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面对的,可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一个不把世上一切放在眼底

“母妃别瞎费心了,我与严隽什么也没有。”她知道母妃想探什么,可她不愿说。

严隽坐在房中另一侧的檀木长案前,手执狼毫笔,一手轻搁案沿,凤眸斜斜睐着床榻上方醒的玉人儿。

洛琼英记得方才在御宴上,她滴酒未沾,然而舌尖却流转着“君莫笑”的气味。

朱润的薄唇微微一挑,严隽看着拉住她另一手的石钧禾,口吻甚是嘲讽的道:“看来此次的新科状元,对朕的皇后极是仰慕。”

反正,至少这会儿傻子愿意乖乖梳头,她们这些奴婢的脑袋总算保住了。

她这句话,分明是把自己的功劳全给了东祁大军的主帅,而那主帅正是景丞尧。

凤眸一扬,看着对座那张爱理不理的娇容,不禁挑唇。看来,他这个皇帝还比不上这一盘盘精致的点心,丝毫得不到伊人的青睐。

“太尉想谋反,左相想坐收渔翁之利……宋维清,你真以为朕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

当他灼热的薄唇,沿着水嫩的下巴吻至雪白的玉颈,轻如羽的滑过锁骨,她闭起眼,身心俱颤的迎接这一切。

青瓷茶碗摔破一地,静儿跪倒下来,吓得瑟瑟发抖。“皇上息怒,奴婢这就滚出去……”

直到那藕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青石板小径的尽头,影卫才从暗处走出,将信条呈上。

一点一滴,一寸一分,灼热的薄唇先是轻啄,而后深入,探出了舌尖,撬开她死死闭紧的唇瓣。

啧啧,这样的傻子居然还能坐上后位,近来又颇得陛下欢心,真是傻人有傻福。

“在下秦悦。”他微微一笑,双手抱拳。

浓黑的长睫掩下,抹去了眼底的笑意,严隽再抬起双眸时,又恢复成淡然无绪的面色。

“陛下别看我这样,我平日里可没少吃饭,餐餐要吃上两大碗饭才肯罢休。”洛琼英歪着白皙似雪的粉颈,笑嘻嘻的道。

越是琢磨,越是烦乱,索性离开紫宸宫,漫无目的地踱至今日行经的小花园,凝目望着一地皎洁深雪。

幸好,瞧他那模样,应该只是一时兴至,随口一问罢了。如他这样自负冷傲的霸王,哪可能看上傻子。

第1章(1)

她睁开眼,面上闪过一丝落寞,一颗心跟着拧紧。

自回到金梁后,严隽不曾再踏进玉宁宫,亦不曾召见过她,他似乎……不愿意见到她。

可她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他若不爱她,断不会为了她,甘愿放弃即将到手的东祁国;既然爱她,又为何在将她带回金梁后,对她不闻不问?

洛琼英起身,走出了玉宁宫,循着笑声走去,一路来到紧邻玉宁宫的摘玉阁。

一进里边,便看见严隽只手撑额,坐在林荫下方的软榻上,凤眸半睨,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一旁,几个妃嫔似是见他心情不坏,便壮大了胆子,围在榻旁殷勤献媚,莺声笑语不断。

还是崔元沛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伫立在入口的她,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躬身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俊颜明显一愣,严隽扬起凤眸,望向伫立在那头,因为怀有身孕而更显单薄的茜色人影。

“皇后吉祥。”纵然眼神轻蔑,那些妃嫔仍是不情不愿的福身行礼。

洛琼英直勾勾地凝睇着他,不再故装呆傻,轻轻扬嗓:“我有一些话想和陛下说。”

“皇后娘娘这一来,不仅扰了陛下的雅兴,恐怕还要惹得陛下龙心不悦,臣妾奉劝娘娘一句,还是赶紧回玉宁宫好生待着。”

见严隽近来从未踏入玉宁宫一步,加上朝前又因洛琼英怀了孽种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以为严隽肯定视这个皇后如耻,其中一名妃子便大胆的出言奚落。

下一刻,便闻严隽淡淡的道:“崔元沛,把她拉下去,杖刑五十,掌嘴五十,贬黜冷宫。”

那妃子的脸色霎时一白,其他妃嫔全齐刷刷的跪下来,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敢了……”妃子被崔元沛唤来的太监一路往外拖,仍是不死心的扯嗓哀求。

严隽瞧也不瞧上一眼,只是冷睨了跪在周围的妃嫔一圈,道:“所有的人都下去,往后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来摘玉阁。”

所有妃嫔白着一张脸,行了宫礼便鱼贯退下。

严隽默了片刻,才又迎上洛琼英一直凝瞅的眸光。

他的目光灼热似焰,神色却是冷淡似冰,教她甚是困惑。

“陛下……”她低低扬声,荡漾的眸光好似一汪明媚春湖。

“崔元沛。”严隽蓦然别开了眼,避开了她的视线,紧皱的眉心与抿紧的薄唇,透露出他的不耐。

或者……不耐之下,还藏着嫌恶?

这个念头一掠过脑海,她的心被狠狠揉碎了。

“奴才在。”崔元沛躬身上前。

“这里风大,送皇后回玉宁宫。”严隽望向他处,淡淡下令。

洛琼英垂下眼睫,素手下意识抚上肚腹,嘴角自嘲的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