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火了。”毛巍慧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了三个字,又过了一两分钟,她调好手机拿给余夏看,“五中新生助人为乐,手提两床被子轻松上四楼。”
紧接着,她就收到了一个艾特。
她想去篮球场投篮,她看过其他男生投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
她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
兴许是男人心海底针罢。
郑刚分出心瞟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开始于心不忍,把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皱着眉叹气安慰:“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女儿的,你别多想。”
……让人不注意都难,前排的有几个回头望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视线停了几秒后,又转回去拔高嗓门朗读起来。
“ibelieveyoucan”
余夏看着他,态度诚恳,抬手指了指他的脚下,抿抿唇:“就是那个球。”
袋子里面装着圆圆的凹凸不平的核桃。
她没见怎么过郑安琪看书,在座位上每次一抬眼,瞟见郑安琪时都是正和周围同学聊地热乎。就连周末,郑安琪在群里也只是推荐各种综艺电视剧。
“操。”徐燚低头咒骂,“尤东寻你重色轻友啊。”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尤东寻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则插在兜里,侧着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底的黑眼圈不算太严重,被密长的睫毛半掩着也是相得益彰。
收回放空已久的思绪,余夏不动声色地侧过脸,垂下眼,卷翘的睫毛掩去黑漆瞳仁里的迷茫,从她这个角度看尤东寻,恰好能瞅见他凸出的喉结以及精致细腻的脸颊上。更引她注意的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写作业时刷刷作响,他所想的都直接填在练习册上,也不打草稿。
余夏的自杀,在这个做父亲的眼里只是疯子的行为。
半个多小时后,
顿了一两秒:“你好好开车吧。”
尤老师是余夏在自己微信上给尤东寻的备注,以示尊重。
下一刻,她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我不怕,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迎面的四方大桌上摆满了吃的。
吃够了也买够了,他们准备打道回府。
而她……好像察觉不到一样。
然后……写了一段不可描述的话。
但限于考场纪律,最后也只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给咽下。
他盯着余夏的背影,暗自郁闷。
能干出这事儿,光用脚趾头想想,尤东寻就能想到是谁了。
拨开人群,身形一闪,轻巧灵活地挤了进去,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她颔着首心情不错地决定替自己的同桌看一看他在哪个班里考试。
………
压根就没有a4纸,他就是把抽屉挖出洞来也不可能找得到。
……可能是自己的话有歧义。
不曾想,有了老师这个头衔后,他果然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耿直到扎心。
敛去愠怒的神色,好半晌,余夏才恢复了平静。
抿了一小口小米粥,搁下瓷碗,碰撞到桌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余夏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加入了她们的聊天。
头顶的空调呼呼地吹出冷气,都把他额前的小碎发吹乱了。尤东寻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别过脸,余出来的那只手握成拳抵在唇角咳嗽了一声。
原本每十五分钟才发动一辆的公交车,因为周五是放学这个特殊的日子,而缩短为每十分钟一辆。
哀嚎声还在,夹杂着的还有抱怨声。
几分钟后――
余夏被大家一哄而上的恐吓搞地发懵,即便如此,迈开的脚步还是没有减缓放小。
余夏笔挺挺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皱着眉。
人一靠近,自带成风。
余夏看了眼自己的床,点了点头。
尴尬到仿佛听到乌鸦嘶叫着从头顶飞过。
跟在她身后的尤东寻甚至还听到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拐来绕去的让原本固定好的黑色行李箱溜出原先的位置,横冲直撞。
大门吧嗒一声开了。
须臾,抄起挂在桌下杆子上的抹布,转身进了洗手间。
等到夕阳从落地窗前照进来,余夏才算勉勉强强地搞完了卫生。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头发沿着侧脸滑下,吧嗒一声滴在乳白色瓷砖上。
下意识地拧起眉,撩起头发,扫了一眼只用扫把匆匆扫过一次的一楼。
……算了,她不讲究。
只要睡的地方足够干净就够了。
这么难搞的房子,真的还不如给她一个简简单单的茅草屋。
……再养上几头牛。
放牛的同时再带上几本书。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走到搁进屋就没再动过的那堆行李旁。
垂眸,一脚踢翻黑色的大行李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蹲下次拉一声打开拉链。
行李箱里很整洁,要找的东西一目了然。
特意放在最外层,也最好拿。
银色的风铃,被白皙的手指勾出来的时候竖管相撞就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