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依然下着噼里啪啦敲打车窗黑色夜空被乌云笼罩着看不见一颗星星一咬牙锁了车带上两把伞就徒步寻了过去。周围景色似乎有一点眼熟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越走越急越走越怕。

“榊真的很博学多才呢,跟你聊天很愉快!”饭后,阿源笑得一脸明媚,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男人实在很难得,不由得由衷发出了一声感叹,“以后再出来喝咖啡聊天吧!认识你很高兴,呵呵。”

“啊,真的是那位迹部夫人!”

但是现在……这无疑是个惊喜,他没想到本来沉睡的阿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真正的阿源,原本他是不再期待家长参观日时自家家长会出席了的,然而……景吾的最近一直蕴含着暴风雨的眼睛慢慢散去了环绕着的乌云,这个惊喜真是太华丽了!

“别再玩我了!迹部纯寺!”她大声的吼了一句,可是对方却听不见。

这个重三叠四的习惯还是那么令人哭笑不得,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是和少年时代一样……

本来因为见到老父亲而感伤的心情听到这句话,顿时烟消云散了,阿源嘴角一抽,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冲到那个厚脸皮的死男人面前,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人都死了你后悔还有p用,少装模作样假情圣了,说到底,要不是你这个死男人见钱眼开劈腿千金小姐,我就不会去喝酒,不会去和帅鸭子滚床单,更不会被劫财又劫命!你竟然还有脸再出现在我面前烦我老爸?你还是男人吗你,谁稀罕做你老婆,迹部纯寺都比你好一百倍,至少人家不会劈腿,不会花心,不会抛弃糟糠之妻!死男人你去死吧你,滚出我们家!”

离婚……

阿源抿嘴笑了笑,这个男人看起来色咪咪的很吊儿郎当,但是以她看人极准的眼光来判断,到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比迹部纯寺好上几个等级!好吧,她承认自己现在是看谁都比他顺眼,“越前先生你好,我是迹部源。”

阿源闻言,握着高脚杯的手指僵了僵,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沉静微笑的男人,严重绽放的光芒不是迹部纯寺预想中的惊喜和嘲讽,而是一股沉痛,一股伤心……

母亲虽然有告诉他外婆出车祸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外婆去世了,那母亲怎么办?她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吧,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亲手打破了甜蜜梦境的阿源忽然觉得很累,很疲惫,她才发现,原来在过去她自以为幸福甜蜜的一年半里,她其实过得很累,爱得很累。精打细算的经营着这份感情,费劲的顾全公司和家庭,以期减轻他的负担,让他享受到由她建立的家庭温暖。她太在乎他了,所以才那么小心翼翼,而迹部纯寺呢,在他心里,她迹部源还没有他死去的妹妹来得重要。

景吾漫不经心的瞥到了网球袋上印着的名字,这个在将来,会让他很郁闷的名字。

这天阿源再一次结束了从英国到日本的漫长飞行旅途,迹部家派来接送的司机还没有到,阿源拖着行李箱在老地方等着,头顶上虽然有遮盖物,但天气依然闷热的令人窒息。热浪一的袭来,周围是来来往往,熙攘的人群,阿源有些不耐的用手扇着风,等着姗姗来迟的司机。

迹部宅

“无聊!有心思想这个,还不如好好帮本大爷训练部员!”景吾扬着下巴,没好气的瞪了felix一眼,般配不般配,这种事不能看外表啊,虽然父母亲在人前是众人津津乐道的金童玉女,但是人后的真相,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可还是那句话,父母之间的事,为人子的,他无权干涉,只是比起自小崇敬有余,聚少离多的父亲,景吾从感情到理智都更偏向于母亲。

个深深的鞠躬,对着阿源的就是那头毛茸茸的似稻草般紊乱的发,不由得轻笑起来,有些惆怅的心情立时被可爱的少年给扑灭,“少年,要道歉的对象在楼上呢!不过很好奇,为什么要咬小影深呢?”

