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穆奕挑了挑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永远也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想法,“如果我信你,你要用什么办法解毒呢?”

两人正交谈着赵公公带着几名小太监就走进了院子,一件院子里那奇怪的大框就皱起了眉头,再看见院子里摆放好的柴火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哎哟,这院子里的柴都是你们俩劈的?”

赵公公冷哼一声,这才收回了手,“你这个丑样子还能做什么?就做点儿不露脸的活儿,去后院劈材吧!”

他这话刚说话,穆奕就抓了狂,脖颈间青筋暴露恨不得将北澄皑那堪称完美的皮囊撕个粉碎!人指着北澄皑骂道:“好你个北澄皑,一只破鞋也能将你迷城这个模样,只可惜,我穆奕碰过的女人,就算是让她死了,也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

出乎人意料的是那黑衣人却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刚才只是过于轻敌才给了青衣偷袭的机会,现在他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青衣对决,两人手中的长剑都在空中挥舞中阵阵的剑花,白色的光芒泯泯灭灭,竟是让所有观战的人都有些热血澎湃,高手之间的过招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见的。

一名黑衣蒙面人站在北澄皑的身后,他的脚边躺着的是被打倒在地疼得直抽抽的小茶,可怜的小茶,从小到大皮肉娇贵,何时受过这样的痛楚。

“什么……”小茶没料到这个黑衣人的心机和手腕都如此的狠毒,看他的眼神越的愤恨了。

“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他捞起来,否则就算现在没死,过一会儿一样会没命!”依叶翻了个白眼,关心则乱,平时狐假虎威看似冷静的大夫小茶居然完全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你家公子受伤了……”依叶淡淡的开口,言语间依旧泛着一丝傻气,那眼睛里也是一片苍茫而已。

这么浓郁的血腥味,要多少鲜血才能弥漫而出?

依叶看着那枯瘦如柴的宫女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刚才那木头上的图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记不清到底在哪里。

“看花妖姨这么尊重你,你应该就是逢春楼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了。说实话,让我佩服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女人,女人,你还是第一个。看逢春楼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你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我很欣赏你。”

“这个啊,还多亏了天涯……”花妖姨浅笑,笑容里难得的有一丝窃笑,让依叶越的疑惑。

“他呢,在这里吧。”依叶淡淡的问,眼中的哀伤过于浓郁险些遮住了她清澈的目光。

“找人?”裘禾源面上的慌张一闪而逝,随即仰头大笑起来,“你说什么找人不找人,本皇子何时说过我要找人的?”

她收回视线,突然笑了,脚下步子募的变得轻快了起来。

依叶坐在一方巨石之上,看着远处那颗忽隐忽现的星,苍茫的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呵呵……”红衣女子仰头笑了,那笑声银铃般悦耳,只是抓着依叶的手却没有松开一刻。“你不但好看,还很有趣,我喜欢。今天我注定是你的了。”

“嘭!”小个子男人猛的摔进了屋中,手中的玉环也被扔出了很远,许是天意,那玉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依叶的脚边。

说话的声音正是从高台幕布的后方飘出来的,只见幕布上一阵人影晃动,一个妖娆的人影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最终一把扯下帷幕,将帷幕后的美女们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此乃裘尹国美人儿秋音洛,此女不仅容貌倾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岁能画,五岁能诗,是令裘尹国京城男人们都为之疯狂的才女,你们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吗?”一名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人满脸热情笑容的踏上了舞台,两只手高高举起,配合乐队适时的鼓声雷动,整个场面热烈非常。

只听“哗”一声轻响,所有的灯笼在瞬间熄灭,正当客人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大厅的高台上却弥漫出朦胧的光亮。原来是一方红色的幕布已经在刚才黑暗的瞬间挂了起来,而幕布后有一个身材曼妙的美人儿舞动着身姿,她的身影投影在幕布之上,动作似流水潺潺,似热火灼灼,只一瞬,便将在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鲜血从那大汉的喉头上喷射而出,到死的时候他的嘴还微微的张开着,似乎正想说什么,只可惜,他的话永远也说不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想说的会是什么。

“等等。”依叶仓促的开口,引来穆奕和青衣一阵诧异,她悻悻的笑笑,转头对穆奕道:“我今天不想出宫了,荣我准备准备,明日在出宫怎么样?”

