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松自己也弄不清楚这话怎么从嘴里冒出来的:〃于瑶和三哥一看就清白的,黑诺倒和三哥象有奸情。〃

对比成吉思汗,今天的我们尚能够在欧亚大陆,甚至北美听到成吉思汗铁骑的彪悍无敌,那也是大英雄,确实最大化了我们的版图,然而武力留给人们的震慑在武力孱弱以后是被驱逐的下场。再看看同样的马上皇帝朱棣,他没有主动侵略一次,却赢来八方朝拜、主动称臣的无数邦交,不战而屈人兵的威名远扬,是他开启了德仁四海的大明朝!

〃他不是,但是他的祖宗是!〃李明启认真又冷然:〃就是这样,老一辈或者在那种环境中走了,就这样告诉的下一辈,一代代传下来,就连咱们自己人也还眼盲心瞎地看中国呢。刘欣很有感触决定毕业后去那里,她说清朝的闭关锁国造就了几乎百年后的荒谬,那么我们就花近百年去把他纠正回来。她为自己选的方向就是要在中国与澳大利亚之间建构出沟通的桥梁。〃

黑爱文在新单位的一年中快速地成长起来。这里是他一生的转折点,通往上层的所见所闻,受益受教,泽被了他将来的后荫。想毕业后在基层里所受的委屈、欺压,不都是因为缺少关系,缺少后台吗?多少人努力工作妄想拼个出人头地,多少人点头哈腰追求愿望得以实现,这一切竟然都抵不上施言一句话。大一小毛孩轻易地就可以改变乾坤,给了黑爱文深刻的启迪,对权利的领悟。

黑诺看看大家,邱林松另外两位朋友也没有告辞的意思,那晚上都怎么住啊?一共8张床,除了那两位,还有牟维新、秦少萌和自己三个人呢,不管别人睡哪里,黑诺知道自己留下就一定是和施言挤。黑诺可不愿意和施言有同床共枕的机会,这理由就摆在眼前呢:〃于瑶和那边已经说好了,何况也只是去睡一觉,没有什么。你们这里本来就要挤了,我不添乱了。〃

〃算了,别动他了,先让他安静会吧。我实在没劲了。〃石浩说完,自己竟然坐在地上了。黑诺惊得蹲到他眼前:〃你怎麽了?〃

〃一点既通,懂得举一反三了。〃施言呵呵笑著:〃那打算好怎麽处理我了吗?〃

半个小时的车程,拐下车道以後学长指著前方:〃那就是咱a大正门了,今天带你们走主干道,先认识认识,这两天你们可以自己熟悉其他,咱a大东南西北四面都有门,但是只有东门,也就是现在我们走的正门可以进车。〃

施言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全部化为哽咽堵在喉咙里。

黑诺在高考结束以后,仔细审视这40多天的生活。自小到大,自己从来不会对别人有所求,而对自己的要求也不过是简单的不讨人厌、努力自立。这一次,为了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卑鄙地利用了邱林松的友谊之手,利用了对施言性格的了解。黑诺不是没有谴责自己把无辜的邱林松卷入,可是重新来过,他相信自己还是这样的选择,因为高考已经成为救命的稻草,施言的话令他身陷绝境,要逢生,必须咬牙顶住。

〃应该是吧。〃

〃为什么不可以找黑诺,就因为黑诺和你是朋友,三哥什么时候这么狭隘了?〃

〃我要闻,你刚刚洗什麽了?我检查洗干净了吗?〃手就象有意识,一捞既是。

黑諾擡頭,盈潤的眼睛光暈流轉:〃我想你。〃說出來了,好象就不再彷徨了,黑諾再次強眨骸ㄎ艺f我想你,滿意了吧。〃

〃他没上班,复课呢。〃施言不悦地先回答了。问王丰拿了相机,就拉著黑诺走来了。

〃调?调哪里?没人怎麽调?你想太简单了。〃老四嗤之以鼻。

陪了姐姐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施言的大学入取通知书都下来了。他的哥们也都拿到了通知书,他们成绩都差不多的,所以有好几个都是在同一学校同一院系里的。除了哥们聚会、还有整个高中的同学要应对,被大学录取的都分别在即,这个时候所有的明恋、暗恋都可以有了正当理由邀约,每天都被邀请著几个小小的饭局,也是忙碌得脚不沾地。

〃见到了,他被他爸妈叫出来,一见我来就心虚了,什麽都不敢赖了。〃

50

〃?〃黑诺愕然,看施言站在身边死死盯著,才明白这里是白瓷的便池,可以看见尿液颜色,学校是蹲的坑位,尿出来什麽都看不见了。

爸爸妈妈要他站一边去,他们俩人把黑诺的床铺都翻起来看了,然后把床下、柜子都翻了一遍,一人翻到了柜子里的海螺、一人找到了床下纸盒里的几本新书……施言拿来的,黑诺看书都珍惜的,所以他已经都看完了,也一样崭新的样子。还在这里,是因为放假时施言说自己来时要看,免得带来带去的,黑诺也正好多看几遍。

