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勤殿后的一间偏房里,胤禛、胤祥正在和张廷玉商议朝政。玉穗儿走到廊子上,听到屋里有外人的说话声,故意加重了脚步。

玉穗儿听着太后的话里明显偏着八福晋,虽有些不服,但还是没敢插嘴。太后拉她坐在身边,耐心地给她讲着道理:“她身居宫外,竟能听到你八哥与那丫头的传闻,想必也不是无中生有、胡乱猜测,那丫头如今仗着你的势大胆顶撞主子,太没规矩了,不罚一罚,是说不过去的。”

靴声走到门口渐止,有人推门而入,玉穗儿紧张的刚要叫,看清来人是胤祥,这才捂着心口松了口气:“十三哥,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

“话是这么说,唉……”胤禩也知此时急也不是办法,自己是一点力都使不出:“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她伤得如何?”胤禩看向贺觞,心中不禁忐忑。贺觞点了下头:“还好。”“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没站稳。”玉穗儿猜到八福晋一定会恶人先告状,去皇太后那里哭诉,想了一下,向洛灵道:“灵儿,你还是先回宫去,我得去皇阿玛那儿一趟。”洛灵看她的神色,知道肯定有麻烦,点了点头,又向胤祥福了一福,独自回宫去了。

下午,更奇怪的是洛灵被康熙召去了乾清宫。东暖阁内,康熙正手支着头,闭目不语。洛灵上前深深行了一礼:“恭请皇上圣安。”

洛灵帮着素绮收拾妆台上的首饰,听了这话不禁失笑:“呵呵,格格,你是身在福中,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秋水仙碱的毒性非常强,而且在人体吸收、代谢的过程都很快,是一种天然生物碱,临床多用来治疗关节炎,这种药必须有医生的处方才能买到。”方紫茉知道丁骥在怀疑什么,详尽的把情况告诉他。

“有,生物碱在人体内代谢就很快,如果用这类毒剂来下毒,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比较晚的话,体内的毒素很有可能就已经被代谢掉,从而增加验毒的难度,但是,只要是中毒而死的死者,脏器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破坏,因此不能从体内含不含毒素来判断是否中毒死亡。”

唐小湛抓起被子,把自己包裹住:“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你现在才觉得害羞是不是太晚了点?”丁骥伸手要拉开她被子。

丁骥凝望着她:“所以那时候你就离开家去了英国?”

“去吧。”德妃点了点头,待洛灵退了出去,回头用手指戳了一下玉穗儿的额头,“你呀。”玉穗儿干脆把头靠在德妃的肩上,撒起娇来。

洛灵一身浅紫色的旗装,暗绣着银缕兰草,外罩着水银色嫩绿滚边的小夹衣,亭亭立在水边,仰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缓缓伸长双臂,闭起双眼闻着淡淡花香,唇边不禁绽起一丝笑容。

洛灵柔顺地点了点头,起身坐到窗边,轻轻掠起了影纱,看到正在忙碌的侍女瑾儿:“父亲带瑾儿回江宁吧,女儿身边无需留人。”

丁骥见她脸蛋红彤彤的,醉眼乜斜,想想也就答应了。

凌杉杉还不放过他:“那就咱俩去,说定了,我有点事先回台里,六点钟我给你打电话,你选定了地点告诉我一声。”

丁骥正待高兴,唐小湛已经狠狠的在他脑袋上一捶。

唐家虽然有钱,是世代经商的富豪之家,却从没有人涉及政界和军方,跟丁家结为姻亲,对唐家来说还是高攀了。

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一个人心灵上的苦难只有自己最清楚,旁观者或许会同情、会怜悯,可最终无法触及心的最柔软处,只有自己才知道,那里装着些什么,也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

白芷岚知道他这是要在她这里过夜,心里很高兴,“行,我明天就让助理去安排。”

丁兆宁那时才三十多岁,因为在朝鲜战场上战功赫赫被破格提拔为大校,作为军方代表,他陪同某位领导人到西大院儿视察。

猫子嗯了一声,心里有数,唐小湛身份有点特殊,是上一个案子死者的亲属,丁骥办案期间跟她好上,多少有点违纪,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较真起来,没准会挨批。

唐小湛道:“把你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学校名字报一遍给我听听,我看看有没有跟我重合的。”

方紫茉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多问,试探的转移话题:“这周六晚上你有事吗?”“怎么?”丁骥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有此一问。

“我就说嘛,训练有那么上瘾吗,原来是打沙袋出气,我说,你这可是暴力倾向,没准哪天就能发展成直接打人。”桑真真开玩笑的说。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吻上去的时候,唐小湛已经推开他,“别闹了,快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尽管她掩饰了,丁骥从她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紧张,别看她在忙自己的事,他和猫子的对话她一直在听。

阮旭尧急了,跟她吵了起来,两人发生了肢体冲突,司漠萍想拿台灯砸他,谁知道却被台灯线绊倒了,摔倒在茶几上,头上流了很多血。

唐小湛听到这话也是忍俊不禁,这人自我感觉太良好,让她简直没法辩驳。

“行,我知道了,交警做过笔录之后,你等候处理就行。你的车呢?”丁骥问唐小湛。唐小湛告诉他,她的车还停在事故现场。

古灵精怪的女孩儿,丁骥虽然被小小涮了一把,可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可爱极了,又买了一个鲜奶泡芙给她吃。唐小湛吃的津津有味。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唐小湛嘴角一撇,大概是对他的直白有点无奈,“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我本来想早点回来去射击场练练,结果回来都这个点了,射击场那边早下班了。”丁骥笑了一声,听得出猫子话里有话的调侃,可他并不想承认什么,办案纪律他一向铭记在心,唐小湛一天没有脱离嫌疑,他一天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看着他专注却又带着些戏谑的眼神,唐小湛猛然意识到他这番话颇有些诱供的意思,一定是之前自己情绪有些急躁,给他钻了空子,没有立刻说话,脑袋里却在思考,嘴唇抿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男人不管嘴上怎么否认对于女人容貌的重视,心里却明白,邂逅的第一眼很能决定他对这个女人的态度,虽然这种态度并不是绝对的,也会随着交往的深入而变化,然而第一印象必然是建立在主观的基础上。

唐浩宇把跟他打网球的几个朋友名字报了一遍,丁骥一听,居然还有他堂哥丁骁,没有怀疑他这部分口供。

猫子把询问笔录给丁骥,丁骥细细的看了一遍,笔录上写,唐观潮的妻子名叫司漠萍,现年三十六岁,跟唐观潮结婚已经有十年,遇害当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她独自开车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夏林海接过去看看,画板上果然有一幅素描女性头像,让脸部残缺不全的死者形象一下子变得直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