院子里的风好冷,夹杂在他冰冷的语气里更添了几分僵硬的感觉。

依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画卷上的人物,那,那,不是她自己吗?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穆奕,突然想到了后门侍卫们看见她时的神情,现在想来,想必他们是早已经看了她的画像才故意放她进来的吧。锦城宫摆了一个空城计,所有的一切都故意还原了五天前时的情景,这分明就是故意等着她自投罗网。

“听说他醒了,也不知身子怎么样了,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陈麼麼满怀希望的盯着依叶,那眼神有些闪烁有些诚惶诚恐。

依叶躲在窗边的灌木丛后,将小茶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中,想到了北澄皑那温文尔雅的脸庞,眉眼不自觉的便低了下去,他是信守了承诺让小茶来救穆奕了吗?

这句话北澄皑没有说出口,只是伸出手,向着依叶的方向,目光落在她额角的红斑上,突然哀伤的笑了,那瞳孔里飘过的一幕幕回忆,没有回头的依叶却永远也现不了。

依叶这样告诉自己,可是该死的,一想到自己的贴身之物被挂在树枝上招摇她脸上就禁不住一片绯色,索性爬上床盖上被子蒙头大睡,将今夜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小宫女偷偷摸摸的绕到了假山的后面,那里是寒风的上风口,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左右看了看,捏住自己的鼻子,这才小心的将那包粉末打开,风一吹,粉末四处飞散而去,顺着风的方向扑到了假山上。

“你确定不和我谈?不谈也可以,不过我干肯定,你一定会后悔的。”见依叶久久没有跟上,前面的司徒赫停下了步子回过头。

小茶凉悠悠的说完这句站起身转身就出了柴房的门,任由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的依叶依旧一脸茫然。

“恩。”穆奕点了点头,似是不愿意再在这耗时间,转身对北澄皑冷冷的问:“别再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来时为了什么?一句话,你救还是不救?”

火炉里的木炭像是永远也燃烧不到尽头一般,势要让暖意铺满水月楼的各个角落,几丈一连的火炉摆在院子里,一簇一簇,给人如梦似幻的错觉。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又被重新召集起来为岳兰惜看病,刚才还以为穆凌天来了就有希望活命的太医们一听这道圣旨又奕哥哥垮下脸来,他们不明白,不过短短的片刻时间,为何穆凌天前后的态度就相差这么大。

狭小的大厅里,穆奕端坐在一张缺了脚的红木椅上,他面色很黑,明显的摆着不悦,冷冽的眼神险些将那个战战兢兢跪在下方的小宫女直接秒杀。他的旁边站着裹了厚厚狐裘的岳兰惜,白色的狐裘很衬她,将她空灵如仙的气质衬托得更胜了几分,若不是那双眼睛里偶尔飘过不属于她的阴沉,她的形象就应该很完美。

“公子,您怎能大半夜的泡在水里,您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被水一冻,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若是有朝一日被夫人知道了,我怎么向夫人交代?”厢房里,一名小厮将手中的瓷碗塞进了病怏怏的澄皑手中。

黄昏的时候,晚风袭来,夹着冬日的寒,从领角悄悄灌入,冻得人连灵魂都冷了去。

“你敢杀我?”依叶吐出一口鲜血突然笑了,“就算再不济,托你的福,我也是太子妃了,你敢杀我吗?我如今也算是皇家的人……而你,不过是个外臣而已……以下犯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容的态度,让穆奕的目光闪过一道不着痕迹的诧异,“都说平武王的儿女各个都会些拳脚功夫,你虽然丑,可到底还是平武王的女儿,也怪不得我谨慎些。难道进攻前平武王连宫里的基本规矩都没交过你吗?若不是因你父亲的关系,我锦城宫且是你这样的丑女进得来的?他既然不教你,那我就来教教你。在锦城宫里,你首先要懂得讨好主子,而你……我的太子妃,你的主子就是我……还有兰惜!”

“奕哥哥你又笑话兰惜,依叶姐姐也在这里,一会儿该让姐姐看笑话了。”岳兰惜娇羞的低下了头,却任由穆奕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擦拭着,肌肤相亲,两人却默契的谁也不去在意。

“你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太子殿下专门为惜姑娘请来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唱戏,院子里整忙活着呢,你还不赶快去帮忙?”

司徒赫不愧是司徒赫,什么线索都还没抓住,单凭一个结论就退出了这一番见底,穆凌天赞赏的点点头,“丞相果然高见。”

依叶拧着眉头别开视线,沉默了一阵,一旁的老宫女终于将茶端了上来……

依叶摇了摇头,脑子里有些混乱索性不再去想,只赶紧换了身上的里衣重新将新娘服套上。

“哦,对了,呵呵,你等着。”澄神秘的笑了笑,笑容像和煦的阳光沐浴在脸上,让整个人的灵魂也被温暖,他站起身,一把抓住依叶的手就往屋子外走。

美男又笑了,笑容在月色中美得倾城,“你很特别。”说完这句,美男不待依叶反应便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