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听了报告,紧紧咬住嘴唇,她原本鲜润的红唇沁出一丝血迹。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懊悔、愤怒还有失望各种情绪同时涌向心头,淄州降军的这次叛乱的确给了阮香重重一击。

郎枫很快就现,这些士兵自从上路之后,对吴忧这个“外人”显然比对他这个主官亲热得多。吴忧整天混在这些士兵的队列里,谈天说地,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不缺乏士兵们的欢声笑语。两天的行军结束,吴忧已经可以叫出队伍里上百个士兵的名字,他甚至连谁家媳妇要生孩子、谁家老母猪要下小崽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一路平安无事到了飞云关,双方不得不分手,吴忧已经到了家,郎枫则要带着部队一直走到灵州城附近的一处训练基地。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于成龙沉声道:“我自有主张。”

阮香眉头紧皱,看着灵州北方雪片般告急的文书,阮香已经几天难以入睡了。一早又召集众将议事。

张竟道:“将军尚在自欺焉?不是张某说丧气话,这里所谓的六万大军,战斗力绝不会比飞云关那两万人更强的。丰城虽坚,但是死守又有什么意义?郝萌会派援军来么?无必救之兵,则无必守之城,将军难道要学那黑北屏为郝萌殉葬?”

阮香道:“大哥先诊治伤势要紧,要不然会越来越恶化的。要不这样吧,我们都到你的住处去,大夫一边给你看伤,我们一边听你讲,好不好?”

话音未落,泡泡马上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她一直躲在门后悄悄听大人说话,一听见爸爸松口,急忙跑出来,生怕他又反悔。王胤龙呵斥道:“看你疯疯癫癫的,没一点儿大姑娘的样子,叫客人笑话。”

是你?!为什么?”黑北屏嘶声道,声音里饱含着失望与不信。没有倒在敌人的手里,却被自己人出卖,而且还是自己最相信的战友,黑北屏万分地不甘心。

郝坤大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他除了喝酒赌钱玩女人,别的特长还真是没有,听沈月这样说了,赶紧就坡下驴,道:“好吧,就依你。那你看派多少人合适呢?”

阮香道:“方将军劳苦功高,一战而却怀州军,令敌人闻风丧胆,又兵不血刃收复乐城。彻底光复灵州全境,将军功不可没。将军以一支孤军击退强敌,不愧是我灵州柱石,请受阮香一拜。”说着向方略盈盈施礼。

听月道:“风水师精通堪舆之术,相地术是必修的科目,因此说到对地理的了解,没有比风水师更加擅长了。老朽恰恰就是一个风水师。”

宁雁道:“相信先前的作战中你也看到了,淄州在灵州驻军士气低落,空有坚甲利兵而不能挥,以致于屡遭挫败。造成这种状况,难道那些统兵的军官没有责任?淄州士兵怕吃苦,训练差,不善于行军,有天下最精良的兵甲竟然只以擅守闻名,不是很讽刺吗?作为军官不思改善进取,反而整天忙于争权夺利、拉帮结派,难道这是应该的么?

蒋俊定了定神,又问道:“灵州兵一共多少人马?”

阮香把纸和笔拿给他。闻人寒晖在纸上画了几笔,然后说道:“这是淄州军行军时所排成的阵列,”又画了一幅图出来,道:“这是他们宿营的时候排成的阵形。”又一一指点,各兵种的位置,行进的度,床弩的位置,宿营时的各种防御布置等等。

闻人寒晖没有搭理她。陷入了沉思。每一次侦察后闻人寒晖都要开动脑筋,分析情报,虽然这往往是长官们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名胸怀大志的士兵,他不放过任何锻炼自己的机会。他不断锻炼自己,动过脑子获得的情报,其参考价值大大增加,通过分析一些看来不起眼的情报,往往可以现更有价值的情报,闻人寒晖几次都因此而获益,也因此他很受队长的赏识。

军官喃喃道:“死不了……死不了,好,好倔强的草,我喜欢。”说着把那朵单薄的小花别在衣襟上。他叫过传令兵,问道:“友军部队离咱们有多远?”

两人一出门就叫了一声苦,卫兵不久前刚刚换班,刚才那个卫兵已经回了兵营。问清了那个士兵的姓名和所属部队,两人急忙赶去城西的兵营,寻找这个叫林福的士兵。

阮君嘟起嘴道:“哼,冒冒失失就来抢人家老公,这女孩子好不知羞。就算她身世可怜,也不能这样啊,也不先问问人家,凭什么嘛。还有你,说,是不是对人家还有想法?”

蒲山忙道:“将军不必动怒,最近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还……还总梦见穆杰父子向我索命……我,我怕……”

吴忧紧张地思考着,他虽然看出来这个人不太简单,却不太确定是什么人会特意安排这么一出戏来请自己,按说现在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一个是阮香,她即使安排人在柴州和自己联络,也不可能搞得这么招摇;另一个人是吴忧很不愿意想起的,也就是怀州见过的星晴,她有这个实力和胆色来做这个安排,不过吴忧不认为她会追到柴州来,冒着暴露自己实力的危险这么招摇地行动。而且这也不是星晴的作风。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柴州官方有人策划了此事,吴忧只好自叹倒霉,好像他每一回隐瞒身份的努力都会被人拆穿。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田修急道:“姑娘三思,这吴不忧怕是真有什么重要事情禀报刺史大人……”

那军官朗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景虎便是我,你不要认岔了。”

吴忧见阮君大雌威,不敢多说,陪笑道:“我只是说这件衣服有点旧了而已,你不是有几件新衣服吗?干吗不换上?”

