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东寻以为她要跟他比赛,然后站到台阶上拍拍他的肩膀豪情万丈地跟他说:“尤东寻,我要赢你。”

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努力之下,余夏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这个男生面前,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把人看毛了,才示意他转头看看其他人:“谁不热?你看他们脱了吗?”

所以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知难而退。

余夏:“………”

一笔一划,端端正正。

也许是嫌弃驾驶座上的人太啰嗦,余夏闭上眼,闷闷的应了句:“知道了。”

标题就是这长长的一串,红字加粗。

郑安琪:他没有同意我的!!!

“………………什么?”

眉峰皱起,神色复杂。

余夏想了想,耿直却又戳心窝子地安慰:大概他只加热爱学习的孩子。

“争取考个好大学。”

余夏则把耳朵捂地更紧,继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脱稿上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总归是少了点依仗与安全感。

尤东寻低头。

只是……

郑安琪:…………阿呆我班级第五。

就是这四季豆一样干瘪的身材,啧啧啧啧。

将一切收入眼底……

能干出这事儿,光用脚趾头想想,尤东寻就能想到是谁了。

余夏:“………”

……最后面无表情地告诉她那个所谓的父亲:“这才是疯子。”

熄灯,睡觉。

他讪讪地把手伸进西装裤的口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余夏,“给。”

不曾想,有了老师这个头衔后,他果然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耿直到扎心。

相当耿直地:“不知道啊。”

水果盘装地满满当当,水果上面还挂着水珠,摆明了已经洗过,香蕉李子龙眼什么的,色彩缤纷勾人食欲。

“尤东寻。”余夏跟上去,蹙了蹙眉,巴巴地看着这条街又回过头瞅了瞅身后的那条有着臭豆腐标志的街,没忍住抬手扯住尤东寻的衣角,用力拉了一下。

昂着首挺着胸迎着万丈光芒淡定处之。

然后放在掌心摇几下,一掷,哪个选项朝上面她就选哪一个,简单粗暴全靠运气。

一收卷,她就离开了座位。

于是也就没有再添其他什么附加条件了。

他坐了下来,恰好余夏的注意力从课本里转移出来,她转过脸,与他平视。

她透过窗瞄了眼高二年级的学习状态。

尤东寻被余夏审视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解完最后一道题后,干脆支起身子,单手撑着脑袋,扬起下巴单刀直入:“哪道题不会?”

尤东寻瞄见被她手臂压住的草稿纸,眉角一扬,也坐正起来,左手食指微屈成勾敲打着桌面,试图引起余夏的注意。

她说的“没有”不是指拉黑这件事,而是指尤东寻压根就不冷漠。

都放晴了。

郑刚同她说过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女儿的,她那时候就想反驳,一个连女儿被欺负都不知道的人,是用什么爱他的女儿的。

朱娇:对啊,而且这期真的特别搞笑。

“…………多吃点,会变聪明。”

慢悠悠地收回眼,微微敛目,继而又抬腿迈开步伐。

……铺天盖地。

“操嗷。”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看到罪魁祸首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尤东寻你干嘛。”

睫毛稍稍一颤,黑色的瞳仁里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半晌,她以她一贯的认真,抿抿唇把事实陈述出来――

余夏拢了拢眉,双手交叠搁在小腹上,微微叹气。

余夏转过头,目光所及的恰好是他上下翻滚的喉结。应着喝水的声音,格外和谐。

折腾完,在桌子上趴了会儿。

徐燚:“………”

校友瘦成一道闪电,背却挺地笔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听到声响的余夏将看向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也就眨了眨眼的功夫,公交车一个急刹,箱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跑去,砰地一下撞倒在白色衬衣少年的脚边。

没有赌气,会赌气的余夏早已经不见了。

尤东寻:“………噢。”

已经九点半了,他才开始吃早饭,豆浆油条加大肉包子,村口早餐店的味道。

从兜里掏出手机,点进微信,第一条醒目的消息是下面第二格通讯录里有新的联系人。

“东寻啊,你姐让你十一去上海,说是带你玩儿庆祝你进了五中。”

“我一个人?”尤东寻抬头,目光掠过那边时看到的是自己妈妈的点头肯定。

“不去。”想也没想,他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