阿源抿着嘴角头,调侃的看看felix选的房间,紧靠着crystal的,个孩子莫非……呵呵呵,就是青春啊!“那就样吧,等会儿景吾的朋友们来,可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帅小伙,们的美少可要注意喽!”

迹部纯寺倒抽口冷气,僵笑着:“懂,老婆……”

“它没电自动关!”阿源笑着把包扔在沙发上,看着儿子那熟悉的脸,明明担忧又故作不屑的别扭表情,种被人关心,可以全心全意交付的感觉,就犹如江温泉涌向那颗稍稍有些冰凉的心,瞬间治愈那些隐秘的伤痕。原来无论是多坚强,多彪悍的人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特定的情况面前也是会脆弱的啊,原来,那别扭高傲的儿子是治愈系的!

阿源压下心头的不爽,不过是个秘书,凭什么样的质疑?百分之百又是迹部纯寺惹下的麻烦!“不认为,在里,会带给阿寺什么‘忧’,就算有,也不劳烦操心!”

“闭嘴,们群人,不会安安静静看球的就给本大爷滚开,啰啰嗦嗦的烦死!”景吾斜眼冷淡的扫视圈,顿时外面的莺莺燕燕们就噤声,可是,迹部大人发怒的样子也好帅!

迹部纯寺走后周,阿源也披挂上阵,小影深在迹部家的地位可谓是等的,景吾宠,阿源宠,再加上小小包子身体不好,大家对都是捧在手上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磕磕碰碰的不会让遇上,整个迹部宅守得密不透风,小影深是名副其实的千金。

退步,阿源与迹部家并没有任何冲突,以前迹部纯寺防着迹部源是因为忍足雅也,怕讨厌迹部家的迹部源做出什么令家族抹黑的事。但是对阿源来,完全是没必要的顾虑,相信迹部纯寺也发现和过去的不同,甚至是判若两人,可他没有出来,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吧!

阿源微笑着把目光投向窗外那轮明月,心中有抹不易察觉的悲伤,首诗其实是咏中秋的,它的下半句便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夜夜心”。刻,想到另个世界的父亲,爸爸,儿对不起,定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去找那只帅鸭子报仇啊,打不过他的。

阿源虽然不懂为何自家儿子的语气那么的严肃,但是难得他亲自来接下班,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也没有多想的整理东西,把些不太重要的文件交给新上任的秘书不二小姐,然后就兴冲冲的乘着电梯下楼见儿子去。

想念,想念你可以个大头啊想念,阿源嘴角一抽,心里的忐忑不安倒是被打消得一干二净,她还怕他不高兴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哼,他反对她也要生下来!

房间里,迹部纯寺还沉沉的睡着,很安稳的样子,阿源仔细的盯着那张脸端详了很久,这才发现,那一直很精神的眼睛下面其实有着两道淡淡的黑眼圈。这两天迹部纯寺给了阿源太多的惊讶,让她甚至觉得自己认知中狡猾虚伪狐狸男的形象是不太正确的,虽然谈不上完全颠覆,但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迹部纯寺丢掉了手中烟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又是那个浅笑淡漠的男人了,仿佛刚才那个痛心疾首的陈述故事的人不是他,“爸爸是绝不同意添添住在本家的,也不允许他与景吾接触,爸爸的意思是想让添添一个人住,派保姆照顾他,但是那孩子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碍于阿源这个大家长在,她又是学校的最大赞助者,众校领导即使内心有所不满,那面上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所以尽说些客套话。阿源自然明白这些长期高高在上的上层阶级的心态,突然冒出个挑战他们权威和面子的学生,自然会心生芥蒂,但是她更相信景吾有能力摆平这群人,完全是用不着自己出马的。

同景吾想的一样,阿源设想的箱根温泉之旅终究是化为了泡影,在回日本的第二天,阿源就被那飞舞着如雪花般繁多的文件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天24小时,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呆在公司里,想回家陪儿子出去玩都没时间。尤为可恨的就是那位总经理,每天在公司,他的一双眼睛总是牢牢的盯着她,生怕一眨眼自己就会化身鸭子飞了一般,恨不得拿根绳子把她绑在办公室里,害她连溜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因为迹部财阀在日本的据点基本完善,她要抢占先机把它握牢在手中……这样的理由,阿源当然不会与景吾说了,省略了某些内容,她甩了甩齐腰的长发,道:“妈妈要回日本工作,当然要把小景带在身边了!难道小景就舍得跟妈妈隔海相望,投奔你爸的怀抱吗?”