阮君吐吐舌头道:“大哥好利的一张嘴啊,死人都能被你说活。”

吴忧赞赏地看了水凝一眼,鼓励道:“水凝说得有理,这种可能性的确有。”

行不数里,迎面碰上苏华,樊能问道:“小姐何往?”

阮香召集众将议事,忽然纪冰清派人来报,呼延豹捉住的苏华意图偷马逃跑,已经捉回来了,请示阮香如何落。

吕晓玉看了这个大哥一眼,怎么这人脑子就一根弦呢。提醒道:“你还记得今天出时郡主说什么来着?”

楚云应道:“是。”

阮香道:“两位不必争了。徽州军单兵能力确是略强于泸州军,但阵法配合熟练程度不及泸州军。今后士兵日常训练周将军多费心,各兵种磨合、操练阵法等事务就交给沙将军。二位请务必精诚合作,不要为一时意气之争伤了和气。”

张静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恼和后悔,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

一个灰衣汉子喝道:“大胆!我家公子善意待你,一再忍让,你却不识好歹,一味出言不逊,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么?”便要上前教训吴忧。

连手下人也约束不好,这个什么公子也不过尔尔嘛。”

阮香轻轻“嗯”了一声,由得吴忧抱住自己。双手紧紧搂住吴忧的脖子,感受着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心中只愿这短短的一段路一辈子也不到头。

黑龙佣兵团本以为吴忧他们人少,必定是潜入内宅,先救人再说,因此所有安排都是针对这一设想安排的,哪想到他们不管不顾就硬闯进来。因而外院没留高手,一上来就吃了大亏。

苏平道:“正是,老头子一心想让我继承他的棋艺,而我最讨厌的事情恰恰就是下棋。”

水凝明知道两人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但自己这时候任性的话只能给大家添麻烦,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究没有哭出来。她默不作声转过脸去擦了泪水,哽咽道:“吴大哥、呼延大哥、香姐姐、君姐姐,你们一定要回来啊。”

现在已知登记的参加人数,各州军方出三到五人不等,九州共有三十五人,各佣兵团一到三人不等,现在共六十四人报名,各地武林人物共送出一百二十六张请柬,到了九十人,总计现在有一百八十九人参加,都是一方英豪,实力卓越。”

吴忧大喜,连声道谢,将那酒倒入杯中,啧啧称赞道:“清亮透明、纯净无暇——”又放到鼻下轻嗅酒香,又略摇一下杯子,再细细品味,赞道:“香气协调,浓郁芬芳,纯正细腻。”将酒杯送到嘴边,酒含在口中,沾满口腔,咽下,用舌头抵住前颔,将酒气随呼吸从鼻孔排出,陶陶然便似要升上天去,闭目摇头,半天不语。那胡姬看得暗暗称许,却也有点儿紧张地问道:“怎样?”

那神气仿佛对他而言,这是一件最不可理解的事情

不一刻,亲兵取来银票,二百两一张,二十张。小兵眼睛贼亮,紧盯着银票道:

杨影心里一震:郡主殿下?难道她就是那个清河郡主?要知道附近几州只有一个郡主,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清河郡主。淄州招募时,并没有人告诉他们阮香的真实身份,因此杨影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规模较大的佣兵团而已,如果阮香便是那个盛传已经死了的清河郡主的话,杨影等人就要重新定位了。看众人都不以为怪的表情,显然都早已经知道了。看来也不像是冒充的,因为阮香那种指挥若定的态度,优雅大方的举止,那是装也装不来的。自己要不要继续跟随这个落魄的郡主呢?杨影生性洒脱,却也不是一个拿自己身家生命开玩笑的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决定必将影响自己甚或是自己族人的一生,因而也格外慎重

阮君没注意妹妹的变化,继续道:“吴忧说我们今后恐怕要急行军赶赴京城,我们总在一起怕不太方便,会影响大家,还说妹妹你的意思必定也是如此。是这样吗?”

世界上有比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更刺耳的声音么?有的,那就是两个女人的尖叫声

水凝小心翼翼地揭去那女子的蒙面巾,那女子的面貌整个露了出来,水凝一看之下,不禁“啊”地叫了一声,道:“阮……阮姐姐!”原来那女子的容貌居然和阮香一模一样

啊,呼延兄,你也如此认为?真是英雄(色狼)所见略同啊,哈哈哈哈”

张静斋疾步迎上前去,握住苏平青筋毕露的纤细的双手道:

扑通!”身边士卒倒了一片

哇!老大,我服了你了!刚才你跟我们吹嘘能唬住香姐姐,让她不计较你给弟兄们放假的事,我们还都不信,居然真的给你蒙过去了!佩服佩服!以后多教我两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