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诺这一个月几乎可以说是舒心畅快,他每天在学校里悠哉悠哉地学习、娱乐,快乐似神仙。因为他回来了,总对他抱怨的柯如磊和郭笑是满意了,又可以捉着黑诺就混在留学生楼里打篮球了,当然也少不了不对盘的唐朝。唐朝也高兴黑诺又有时间可以见面了,而且不做学生会主席的他时间上更加充裕,唐朝在磨他下学期再教自己呢。

阿松站在卧室门口,施言不阻拦也不催促,他推开那扇门。床上的人气息很浅,被子下胸膛微微起伏显得愈加孱弱,脸因为肿而胖胖着。静静站在床头,黑诺的形象确实与想象的一致,曾经在他们驯化了别人以后还会笑谑制造出来的效果--猪头,而黑诺的猪头让阿松又伤又怒。

邱林松因为最后一句话,已经在黑诺心里留下阴影,最起码证明了阿松不会是把兄弟情义看得比他自己重要的人。黑诺这时候还想到,将来有一天离开施言的时候,要提醒他鬼子六面前不可全抛一片心。施言在黑诺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吧?这就是阿松以前觉得根本得不到黑诺的原因,有谁可以击败施言的位置呢?

好端端怎么问出这话?于瑶目光疑惑。

他们的家里很干净,很安静,也很冷清,即使俩人都在家,也可以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黑诺在家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施言试验过,他可以连续看四、五个小时也不抬头。施言试着放一杯茶给他,得到眼也不眨的〃谢谢〃;施言将录音机开到最大放着摇滚,他也可以稳如磐石埋头书写。

那天晚上在歌厅里,邱林松看见了一个表现极其失常的黑诺。在高中的时候,黑诺与他们那才是格格不入,他们玩的、看的、吃的、穿的。。。。。。黑诺这土包子认识多少?黑诺有时候连他们讨论都听不明白呢,但黑诺就是不卑不亢的人,向来都好像活得坦荡,而眼前的黑诺阿松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放不开。

p。s。【1】黑诺高三复课的时候与老师冲突的那天晚上。

〃走?哪里?〃黑诺大脑迷糊。

〃不吃。〃

施言厉声喝阻母亲更加不堪的话语:〃妈!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爸迟早和你离婚。〃看见母亲被自己一喊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施言又可怜她:〃妈,你别疑神疑鬼的,我爸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而且我爸那么在乎我和我姐,你是我俩的妈,爸也不会对不起你的。〃

劳动模范坐下来的时候,看见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的蜗居,满脑子都是对即将开始的〃家庭〃生活的美好想象。尤其那张大床,金黄色的床头柱给人以最大的遐想空间,施言对着床很想大笑三声,以后诺诺就不用咬枕头了。

施言对黑诺把自己排出在日程表外有一肚子怨气,但是弟弟们考大学前途重要,施言也忍了。可是白天来了几次,马上就看明白黑军辉和黑友辉欺负人的猫腻,黑诺一人辅导他们,只选他们弱项,或者选黑诺专长就好,谁象他们门门课都要黑诺辅导。黑诺当年再优异也是文科生,能够抓英语和数学已经可以,他们得寸进尺提出物理化学,还不是因为可以逃避做卷纸。

黑诺新学期伊始,就忙得脚打后脑勺。走马上任学生会的副主席不说,他们学校和于瑶的学校共同成为国家自学考试法律专业的主考学校,两校各负责一半的科目,出题老师也来自两校。黑诺经过大一的基础学习,对法律这个专业有了概括性认识,他认为自己的专业属于比较精,相对就有一个狭的不足,所以他想报这个自学考试,与自己本专业可以相辅相成。

p。s。【1】我们习惯说郑和七下西洋,属实是七次。由永乐帝派遣了六次,最后一次已经是永乐帝的孙子宣德帝朱瞻基执政时期了。

〃我知道自己欣赏她的才华进而喜欢她、爱她,如果因为不能长久就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一辈子都不要她知道,我才会真的窝囊、真的后悔。说出来,她如果也喜欢我,我们就把这有限时光变为一生,人一生不足百年,我们互相给对方两年,不长,但是全心全意,那这两年就贯通了我们一生,足够长了。