迹部纯寺不怀好意的勾起半边嘴角,然后用一种极暧昧的口吻说道:“我现在的爱好嘛……就是陪老婆睡睡觉,滚滚床单,做点有爱的运动。”

阿源叹了口气,道:“有机会告诉那个姐姐,如果想念弟弟了,欢迎随时过来探望。”

小景吾怒极反笑,他当然不会鲁莽到冲上去跟他们肉搏,而是掏出随身的手机,作势要打的样子,“你们是要等警察来了才愿意走吗,公共场合斗殴辱骂外籍人员,哼,胆子真大。”

年龄,称‘大爷’还太早了哦!”

对迹部财阀不利?

迹部纯寺一看自己误伤了小公主,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刚想上前去道歉,却见到一头湿漉漉的小公主抬起脸笑得一脸可爱……

回了一个端庄的笑容,阿源疼爱的拍了拍一边穿着小西装的小景吾,介绍道:“小马克你好,这是我儿子迹部景吾,等会你们两个就去玩吧!”

阿源被他摸得起了鸡皮疙瘩,偏偏还抽不回手,还好她本身皮肤细腻不见毛孔,迹部纯寺瞧不出异样来。

“妈妈,你回来了!”

似乎是被这两句话惊醒了,众贵妇虽然还在疑惑今日的迹部夫人似乎与往日不一样了,但还是稀稀拉拉的聊开了,而聊着聊着,大家也就放开了,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不时传出低低的娇笑声。而阿源也很有默契的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以不被排斥于话题之外,当然,她也很聪明的没有在忍足枝雨说话的时候出声。毕竟,现在还时候未到,夜,还长着呢。

阿源可不同情忍足枝雨,因为迹部源的婚姻也不幸福,大家彼此彼此,没有谁比谁更幸运。

轻轻接过了那份意外的礼物,小景吾的手臂放下了,可那小小的刺猬头依然低着不肯抬。

小景吾在心中默默吐槽:妈妈,别狡辩了,你就是有过这想法,本少爷才不要那么快原谅你呢!

朿樱的表情有些纠结,缓缓开口道:“夫人,刚刚日本那边来电说忍足夫人前来拜访,但是由于您当日走的仓促,知晓您在英国的人很少。忍足夫人似乎是想来通知您下个月沙龙聚会地点变更的事情,但是不知夫人您现在还回不回日

胸前传来一片濡湿的温热,阿源抬手温柔的拍着不断颤抖的小身子,忽而感觉自己的腰被人轻轻环住,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一抹笑。“乖,以后是叫母亲还是叫妈妈呀?小景。”

别开玩笑了!阿源可不相信这大大的迹部宅里会没有迹部纯寺的眼线,恐怕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被汇报给迹部纯寺吧!

阿源无奈的叹了口气,忧郁的再次掏出了那把很有用的刀子,笑了笑说:“这下能说了吧,人在哪里?!”那么大一栋房子找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不过还算好,梅耶家的胆子还没大到把小景吾仍在仓库这种地方。

睁开眼,阿源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摸了摸下巴,她想了想道:“Bruce,你知道,我丈夫他在美国开什么洽谈会议么?都有哪些人士出席?”

一甩手,直接一个电话打给迹部纯寺,还好阿源在盛怒之中存了点理智,知道此时还不能跟他闹翻,虽然口气中的火药味依然很重,但她也很克制着自己的用词,“我想用飞机。”

认真看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把那时不时闯入脑海中的别扭脸蛋给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