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有想到一句试探性的玩笑话会引来白玉儿这么大的反映,看着她近乎童真的眼睛。不禁想起了以前邻家的小男孩央求大人带他去游乐场而被拒绝时的样子,纯粹的伤心,没有丝毫瑕疵,更看不到任何一点像苏妲己那样的骚媚气质。要是在得知她是苏妲己的贴身侍女之前,有人告诉我说白玉儿也是一个妖精,那我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的。

纣王憋屈道:“寡人答应美人便是,还是老规矩?”

暗骂一声:奸诈!我仰头看天,沉痛道:“那时多年前的往事了,当时苏护还是个少年郎。我母亲是当时冀州一小户人家之女,生得如花似玉,美貌非凡。苏护贪图她的美色,屡次来骚扰,娘也决不给他好颜色。苏护屡不得手便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向一江湖术士求了邪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可恶……家里人都中了邪法沉睡不醒,娘也被那斯……事后,娘寻死觅活不成,被苏护花言巧语许以名份骗得了芳心,之后他便时时来找娘亲,娘也因此有了我,决定把我生下来。可是不久之后,苏护厌倦了,便不再来,而且音讯全无。娘经过多方打听,竟得知苏护早已成亲!就在此时,娘怀上我的事情也被家里人知道了,外祖恼怒之下将娘赶出了家门。娘无赖之下只好去找苏护,不料苏护翻脸不认,叫人毒打辱骂了娘亲一顿,也将娘赶走……四、五年之后,他不知怎样找到了娘和我,将我从娘亲身边强行带走。”

趁着侍女添酒的间隙,我暗暗盘算: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不如来个先发制人。抬起头,我唏嘘道:“十多年来,弟每想起儿时的凄凉,唯有姐姐一人真心待我,无不泪如雨下。于是刻苦修行,只盼早日学成仙术,回来报答姐姐的厚恩。今日与姐姐相逢,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不得不说,不吐不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相信姐夫大王和姐姐也一定有满腹疑问要问于弟!”

苏妲己佯作不满地把手抽了回来,一个眉眼横抛了过去,嗲声道:“大王,你笑话人家。”那声音不要说直接当事人纣王顿时乐晕,就是我这旁观者也免不了一时失神,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寒意。tnnd,太骚包、太淫荡了,现场版的人与兽啊!

难道纣王除了是暴君、昏君、色欲狂之外,还是双性恋?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宫庭中的糜烂生活在后世被披露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心中一阵恶寒,想我风流潇洒,曾经多少美丽女子青睐有加,却二十年如一日的洁身自好;难道到了这遥远的古代还要做兔宝宝不成!

“啊?哦……没关系。给我就好了,让我自己来穿吧。”我说道。心中却疑惑不已:这到底是什么时代?

邻家神棍喋喋不休的教诲在我脑中响起:小天啊,知道什么是心魔吗?人在极端的情绪中就会有心魔产生,诱导你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如果在平时,我一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却不由得信了。

打量身处之地,我更烦愁了。这里更加不上不下,先不说想要通过石柱子攀上斜坡不太可能;就是上去了,以斜坡的光滑也绝无我立足之处,更不要说在回到先前的位置。

“嘿嘿……”我只是笑。好看?没看出来,也不是我想要的,只要有神棍的气质就好。而这衣服穿上,不要说神棍气质,就是神仙气质也来了。看着铜镜中的身影,我摸了摸头发,暗自惋惜:要是往日去学学艺术,把头发留起来,现在该有多么完美。

迈步前去洗漱,留下白玉儿一脸茫然。水中依然有一股荷花的香味,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玉儿,以后不要去收集荷露了。我就用一般的井水就好了。”

白玉儿道:“那怎么可以!”