爱革眼巴巴地瞅着:〃怎么了?〃

那三人走了以后,余下的人还在酒逢知己千杯少地继续。施言打了两壶水用热得快烧起来,就开始给黑诺铺床,父母给他拿来的额外的被子平时不用,现在给黑诺铺在底下做褥子了。王丰他们回来得很快--走过去打车回来的。施言和黑诺一起在水房洗漱的,别人估计一会儿知道刷牙的都少。施言很细心,黑诺刷牙的水也是他兑成温水。

石浩也喝了的,而且又出力这麽久,靠著墙就快睡著了。黑诺看著还自说自话的老二,要老六带石浩去睡。老六去了一会又回来,告诉黑诺等老二不闹了,快睡的时候去叫自己一起来抬,现在他要在寝室里看其他人,刚才又有吐的,上厕所的,老六都要扶跟了去。

可是施言这样不愠不火,我行我故地砸下来关心、呵护,而由於邱林松和王丰的存在,自己悍然绝对的态度也不可行。难道就这样论持久战,一直拖到自己沦陷?一直拖到自己再一次沈溺?不!黑诺绝对不允许是这个结果。目前情势,要把施言赶出去,不是一步就可以做到了,先斩断他对自己的爱护,自己不可以亏欠他什麽,也不可以接受这些无法回报的才可以坚固拒他於某种距离之外。

拐个弯路过一座小雕像的花园、沿路经过一座雄浑大气的建筑,学长告诉他们,这是a大几大学馆之一,由於早年所建,所以楼层不高,但是占地庞大,这几个学馆极有气势。仅仅这麽一座楼,庄严、古朴,数十级台阶而上的几扇大门,黑诺就感受到了这所大学和自己曾经见识过的那所大学本质上的区别。想到同城市的另一所大学,黑诺心中一窒,摇头阻断自己思维继续。

黑诺偏了头,看向窗外,倔强地收回泪意。

缓慢蹲下的身体,又缓慢坐下。施言无法再装聋做哑、得过且过地混、拖。怎么舍得在那么重要的人生路口为黑诺设下栅栏,那一次如果不是黑诺怀疑自己回来、并确认了自己回来,施言原计划是要等到考试以后再处理的。然后事实迫得他做了快刀斩乱麻的决定,却适得其反,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蠢事。但是也由于这一次断斩,让施言知道了自己无法承受失去黑诺。根本不及考虑是感情还是独占欲,施言就要人回来。意料之中轻易地又得回怀中人,而且面对的是不吵不问的黑诺,施言当然也就不会再主动提什么。

〃嗯,所以?〃

饭后施言就是安静地想着这句话,〃如果黑诺是女人〃,这样不成立的目标,以前施言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如果、如果黑诺真的是女人呢?几乎这念头一出现,施言就想到娶他,自己要娶他。就这样拉着他手、抱着他沐春风、踏夏浪、听秋雨、赏冬雪,夜夜让他在自己胸怀里变温变暖,每一个清晨以吻开启氤氲双眸,告诉他:爱你、爱你直到永远。

禁不住施言的软语,黑诺当然是听了他意见,结果一会就变为自己也赤裸,两枪摩擦。黑诺先走火的,因为施言的技高一筹。施言就著黑诺射在他手里的浆液,就淋在自己枪身和黑诺的密处。开始重头戏,这一场下来,已是午夜1点,黑诺又困又累地睡过去,整个清理工作全是施言做的。依然有淡淡血丝,看著还是出现的轻微外翻红肿,心疼不已,知道明天他坐著又会不舒服。

施言才把自己的拉練拉開,拿出早就擠出內褲邊沿的寶貝,放在手裏和黑諾還洠в型耆謴偷臇|西比比大小,嘿嘿笑著:〃還是我的個頭大。〃

〃不想,施言,你已经帮我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67

在国庆节就快到的时候,军训也就要结束了,学校会放三天假,大家都不打算回家了,约著到附近去玩。也就有联系同在这一所城市其他大学里的高中同学,男男女女的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所以周末的时候他们这里来了不少同学商量具体行程的。施言居然看到了於瑶,一聊才知道她就在离他们学校几站地的另外一所大学里。施言赶紧问黑诺考在了什麽学校,於瑶一脸惊讶在听见这问题以後。

