吸。

圣人一睥之威,竟至于斯!

邓坤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圣人,也曾对上过燃灯,见过陆压,在山河社稷图内受过太一的威压,但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感受到圣人的威力。与老子这一随随便便的一瞥比较,东皇太一当初给邓坤的压力简直就像清风扑面,心中只生出一种感觉,下一秒,这股压力就会将自己撕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邓坤昔日在山河社稷图内为东皇太一威势所摄,根本连抗拒的念头都生不出来,但此时心境久历磨炼,修为也深了许多,远非当天的邓坤可比。在这生死一瞬间,邓坤强行抛去心头杂念,大喝一声,双手迸出蓝色光芒,鼓起全身的妖元之力与袭来的混沌气息抗衡。这一下生死攸关,不敢稍有保留,一击之下,体内的妖元之力已然豁尽,人去楼空。

但是这圣人的手段岂是易与?那圣妖量天决的浑厚妖元之力与老子的力量一碰,只将那力量阻了一阻,即时溃不成军。那股力量方向不变,仍是朝着邓坤袭来。

若是换了别个,当此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只好束手待毙了,邓坤却不然,猛一提气,双手光芒变成黄色,这次乃是玄功的梵元之力尽出,再次碰上老子的力量。

只是那股力量实在太强,梵元之力一碰之下,又告崩溃。那股力量已到跟前,邓坤来不及多想,再次舌绽春雷,头上三花涌现,手上现出青色的仙元之力,第三次硬撼老子的力量。只听得“啵”的一声闷响,那股力量将邓坤的仙元之力震散,连他双手也震得左右分开,胸门大开,那股力量中宫直进,眼看就要硬生生的打在邓坤身上。

邓坤暗道一声:“我命休矣!”毕竟不甘心等死,闷哼一声,全身黑气流转,使出了巫族的功法,要凭强韧的肉身,硬抗这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那股力量已经正面撞上邓坤的胸口,出轻微的声响,同时是语带惊奇的“咦”的两声,分别由不同的两人出来。其中一人是邓坤自己。原来这力量袭来,只是将他推出一步,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俱无伤损。另一人却是老子本人,见了邓坤这一体四法的神通,目光中闪过异色,又复如故。

邓坤在极短时间内回过神来,心里大定。他这次来找老子,也存着赌一把的心思,赌的是老子不甘心佛教抢了道门气运,只要表明立场,即使老子碍着天道大势不能明着相助,也定然会有所得益。不料老子竟然朝自己出手,那一刻,真是让邓大官人差点没有吓得尿出来。但老子手下力量拿捏得极准,丝毫没有伤他,显然适才只是有意相试。邓坤欢喜之余,又复惊叹,喜的刚才只是虚惊一场,惊的却是圣人的威力实在太强,简直不可想象。

果然,老子沉默了一阵,对一旁的玄都师道:“你去把八景宫闭了。”邓坤一听此言,此时方才完全放松下来,心道:“看样子,这一把小爷我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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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六章:和圣人谈条件

上回说到玄都得了老子之令,将八景宫闭了,应了一声,出到外间,捏一法诀,八景宫门缓缓关闭。若是有人从外面看去,却见整个八景宫消失在三十三天之上,此时便是再有人来,也是不得其门而入。这是圣人手段,如此一来,老子与邓坤在此处说的话,任何人都无法窥探,纵然同是混元圣人的阿弥陀佛与菩提祖师也不可能。

邓坤刚挡下了老子的试探,虽然没有受伤,法力损耗却是极大,此刻连站都有些站不稳。老子把手一扬,一道太清仙光注入邓坤体内。邓坤即时觉得神完气足,损失的四般法力都迅恢复,mp霎时满到爆槽,不禁更深感圣人神奇。老子又用手指一指下处,顿时又现出一个蒲团来,淡淡说了一个字:“坐。”

邓坤也不客气,施了一礼,在蒲团上坐了,却不作声,只垂看着地面,等老子话。

老子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你说要你坏去佛教气运,到底准备如何做?”

一听这话,邓坤心里顿时大叫有戏,突然心念一动,抬眼望向老子,道:“我闻混元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弟子要行之事,难道大师伯不知?”

老子摇头道:“余者皆传圣人能知过去未来,着实是管中窥豹,言过其实。纵然是鸿均道祖执掌天道,也不能每事俱知,何况我等圣人?要说那推算之道能窥探天机,确是不假,但也是天道允许,心有所感,才能算个大概。而且也只能推算出大势,不能于小节处尽知。你究要怎样行事,何时行事,我怎能一一知晓?就像你今日来八景宫见我,我事先便不知道。”

老子这一番话,让邓坤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日夜心念之事,就是怕圣人法力通天,自己的诸般谋算俱在别人掌中,否则也不会花偌大心思要坏去谛听,要不然自己一动念,佛教两名圣人就先知道了,这仗还怎么打?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去罢了。

此刻听了老子的话,闻得圣人只能推算大势,不能推算小节,当真是大喜过望。这大势邓坤也了如指掌,却不是推算所得,尽是从书本上得知。不仅大势,就连许多细节邓坤也知之甚详,他的谋算正是在这些细节上做文章。从这一点出,便是圣人也及不上他了。

以有心算无心,怎能不大占便宜?

