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她忍不住喟叹。

大腿上搁着蛮大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还冒着水珠的青菜、胡萝卜等。

她虽然说考试没什么好怕的,都挺简单,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开学就考?”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地面上,气温已经将近三十几度,没人中暑已经算是不错。

顿了顿,挥了挥拳头:“揍你。”

她想去篮球场投篮,她看过其他男生投过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

几分钟后又嘈杂起来。

余夏:“………”

“………”

校门口拉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印着的白色大字显眼夺目:新学期,新征程,新形象,新收获!

天已经大亮,亮到一睁开反而不适应。

“你要在这边好好学习。”

只有那本薄薄的藏在枕头底下的病历,静静地述说着原来的余夏的遭遇。

身上是常年累月的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疤,到最后患上了抑郁症。

她的整个暑假,几乎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是病友告诉她的,病友告诉她最多的是――要好好学习成为飞出院里的金凤凰。

后来,被接回家的第一件事,余夏二话不说就抡起椅子打了那个要抢她零花钱的弟弟,又踹了一脚叫地西斯底里的继母。

……最后面无表情地告诉她那个所谓的父亲:“这才是疯子。”

继母囔囔着要报警,她就捏住那张精致的脸的下巴,学着病友教给她的话:“辣鸡小三,劳资无所畏惧。”

弟弟哭了,继母也吓得在哆嗦,她的父亲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应该刚想说她逆子,就被她抢了先,她阴郁着脸威胁:“你扶正的小三以后要是再敢打我,我啊,毕竟是个住过精神病院的疯子,一失手,搞了她也不一定。”

………

敛去愠怒的神色,好半晌,余夏才恢复了平静。

郑刚同她说过没有一个父亲是不爱自己女儿的,她那时候就想反驳,一个连女儿被欺负都不知道的人,是用什么爱他的女儿的。

好在,现在除了还要用那个男人的钱外,他们已经泾渭分明了。

雨一直下个不停,发过去的好友申请也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倒是毛巍慧,发来了一连串信息。

跟她说就算加上了好友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尤东寻这人是属于不怎么会回消息的类型的。

毛巍慧:我们初中时好多女生说自己可能加了假微信,后来清空列表操作时,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家删除了。

毛巍慧:我没被删大概是我从来没有在微信上找他说过话哈哈哈哈哈。

余夏眨眨眼,回了一串省略号。

然后接着敲字:已经半个小时了,他还没有通过我的申请:d。

毛巍慧继续笑她,表情包发个没完。

她挑了一个大黄猫暗中观察的保存下来,然后才回自己要去预习了。

不努力不行,毕竟金凤凰不是好做的。

数学是不行了的,集合什么的太伤脑筋。

余夏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到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书桌上摆着她从学校带回来的所有课本,指尖从最下方的英语开始点,慢慢往上,最后停在语文书上。

愣了一下,才将它抽出。

这个简单,可以先背背古诗。

尤东寻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耷拉着眼皮在盥洗室里洗漱。

晚上玩游戏玩到半夜,最后被他爸拔了网线才想起该睡觉了。

楼下尤母的大嗓门已经冲了上来,让他赶紧起床吃早餐,要是再不起以后干脆就不做他的那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起床气还没有完全散干净的尤东寻微微眯起眼,狭长漂亮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不满意,不过转瞬即逝,他洗完脸才以同样的分贝应了回去:“昂。”

十分钟后,

他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下了楼。

尤爸尤妈正坐在沙发上齐齐地睨他,他嘴角抽搐,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早啊,爸妈。”

“不早了。”尤妈不客气地道出事实,过了一会儿,又不满地说:“晚上麽不睡,你自己看看新闻上有多少小孩连着熬夜打游戏猝死的。”

尤东寻噎了噎,没吭声。

转身去厨房找早餐。

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窘迫,他垂下眼,敛去情绪,白光之下的睫毛也掩去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求。

……关于梦想的渴求。

客厅里,尤爸拍了一下尤妈的手臂,皱眉凶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反应过来的尤妈:“………”

几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