黑诺昨天一夜都几乎没有睡觉,今天又照顾这个小侄子,到现在是真的感到乏力,全身都软、腿也虚浮。所以他就是跟在一边,没有精力去陪小侄子。施言倒是和小家夥一路聊天,还经常逗得小东西咯咯地笑。黑诺在後面不时地惺鼻涕、打喷嚏。施言偶尔回头皱眉地看他。

施言也不敢动他,却不由自主地拿出自己的手绢给他擦一头一脸的汗,不停的擦。没有了汗,也还是轻轻在他额头擦拭。

看见她是站在窗台上的,黑诺有点吃惊,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你?〃

一进入高中,黑诺就感到时间紧张了一些。首先学科多了,课程多了,放学後的作业也远远多於初中。他不可以向初中时候洗完兄弟们的衣服还有闲暇时间他的中午不是用来洗衣服就是把上午课上留的作业带回来写。因为下午5:30放学,7:00就又开始晚自习。这一个半小时他几乎有一个小时要在家与学校的往返路上。学生们远一点的都是骑自行车,黑诺家也有二手的自行车,但是一辆五哥用著;另外一辆被俩位弟弟分享著。

要黑爸爸站起来继续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他就可以做到。虽然他没有说过什麽情啊爱啊的话,但是任何人从他们的高产都可以看出来黑爸爸和黑妈妈的感情有多好。这样的情是由一起生活中逐渐堆积起来的。这13年的共同生活,他们早就彼此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喜欢那个女人,黑爸爸常常是骄傲自己女人的。在这个小县里,他的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即使全国都在一样的灰蓝颜色中,全民都如制服般的肥大衣杉笼罩,那灰、那蓝在他老婆身上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地透著风情。

看电视的爱文、爱革被打扰,接过n年不接触的物理卷纸,一时间也找不到加速度穿过了磁场又跑电场里去做什么,只觉得这种变态字眼曾经熟悉地折磨过自己,好在已经与他们永别了。所以凝练的最佳答案:这种变态题目怎么会做?等老师讲吧。

那个最佳答案要黑诺的论点论据都被颠覆,要不是周小玉怕打了他,他会怀恨在心不给儿子们出力,才不会劝阻黑爸武力教育目中无人的黑诺。黑诺的〃bodylanguage〃彻底宣告失败,他没有勇气再伸出一次手,而且也留下了已经染上流氓习气的烙印。

黑诺在黑夜里突然跳起,他跑到院子里站在月下,胸腔里熊熊火焰烧得他窒息,他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掐死,在逐渐收紧,他很想大吼出来,却只有深深吸进冰冷的空气。面对着施言家的方向,环抱住自己。

站了很久,站到寒战,站到胸腔里的火熄灭,灰烬飞散,黑诺回去了。那一天以后,黑诺尽职地完成一个家教在作业上的‘帮助',父母和弟弟们很满意,很满意。黑诺在弟弟们高考落榜的时候,还冷眼保持了沉默,旁观他们自食恶果;然而看见父母发白的鬓角,黑诺后悔了自己的赌气。

为此,他对弟弟多了一份内疚之心,年少就受尽呵护娇生惯养的弟弟不懂事,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这口气耽误了他们一生。黑诺多年以后每次想到这些,都心疼自己的残忍。而上班以后的弟弟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时候,也憎恨黑诺当年的〃辅导〃。

春节之前,黑诺家另外一个很低调沉默的人黑爱家--黑家老三结婚了。爱家初中毕业一样是做学徒工去了,但是踏实肯干,所以由单位送去进修了中专。回来以后的他还是勤勤恳恳,评上2年先进以后,又一次得到学习的机会,大专毕业的时候有了对象。

因为爱家早年离家开始就住宿舍,后来家里房间也紧张,他也习惯了长年在外面住,逢年过节回来吃了饭也就走了。对他这样不贴补家里,也不需要家里倒搭的,家里也就可有可无对待了。

主要周小玉和他间隙大。上面大的三个当然还记得自己妈的样子,周小玉和他们亲近不来,可是老大、老二都曾经养家;老三中专毕业没有回家来住,周小玉就认为是怕家里要他交工资才躲在外面的,所以十分不喜他。因此结婚也是老三自己办的,家里只和女方家一起吃了顿饭,就算办事了。

