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摇摇头,沉默片刻后认真地告诉沈林:“你错了,我从来不认为网上没有好人。而且听你的描述那个女孩应该是很不错的,我只是替她遗憾,遗憾她倾心的男孩是个很不负责任的人。”

听了这话,海洋眼睛突然一亮,像得到了什么启发:“你说沈林愿意玩电脑?”

水灵缓和了一下语气,伸出一只手握住丈夫满是肥皂泡的手,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告诉他:“永远不会有什么我们三个!你、我、小水,咱们才是一家!”

小蔡和李制文对望一眼,之后,李制文用细得像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说:“一人3000。”海洋挥挥手道:“那就交吧。”李制文求助般地将目光投向小蔡,小蔡只好声音稍大地把李制文的答复又重复了一遍:“是一人3000。”海洋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几个?”

“这名好,猫有9条命,这名好。”许萍一听就赞不绝口。谢言也为这个有9条命的寓意乐得合不拢嘴。她轻轻地抱起孩子,用鼻子蹭着她红润如花朵的脸颊笑道:“来猫猫,让妈妈抱抱。”病房里一时间融融泄泄温暖如春,仿佛将窗外滴水成冰的寒冷完全隔绝在外。

第一次将女儿抱进怀里,乔海洋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完整了。在她还没有来临时,他无数次担心自己有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承托这个生命,甚至觉得她的到来会打乱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步调。可现在看着襁褓里好奇地回望着他的女儿,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从他的心辐射到身体各个角落,他发誓,就算牺牲一切,也要呵护这个小生命的平安、周全与幸福。

看母亲的身体状况日益稳定,海洋的心基本上被还没见过面的女儿占满了,迫不及待想赶快回去看看,连收拾东西时都有些心慌意乱。

大约真是“孙女”的哭声起的作用,很快,老太太的心、脑监护仪器上都出现了大幅波动。没过多久,老太太像从长达数百年的灵魂出窍状态中回过神来,艰难但真实地睁开了眼睛,迷惑茫然地看着身周一张张惊喜交集的脸。

海洋浑身惊起一身冷汗:“什么完了?小蔡你可别吓我!”

父亲无话,半晌后叹了口气:“我心里有数,小四的那些麻烦事多亏你给他张罗了。是我和你妈没本事,从小就把他惯坏了。”

高干病房的确不枉“高干”定位,光是空间上就显示着优越和大方。陈设虽不复杂,可电视空调一应俱全,还有独立卫生间。病床边上有单设的陪护椅,坐卧两便。四周墙壁被刷得雪白,连同病床上的被褥枕头一样一尘不染。

“已经一天一夜了,”水灵伤心地说,“一直是这样。医生说先保守治疗。”

海洋做略为沉思状,然后颇为认真地摇摇头:“你不会的,你至少得把他剁吧剁吧吃了。”

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跟谢言提起过,不想让她操心,这也不是她操心就能迎刃而解的事。倒是她问起过几次。每次提及,他都拿起浑身的劲儿扮作无比轻松地告诉她,没问题,完全没问题。他把自己绷得那么紧,以免哪儿漏出一丝微妙的风声暴露了一星半点蛛丝马迹,可是能不能真的让谢言相信,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