〃我还不是因为你被欺负了,我才去的吗,你别忘记了你还缝针了呢。〃妈妈为自己辩护。

〃我凭什麽不生气?在我这里就是大少爷,跑别人那里做车夫,我他妈能平衡吗?〃

〃没事儿,一会就好。〃几分锺以後黑诺恢复了常态,扯出笑对观察他的施言说:〃没事儿,就是尿完的时候才有点疼。〃

给施言打电话,黑诺是惴惴不安的,他没有用过这个号码不说,现在施言又根本不认识他,所以电话通了以后,他觉得嗓子都紧。电话被拿起来,施言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你给我洗干净不就得了,上次不也擦了你?对了,不说还便宜你这家夥了,上次还是我洗的。〃

夕阳中,远看绿色田野中俩个相依偎的身影,近看却是俩个少年郎。被抱著靠在高大男生中的少年蒲柳身姿,闭目细喘;高大的男生握著手绢,一直柔和细致地擦去那张脸上每一寸尘迹。暖暖的夕阳洒下天籁之光,淡淡将二人点画在大自然的无垠中。

黑诺手足无措,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的他,不知道该怎麽劝她,只有笨拙的说著:〃明天不是就可以看见他了吗?我明天替你告诉他,你找他行吗?〃

黑诺不知道的是这其中一位正传授哥们们如何把烟头弹得嚣张、帅气、够远。

这一天他被叫到文革工作组,组长是个不错的老工友了,他语重心长地拍著黑爸爸的肩:〃组织上知道你有困难,可是现在大家都有困难,不要搞特殊化嘛。面对困难我们要咬牙挺住,而不是搞资本主义。。。。。。〃说得黑爸爸云山雾绕的不明白。在老工友的数次暗示、提醒下,他还是一头雾水。老工友见状面孔板了起来:〃小黑,无论你接不接受,组织上已经帮助你处理了,我们还是选择了温和的方式,你毕竟是我们劳动阶级苦出身的一员。回去好好想想吧。〃

唐朝只听说过是非常让人落泪的一个考试,而黑诺根本没有接触过。无从下手茫然以对,黑诺突然想起来先问问考试中心。唐朝直接用自己宿舍长途到北京的114,然后查到考试中心,再咨询出的结果让他们面面相觑:一年只有2次考试,分别在6月和12月。看看唐朝墙上中国特色的挂历,后天就是苞谷红辣椒门梁挂了。不但黑诺只有2个月复习时间,要命的是他错过了报名时间!

唐朝与黑诺一样焦急,安慰黑诺再想办法,补报或者去香港考试,这两个建议对黑诺来说没有一个具有现实性。本来通过做toefl模拟试题,黑诺对这考试信心十足,突然间冒出一个全然陌生的不说,自己还可能不得不放弃专业,黑诺心绪不宁地早回了寝室。

老六懒洋洋躺在床上:〃五哥,有你挂号件,我帮你签收了。〃

在黑诺书山勤径上攀岩的时候,施言也想办法拿到黑诺的证件为他在语言大学报名了12月的lsat和1月份的toefl考试。并非施言掐指会算,他考虑的是报名费,黑诺整学期的生活费也不够其一的考试费,所以他有心打听当然知道是两个考试。

陌生地址陌生字迹的挂号信,黑诺得到准考证,他知道。

第60章

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情况下,黑诺唯有全力以赴才可以一酬身后的爱。也缘于他这些年友谊的沉淀,他的好友都是义无反顾给予了帮助。首先是唐朝,留学生楼没有断电一说,黑诺寝室11点就熄灯拉闸,所以唐朝申请调换了单人寝室,直接留黑诺天天在他这里学习。唐朝有喝咖啡的习惯,以前黑诺浅尝不大喜欢,现在为了提神也是每晚一杯不止。

其次就是自己的老学长李明启,黑诺与他和自己早年的部长这些年保持通信,所以李明启知道消息以后,特意给黑诺找了一些lsat的资料,要知道这在当时真的是太珍贵了,因为国内相关的模拟试题几乎没有。而且学长要黑诺提前2天到自己家,熟悉考场以及保证良好的休息,充足的精神应试。

