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迎着沈飞清的目光,只是淡淡笑了下,便轻轻的移开了目光。

可是,世子于她,似乎,的确有一丝不同,说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世子之心本就深难莫测,此事,他无须过问,眼下,只管驾好马车就可。

沈飞清敛起思绪,起身看着走过来的水月,丫鬟?

“车夫不是坐过?”沈飞清装无知,对于年韵儿的靠近,下意识想闪,可是身体比意识更听话,没动,这样下来,倒显极为拘谨之态。

看来,许老与宁世子关系来往颇好,其行医打下手的水月都如此帮着宁明熙。

“研墨。”景靖突然对着空旷处一唤,一个年青俊透的男子便出现在景靖身后。

“请景小王爷担待,我家世子的洁癖,景小王爷想来是知道的,属下……”车夫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明熙你混蛋。”马车内,沈飞清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抚了抚微微撞痛的手臂,语气一点不客气。

花园小径处,沈轻絮看着沈冰雪转身的身影,又看了眼沈飞清离开的方向,犹豫半响,向沈冰雪走去。

丞相就算因着沈冰心之前闹出的事,视为弃子,也断然不可能会给沈冰心下毒,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女儿,再如何,利用价值还是有的。

而沈拓此刻抱着沈冰心站在一旁,面色同样发青,如果他只稍快一步,便要落入火源了。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小姐呢,怎么能……”

“就丞相那左右逢源,极其圆滑的胆子,有些事情,自然是做不出来的,景煜啊……”皇上突然起身,走下那刻着繁龙古纹的大椅,走向景王爷,在其肩膀上拍了几下,“万里江山,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见身后半响没动静沈飞清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倒不是怕对方不君子,而是现在这般不能动,衣衫又被对方剥了,只剩下一只可爱的肚兜,这种几乎一丝不挂的在一个男子面前,不安全,真的很不安全。

“那个,世子大人啊,之前呢,是我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如今呢,夜深了,这…”沈飞清坐在床榻边上,尽量让语气温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一个高大上的神,不可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可想想她沈飞清也没什么好值得对方图谋的,左思右想,也只有得罪他这一茬了,开玩笑,连景靖都不敢惹他,她又不是向天借了胆,而且,得罪这么一个人对她行事也是极为不便。

沈飞清自然早就看到了那白练一角,所以,她才疑惑,方才,这人为何要救他,他完全可以将白练收好,为何又般故意让人知道是他救了她?她不相信他会不小心露出来。

所有人都好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千万倍回之,沈冰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你很快就会尝到。

“怎么才几日不见,清清儿你就这般刺激,还坠马?”正在沈飞清想着如何将明香送回去之时,人群外又是一道轻快张扬的声音。

生死交割,真诚交心,不过一瞬,明香不过短短时间已然明白,点头,“不怕。”

明香闻言,喜滋滋的跟着沈飞清上了马车。

这当然不是关心。

“四丫头,可是你自己偷溜出去的。”周氏扫了眼四姨娘看着沈飞清开口,语声有些沉有些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似乎,这几日府里所有事情都不太对,可是要让她相信是眼前这个胆小懦弱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沈飞清所为,那她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受伤总比死好,两权相害取其轻,这是她看透生死早就明白的道理。

给公子做二房侍妾……

沈轻雨看到沈冰雪自然是亲热的走了上去,姐姐长姐姐短。

“大娘对你真好,这般好的药都给你。”沈飞清若有似无的说话,一脸羡慕。

奶娘听着沈飞清的吩咐立马点头,可转含心头微动又道,“小姐,明香……”

“柳嬷,快去请大夫。”

景靖确实心里堵了,长这般大,还第一次被女子不动声色的揶揄了,可是却看不出其是故意还是有意。

“打你啊,做什么。”景靖收回手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堂堂丞相,朝权宰,却因为儿女之事,如此焦急的丝毫不敛藏心绪的甚至可说屈尊纡贵的赶去尚书府,由此可见做人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