三哥结婚了,与黑诺关系不大,就是多出来一个不经常见面的嫂子,可是三哥结婚以后的事和黑诺沾了边。黑诺大嫂没过门前是要分手的,后来谈好的条件就是黑爱国结婚以后不负担父母家。

黑爸爸是个讲信誉,一诺千金的人,果然由大儿子成家以后,经济上独立于黑家。黑爱国做为长子,传统观念里还是有父母兄弟的,奈何夫妻收入都低微,生活上也是紧巴巴的过,有心无力。黑爸黑妈也理解他们日子紧张,能够不给家里添累赘,父母知足了。

老三结婚没几日,黑爱国的妻子就发现家里少了一百元钱。不用问,丈夫给弟弟娶老婆用了,和丈夫吵一架,所以大嫂来找公婆评理。把婚前的历史条约一摆,三弟的结婚费用不应该转嫁到我们来承担。

黑爸是要脸好强的人,被儿媳妇要债上门,一张老脸都憋得通红,要周小玉连忙拿钱还给大嫂。黑爱国虽然没有本事,但是自己是大哥,妈妈去世早,弟弟结婚大事也简单冷清,爱国没有抱怨父母,因为他自己也深有体会那种不亲密。可是他长兄代母给弟弟一百元钱,庆贺他人生中的大喜,怎么可以要父亲还出来?

〃钱不是给爱家了,黑诺每个假期给我们带东东,我想给他买点东西又没时间,就把钱直接给他了。给黑诺不应该吗?〃爱国以良心说话,绝对没有坑害黑诺的意思。他以为这是一个最正当的理由,可以要他的妻子接受的理由,但是他忽略了现在面前还有妻子以外的人,他们会接受吗?

〃那你在家怎么不说。爸,给黑诺我就不说什么了。〃大嫂又小声嘀咕:〃那还不如上托儿所交托儿费了呢,这不都一样花钱嘛。〃

黑诺被父母叫出来当着大嫂面把钱还给大哥的时候,黑爱国的手无力抬起。黑诺懂大哥的痛苦,黑诺也相信大哥想做个好大哥,黑诺相信三哥不看中那一百元钱,而是接过了亲情的爱与祝福。

〃大哥,这钱本来我就不该拿,东东来爷爷奶奶家,家里人都高兴,也不是我一个人带他玩。〃钱按进手心,黑爱国的大手被黑诺修长的手指包握住:〃大哥大嫂的钱既然给了我,就由我支配。这钱‘就当'我给东东以后买课外书用的。〃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听着朴实的话,看着真挚的脸,眼中理解、支持、宽容的弟弟,欣慰油然。

黑爱国夫妇重归于好,黑诺这里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人家找上门来,才知道那钱烧手?〃

〃你大哥家里条件不好,连他的钱你也收?你眼中除了钱,还有亲情吗?你要是个女人肯给钱的人多着呢,你要不要也去拿?〃

黑诺哆嗦着笑,施言曾经在辅导弟弟事件之后教过他,当他怒极攻心而不可以落泪的时候,就先要微笑。

第27章

春节在鞭炮齐鸣声中让每一个中国传统之家辞旧岁,迎新年。黑家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很看重年三十的团圆饭,而且今年又新添了一名家庭成员。黑家夫妇看到满堂儿孙,三代同堂,也足可慰的。回想10年前嗷嗷待育的数张嘴,再看看眼前英俊有为的青年,他们由衷骄傲、喜悦。

春节联欢晚会当然是晚上主要看点,三个女人也把面板一应家伙搬到大屋,边看边和面包午夜的饺子。爱国、爱党同爱家三兄弟难得聚会,轻松跟着晚会说笑;爱文、爱革和双胞胎占着桌子大呼小叫地战扑克;黑诺被东东拉着一会一趟地跑到外面放花炮。

黑爸爸沉浸在合家欢聚、乐享天伦的满足里。他突然想到了前妻,那个温柔婉约,美好到出离他的形容而又薄命的女人。如果、如果今夜是她,那么面板前应该有自己的一份地儿,那么孩子们会在一张桌子上,她的那个女儿梦。。。。。。黑爸目光寻找黑诺。和东东才进屋的黑诺带着一身的硫磺味,正在要东东洗了手再抓吃的。

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儿子,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是一个高大的青年了。虽然身板不象体力劳动的哥哥们厚实,但是个头可不矮,应该是超过了他五哥。

〃黑诺,你有多高?〃

黑诺也很惊讶父亲会有此问:〃去年学校体检的时候是1米77多点,今年还没检呢。〃其他人注意力集中过来,爱革眼睛上下一扫:〃那你现在比我高了,你这小子后发制人,怎么窜这么快啊。〃

黑爸拿出卷尺:〃站那,我给你量量。〃

黑诺有些羞涩,但是心底都是快乐的泡泡,站到了门边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