期间施言毫无消息,不曾出现过,黑诺却总觉得冥冥之中他看着自己、陪伴自己、守护自己。施言没有委托任何人照顾黑诺,他相信那一次黑诺即使沉默也会崛起,振作的黑诺不需要自己的画蛇添足,而继续萎顿的黑诺则不值得自己托付他人。毕竟他选择单飞,自己没有那么长的翅膀护佑他一辈子。

施言其实也很忙,培训的学习并没有考试及不及格的压力,而是他新的圈子新的朋友之间的交流让他充实。这些同学里也存在年龄差异,但是最大的上班也不足5年呢,大部分都是毕业2-3年的大学生,只有施言是今年的新新菜鸟。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多时候有那么点一见如故,蛇鼠一窝的感觉,所以才会衍生出来酒桌上舍命陪君子,可能喝出来胃粘膜脱落、胃出血,但是下来就换来哥俩好的飞跃。这传统可以追溯到历朝历代文人名士同醉青楼、同狎名伶,这风气也是古来有之吧。

施言与同学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也结出一些志趣相投的好友。主要他们在一起没有权势竞争、没有利益分配,生活就是轻快惬意。到了第二个月,他们经常一起去唱卡拉ok的一位工龄老的斌哥出去应酬的时候就带上这几位小兄弟了,那天他们不仅仅吃澳洲龙虾大餐,还大大增长了一回见识。【p。s。】

那么奢华的一夜消费之后,他们才知道斌哥不单单是给国家上班,人家私下还有自己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很不容小觑,他们所有消费都是斌哥北京的客户在买单。那一天以后,斌哥也不掩藏自己实力了,每到休息日都有车送过来给他使,或者接上他们出去休闲享乐。

这几位稍小一点的连带施言都由然而生一种崇敬佩服的心态,要说他们也比同龄人站高望远,可要与斌哥做参照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这些人都不是会眼馋别人在背后阴暗妒忌插刀子,损人不利己的混人,既然混成斌哥那样才叫男人,他们当然也都相信自己去做,也有那么一天。

做兄弟的也想发家致富,也想呼朋唤友,不耻下问请斌哥指点一、二起家之步。由于他们身处同一行业却分散在不同地区,不会造成给自己培养竞争商家的局面,斌哥确实实在地给予了指教。而且所谓无商不奸,不是说人家就要欺骗你,就要坑你,真正商人的奸应该体现在精明,长远战略眼光,长远利润最大化上。所以不排除斌哥有拓展自己业务的动机。

斌哥知道大家生活水平都算当地不错的,可是父母毕竟出身无产阶级,那些家传的资产阶级家族大部分还是被文革给消灭掉了,所以不愁吃喝的少爷公子们却缺少第一桶金。象施言就直接挑明:本钱没有,每月工资父母根本不要,还管自己穿戴住行呢,工资只是出来朋友坐坐,怎么可能有投资金?

其他人也是大同小异,说白了就是直接要斌哥传授怎么空手套白狼?一本万利?斌哥也不是大地主刘文彩的孙子,更加不是斌·爱新觉罗这高贵姓氏,今天眼前几位虚心求教的小兄弟恰是几年前他的光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人力资源,他们富在关系网、达通的人脉。

能够只凭借关系而致富,是〃倒爷〃经济时代的特殊性。几乎他们的第一桶金都是与斌哥有关,或者直接倒给了斌哥或者由斌哥牵头买卖家。施言的第一笔生意小试牛刀,到手的利润是4万,但是他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所以并不吝舍甚至慷慨地用2万去打点以及回馈给甲方。

施言倒买倒卖的只是一个机器上的一条金属。他父亲企业下的一家制造厂必须要采购的一种原材料,然后由于仪器将来的应用现场处于高温状态,所以学生尺一样3毫米厚的金属条必须有正反两种膨胀系数,这东西国产很少。斌哥地域的制造厂都是斌哥供货,所以施言先搭上跑了一次,主要施言清楚生意可以做,但是不能够给父亲造成不良影响。父亲一生工作上正直无私,施言并不愿意因为金钱让他蒙污。

父亲企业下附带了不少厂子,所有的采购权却直属企业机关的采购供应部,施言这次打通部门,分别给了部长副部长各五千的回扣,而另外一万则打到斌哥帐户做为谢师。拿到2万的存折,施言慎重锁进箱子,这是黑诺的留学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