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唐小湛不知道他选择的到底是什么。丁骥道:“我去买药了。”

“没怎么,那人挺讨厌的,特别粗俗,我爸也不大喜欢他,可是架不住司漠萍软磨硬泡。”说起那个人,唐小湛的表情倒没有多沉重,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快快快。”玉穗儿蹿过来,拉着洛灵到德妃跟前,把手里的一把纸扇交到她手上。洛灵打开扇子不禁吃了一惊:“好扇啊,上等的湘妃竹。只是……”洛灵忽然发现雪白的扇面上,竟有一大滩墨迹,“这扇面怎么污了?”

这一晚,玉穗儿和洛灵又说了半宿话,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宫女碧萝端了洗脸水走进来,“我的格格,奴婢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了。快起吧”。玉穗儿伸了伸懒腰,过去洗了脸,回身做在了妆台前,碧萝忙过来为她梳头,“小灵子呢?”

至于那座在父亲口中辉煌无比的紫禁城,更不是她心中向往的所在,一想到要离开家,反是百般的无奈与不悦,只是,所有的情绪只能存于心底,这是皇命,她很清楚,皇上的旨意,是金口玉言,容不得任何人违抗。父亲是满心欢喜的接旨谢恩,母亲黯然神伤,悄然垂泪,而她,只是默默地跟着行礼叩拜,看不出悲喜。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凌杉杉大笑。

“得了吧,你一个没家没业的单身汉能有什么事,又不用回家带孩子洗尿布。”凌杉杉大大咧咧的笑。她早把丁骥的情况查清楚了,知道他未婚,却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服务生端菜过来,哪里会想到客人会有这个动作,先自吓了一跳,差点把盘子给扔了出去,幸好他经验丰富,身形一转,稳稳的把碟子放到桌上。

“我也不大清楚。”唐浩宇此时已经不再懊恼,他的心早已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回答也相当谨慎。

“那你跟司漠萍的关系呢?你爸爸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丁骥想起了司漠萍,正是因为她,唐小湛才会离开家。

“警察没有再找你吧?”唐浩宇忽然问。白芷岚愣了愣,“没有啊,他们找我干什么,阮旭尧不是已经认罪了?”

第二任是军区医院的一个护士,丁兆宁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光荣负伤,被送回国疗养,在医院里跟这位护士情投意合,于是组织上做主,他俩结了婚,哪知道好日子没过多久,这位女士在回家探亲的时候遇上地震,不幸遇难,丁兆宁为此伤心不已,此后四五年没再结婚。

“咱们局得多少人心碎了一地啊,户籍科刚来那小妞儿,前两天还跟我套近乎要你号码呢;还有财务那个谁,经常买早点给你那个。”猫子笑着告诉丁骥。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对你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唐小湛手握着茶杯,主动把心中这个深深的疑惑说出来。

丁骥又是一笑,没再说什么。

“我药箱里的纱布用完了,去方医生那里要,她问我是谁受伤了,我说是你,她让我跟你说,这两天不要沾水,免得伤口发炎,有空可以去她那里换药。”

唐小湛早已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摇了摇头,去洗手间绞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递给丁骥,“给,擦擦脸吧。”

“事情都过去快俩月了,唐家不断给局里压力,再不结案,恐怕局长都没法交代,阮旭尧既然已经伏诛,李局的意思是,速战速决。”

案发当天,他打电话给司漠萍,约对方跟他见面,想向对方要一笔钱,司漠萍答应了,和他约定了七点钟在她的别墅见面。

路上,丁骥问唐小湛:“你配音的那个电视剧叫什么名字?”

听到唐小湛这段描述,丁骥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唐小湛肯定是遇到碰瓷的了,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专干这种事,看到好车豪车就故意撞上去,然后敲诈点钱,唐小湛的保时捷跑车开着挺扎眼,被人盯上了。

“那当然,不爱吃甜你不是白白姓唐了。”丁骥看着唐小湛笑,心里直美,爱吃的女孩儿都好对付。

他还真来了,唐小湛心里嘀咕,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他,见他拿着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字,写好了举给她看。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这男人老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她,仿佛想洞悉她的心思,这让她很不自在,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恐惧感。

回到局里,丁骥从外面进来,猫子从电脑后探头看他,“你这一下午跑哪儿去了,夏队打了你几遍电话你都没接,老实交代,你干嘛去了?”