一念及此,邓坤的信心登时大增,又听老子续道:“当此大劫开启之时,天机更是蒙眬不清。而且……”说到此处,眼睛望向邓坤,露出玩味的神色来,道:“……你这头小小牛妖,也是有趣。昔日在万仙阵中见时,我已隐隐觉得你身上因果颇有些与众不同,其时还不以为意;到得后来,观你所行之事,件件出乎我意料;即使此刻你在我眼前,我也窥探不出你前路的吉凶如何,真是奇了!”

邓坤一怔,随即释然,心道我穿越而来,身上的因果乱七八糟,许多事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您老人家看不通透也是正常,心里还不放心,追问道:“大师伯和佛教阿弥陀佛以及菩提祖师同为圣人,大师伯未能推算弟子吉凶,不知那西方的二位可能算出?”

老子摇头道:“我既不能,他二人自也不能。”

邓坤大喜,老子又道:“言归正传,佛教合当有千年气运?那西行取经之事,乃是天数所定!你到底打算如何做?若要强行逆天,不但他佛教容不得你,连我也容不得你!”说到最后一句,声色俱厉,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邓坤微微一笑,说道:“大师伯放心。弟子法力低微,怎敢逆天行事?他要取经,弟子不会有所阻拦。不过这西行之事,与佛教气运虽然相连互通,却不可全然混为一谈。要坏佛教的气运,并非全无可能。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现下尚未是时候全盘托出,还请大师伯见谅。”

老子闻言,下垂及地的雪白长眉微微一扬,居然没有追问下去,轻轻“唔”了一声,又是半天不说话,最后缓缓问道:“既是如此,你来找我,究竟是所为何来?”

邓坤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口中言道:“弟子所谋之事,虽是为着自家性命,也有助我道门气运。望大师伯念着道门基业,到了那要紧之时,出手相助。”说完话,也不直起身子,就这么保持这行礼的姿势,等着老子回答。

老子并不马上开口,默然良久,突然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分佛教气运,将你截教的大师兄多宝送到西方,立下大乘佛教。他此时是如来佛祖,身为三世佛中的现在佛,统筹这一量劫的佛门气运。为了成就此事,我答应了西方阿弥陀佛,在他传道东土之时,不但不会妨碍,还会相助五次。我与他既有约在先,你又是和他作对,我怎能食言,反助你也?”

骤闻这相助五次之数,邓坤也是愕然,沉吟片刻,将西游记中的情节理了一遍,顿时恍然大悟。这老子借着其善尸太上老君之手,暗中出手助了佛教五次,确有其事,吴承恩记载的分明:

第一次是杨戬与孙悟空相斗,虽围不胜,是太上老君抛下金钢琢偷袭,杨戬方得擒拿;第二次是老君将孙悟空送入八卦炉中,名为炼魔,实为赠送金刚不坏之躯,外加一对火眼金睛;第三次是观音菩萨出言相借三次,把身畔金银两名童子送到平顶山,托化妖魔,为八十一难凑出一数;第四次予了孙悟空九转还魂丹,救了那乌鸡国王;最后一次,乃是使自家坐骑青牛,携金钢琢下凡,再增添出一难来。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可不就是正好五件事么?

算来算去,一切无差,邓坤此时如醍醐灌顶,全然开朗,难怪杨戬围困孙悟空时,明明观音自己都说了要用净瓶扔下去打孙悟空,太上老君出言阻止,非要扔下个金钢琢不可;也难怪自从兕牛被收服后,太上老君再没有出场。老君履了与佛教之约,自然便不再管他们的事了。

原来一切皆有因果,邓坤一经想通,不禁笑道:“原来如此!若弟子猜得不错,这第一事定然是要大师伯在必要时援手擒下我那孙悟空兄弟罢?”

老子次面露诧异之色,暗道:“这佛教之人前脚刚走,所说之事确是如此,他怎能得知?此子真是越来越让贫道看不透了。”脸上神色一正,道:“你说得不差。贫道答应了他,要是旁人拿孙悟空不下,我当出手一次相助。”

邓坤一听,脑中隐约觉得有机可趁,连忙问道:“是只出手一次,还是必须要擒下?”

老子道:“我与他说得明白,只出手一次,不管成与不成,这一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他是圣人之尊,出手一次已经是极为难得。佛教虽然和他有约,也不敢说你要是一击无功,那就继续死缠烂打吧,直到帮我抓住那猴子为止。以老子的身份,也自然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暗中放水。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如约尽力出手。以他圣人的神通要擒孙悟空一个区区金仙,一击足够有余,是以佛教中人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当即满口答应。

邓坤一喜,低头考虑了一阵,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较,道:“大师伯既与佛教有约,自不能反口,好在这只是五次之数,一旦满了,便无需再受此限了。弟子自当竭尽全力,让大师伯尽快履满此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