我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白玉儿道:“可是……”

我道:“不要可是了,听我的。小女孩应该多睡觉,否则累坏了,皮肤会不好看的。”

白玉儿再也没了声音,我埋头洗脸,也没看她。洗漱完毕之后,白玉儿又端来精美的早点。我拉她一起吃,没想到小姑娘却激动的泪眼朦胧,吓得我一通好劝。

早餐完毕,早有几名奉御官来接引,“小人奉大王之命引国师去早朝。”我起身应好,对白玉儿说道:“玉儿,等我回来。”当然,后半句回来就带她离开是不能说的。

白玉儿的脸不知为何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我略一楞,猛然醒悟:这话好像是出征的丈夫对妻子说的。暗道一声糊涂,尴尬一笑,转身逃似的出了门。不过心中也有所觉悟,白玉儿好像并不是那么迷糊嘛?

出了寿仙宫,转过分宫楼,不多时就来到了九间殿。这里便是百官朝圣的地方。在殿外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声,纣王好像还没有来,文武官员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奉御官引我到偏殿中就坐,说是纣王要我在此稍后。偏殿斜对正殿内的王座,光线射进来,王座反射着蓝黑色的光泽,像是经过烤蓝处理的钢铁。靠背上还镶嵌了一颗明珠,明珠奇大,隐约发散着柔和的辉光,看得我心动不已。两边的扶手上也各嵌了一串绿色的宝石,坐垫是一张白色的虎皮。整个王座看起来威武而尊贵。

正在我仔细大量王座的时候,正殿内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我上前几步从门侧探出半个脑袋,想要一探究竟,顺便目睹一下这些千古名人的风采。

大多数大臣聚成一堆,只有几个零星地站着。那堆人中间是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汉子。老者七八十岁的样子,文官打扮,干干瘦瘦的,精神却很好;汉子约四十岁左右,身着软甲,高大威猛,卓而不群。周围的大臣吵吵嚷嚷,却对这两人恭恭敬敬,两人的身份看来不低。

那汉子忽双手一举,大声道:“大家安静!”众人闻声俱静,齐齐看向他。汉子又说道:“商相三世重臣,德高望重,我等皆随他举本,定能保得梅大夫无忧。”

老者说道:“武成王过誉,实在令老夫汗颜。老夫身为首相,食君之禄,不能清君侧,正君行;以至苏妃受宠,忠臣涂炭,有愧成汤先祖。如今上大夫梅伯更因老夫保荐不力,身陷牢狱。今大王上朝,老夫就是拼得性命不要,也要荐得大王收回成命,放了梅大夫。”

原来是首相商容和武成王黄飞虎,我暗暗记在心里。

商容一席话铿锵有力,众人无不动容,齐道:“我等紧随商相马后!”我心中感叹,多么正直的一个老头,可惜过于执著,没有意外的话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我怕被发现,缩回了脑袋,就在门旁坐下聆听。片刻的哄闹之后,又一个声音说道:“大王旬日不理朝政,今日上恐怕不会有好事!唉……前日我夜观星象,见中天忽现出一紫斗,光芒万丈。妖星一时受其压制,几乎陨落,帝星亦似有起色。然吾昨日再观,紫星已无踪迹,妖星复织,帝星更加暗淡,恐有不详之兆。”

黄飞虎的声音问道:“依骆大夫此言,紫星似乎可保我成汤江山?骆大夫可有观出紫星遁于何方?”

骆大夫的声音回道:“下官所学有限,未能看出。昨夜请王大夫卜了一卦,紫星似乎就隐藏于朝歌。然卦像显示,紫星立场不明,不知于我成汤是福是祸!”

另一个声音说道:“是福是祸或许马上就能知道。”声音不急不缓,好似很有把握。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黄飞虎的声音问道:“比干王叔为何有此一言?”

顿了片刻,比干的声音响起:“想必各位亦有所耳闻,前日寿仙宫中忽晴天霹雳落下一仙人来……”此言一出,众大臣纷纷议论开来,声音又变得嘈杂不堪。我心中一惊,暗自好笑,怎么把我给扯上了。正待仔细听听这些大臣对我的态度,忽然殿外传来一声高呼:“大王架到!”