唐小湛怔了怔,几秒钟之后才道:“在我以前的家里,跟我爸爸和哥哥住一起。”

猫子狐疑的瞪大眼睛瞅他:“嘿,我说,这可不像你,还没找到证据呢,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了她是凶手似的?”

如果说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和圆舞曲像流畅的十四行诗,巴赫就是音乐中的圣经,带着一种宗教教义般的严肃和刻板,很多人听不懂巴赫,也不理解巴赫,这位古典乐派巴洛克时期的代表人物一向是晦涩难懂的代名词。

“这肯定不是原配,唐观潮应该有五十多了吧。”旁边一个同事插话道。

雁京市公安局三楼会议室,大屏幕上播放着案发现场拍摄的一幅幅照片,刑侦二处的警员们围坐在一起讨论案情。

方紫茉客观的分析着,假装没有感觉到心头淡淡的隐痛。她在帮他分析他的心理,同时也是在帮他分析他对另一个女孩的爱有多深。

从她认识他那天起,就知道他一向是乐观阳光的性格,能让这样性格的人痛苦忧郁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爱才能做到。

丁骥深深的吸了口气,坦白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特别想知道她的想法,她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了音,反复的听,听她说话的方式,分析她的思维习惯。”

方紫茉掩饰着内心深处的悲凉,表情中始终含笑:“还是职业病,你习惯了用对待犯人的方法对待周围的人,包括你一见钟情的女孩儿,可你要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儿会喜欢被人这样分析来分析去,如果她有秘密想告诉你,你只需要做一个聆听者,而不需要对她进行道德评判,每个人的思维里自有一套人生观和世界观,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很难去改变。”

“她也这么说,如果我不能从道德上接受她的秘密,她宁愿跟我分手,大概在她心里,警察的身份已经跟我融为一体,而不单单只是她的男朋友。”丁骥想,经过方紫茉这一分析,他似乎能理解唐小湛当时说这句话的心理了。

方紫茉道:“你这个女朋友,心思还是蛮细腻的,她跟你说她的秘密,又不愿你过多的去分析,这说明她对自己的秘密也不是完全都能面对,她告诉你,是把你当做依靠,她需要有个人能了解她的内心,而这个人又必须是能让她完全信赖的。”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想把秘密存在我这里,让我替她保管,但是又不愿意我知道太多。”

丁骥终于发现了自己不敢面对唐小湛的症结所在,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获得唐小湛完全的信任,他觉得唐小湛心里有一小块不属于他的地方,而他想要全部的她,没有任何他看不到的角落。

方紫茉见他的表情渐渐舒展,心里也是一松,道:“其实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什么都要坦诚相对,适当保留自己的空间,感情反而更稳固,你可以试着把自己跟她的距离拉远一点点,也许这样你反而更容易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也让她更清楚对你的感情。”

丁骥点了点头:“方医生,你说的太好了,本来我想不通的事情,给你一说就想通了。啊,已经快十二点了,耽误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送你回去吧。”方紫茉站起来笑笑,跟他一前一后离开。

而此时,凌杉杉正坐在电视台的采访车里,为了采访郊区的一个命案,她和同事已经在外面奔波一整天,困倦的不行,司机的一个急刹车让她一下子惊醒。

视线转到窗外,凌杉杉把车窗打开透点风,让冷风吹一吹或许脑子能清醒一点,哪知道却让她看到旁边正在等红灯的一辆车上坐着她熟悉的一男一女。

丁骥那小子,他半夜三更的带着方紫茉要去干嘛?

凌杉杉脑子里那根八卦的弦开始迅速转动,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方紫茉跟丁骥很相配,两人都是那种喜欢思考的性格,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一个是法医一个是刑警,简直是天生一对。

想办法替他俩撮合撮合?凌杉杉的另一个长项就是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她一直觉得这是一个优秀记者应该有的素质,发现事件不算本事,在事件还没有苗头的时候煽风点火,那才是真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