殿内随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众大臣各自归位,再也没了声音。纣王在奉御官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另一侧的偏殿口。他走上王座的台阶,看到了在偏殿内的我,微微一笑,坐上了王座。旁边的奉御官扯开嗓子呼道:“大王上朝,有本早奏!”

众大臣齐跪地高呼:“大王万岁!”

纣王大手一挥,虎目一扫环视众臣,说道:“常言道赏罚分明方能使国计民生长治久安。有功不可不赏,违之则天下贤能寒心,有辱王威;有过不可不罚,违之则肖小猖獗,法纪不存!众卿认为寡人之言有理否?”

众人一时间楞住,不知纣王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黄飞虎道:“大王圣明!一语道出法纪之道!若赏罚不能分明,久之国将不国。”

“大王圣明……”众臣纷纷醒悟,应和道。

纣王面露得意之色,又说道:“刑法之下不分贵贱,上至王贵下至平民,一应同视。众卿认为有理否?”

众大臣不知纣王用意,仍纷纷应道:“大王圣明!有理……”

盲目拍马者是大多数,但毕竟有人是清醒的,如黄飞虎、比干、以及几个我叫不出名字来的人口中虽也赞誉,声音却小得多,明显是心存疑惑。我心中却是了然,暗叹:恐怕你们猜死也猜不到纣王接下来会对付苏护。纣王啊,纣王!果然不愧是史记上评价的‘辨捷疾,闻见甚敏,知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说话的本事可见一斑。

纣王说道:“孤今日上朝,有两件事要宣布。国丈苏护献女有功,孤业已赏过。然孤闻其年轻时薄情寡义,甚是可恶,今天便要罚之。众卿可有异议?”

死一般的沉浸了片刻,商容的声音说道:“大王,臣以为不妥当。臣以为苏护之过在教女不严,以至于王心迷惑,不思朝政。至于薄情之罪过多是道听途说,倘若以此罪冤枉加之,恐天下士于心不服……”

纣王怒道:“商容休得胡言!美人至进宫以来,克守妇道,尽心服侍寡人,何来迷惑一说。孤念你三朝老臣,此过暂且记下,不予追究;倘若再言美人不是,休怪寡人无情!”言罢,众臣一时间没了声音。

我心中暗笑,你们一定很奇怪吧?纣王既然仍然宠信苏妲己为什么还要问罪于苏护?商容误会纣王的意思了,惩罚苏护并不是苏妲己失宠了,而是……呜呜……都怨我。也难怪,如商容之流对朝庭忠心耿耿,乍闻纣王要问苏护的罪。唯一能想到的或者说是下意识想到的恐怕只有苏妲己失宠。然而纣王对苏妲己的宠爱已经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你们现在是一定想不到的,等意识到的时候恐怕对很多数人来说都已经晚了。

纣王说道:“孤身为天子,且有偏听偏信之理,绝不会冤枉了护!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要问谁的罪就问谁的罪,何人不服,孤就要他人头落地。来人,传孤旨意……”

纣王强硬的话让众人惊若寒蝉,又或许人人都觉得不值得,所以没人再谏。奉御官闻言而动,执了一串竹简上前宣读:“奉天承运,天子召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冀州侯苏护早年有过,不可不罪;今罚俸禄一年,禁荤腥一年,诚心忏悔二十年前之过错,如有违抗绝不轻饶!”

未来的历史上有那么多人想要做皇帝,权力这东西果然奇妙。好一个想罚就罚,牛!我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受,纣王竟然为了一个谎言这样惩罚苏护,想来苏护接到纣王的旨意后一定会非常奇怪吧!罚俸禄一年算不了什么,一年不吃肉或许要难过一些,最郁闷的是……唉,可怜的人。真正的女儿被狐狸精害死了不说,还要受这莫须有的罪名。然而天下可怜的人海了去了,我绝不能可怜你,因为我的可怜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这个代价我付不起,最多只能在心里道个歉。

奉御官念完又退了回去,纣王大声道:“现在,寡人宣布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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