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脑里已经嗡地一声炸开,“狗肉!这丫头是狗肉苟如云啊!”

“记得我醒来那晚做恶梦的事吗?”荣儿低下头看着脚。”

“还是娘想得周到。”这其实是昨夜荣儿故意留下的小问题,哪家府第每年往外送的饼不是送五样,求个五福圆满?

固氏心头难受,真的想躺,喝了安神汤,没一会就靠在椅子上睡着过去。

固氏到前堂和她们见过,便领着她们来南安院看晟瑞母子,走进客厅。雪菊和固家的一个丫环碧桃跟在后边,捧着衣物和一套金器。

许国强本来想单独和固氏说的,今天和应荣儿接触下来,觉得她不同一般,根本不能拿她当作小孩子。一种莫名的好奇驱使,把这事当面告诉了她,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许国强大惊失色,昨天傍晚安平府来报信的只是说慧敏母子平安,添了个大胖小子,没说细节,此时才知妹妹发生过难产的险情,半晌合不拢嘴,“昨日来报信的怎么都没说这么重大的事。”

许家两个青衣厮把两担礼物放到旁边,十二岁的许迎春捧出两套喜庆精致的婴儿衣物,上面放着一幅婴儿银饰,一只银碗、一双银筷子和一只银匙,荣儿接过来,笑容可掬地回个礼,“谢谢许家伯父、伯母,和许家大哥、大嫂,以及迎春侄女,给晟瑞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没长大,连银碗银匙都有了。”

荣儿摆摆手,“姐妹间那点礼上往来是寻常事。二姐姐帮着姨娘把今年的月饼做好了,可就是大好事一桩。”

荣儿若有所思道:“要想不让从兰将来怪我们把她胡乱嫁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薜家的人接走她,给她找一门亲事。”

雪菊剜她一眼,没说话,你主仆俩一条心,主子去哪干啥,没有你不知的。

荣儿在里面道:“你快去南安院吧。那边的江妈妈照顾产妇和婴儿的经验没有你和万妈妈丰富。”

从兰搭着眼睛,只是看着脚上的黑色布鞋。

“我出去了。明日早饭后我再来给大嫂做针灸,做上一个月,往后绝不影响你再多生孩子。”荣儿笑道。

产房外,辛妈妈挡着荣儿,万妈妈拉着荣儿哀求,“三小姐。你还是小姑娘。这产房你进去不得!”

“那两个孩子的骨子里毕竟有薜家的血液……”固氏眉头拧成一个结,“还是早点把从兰嫁了吧。可是从宛太小了点。”

“你媳妇还没生!”固氏答他道。

“我看看。”

应在则轻轻敲一下他的头,“臭小子。把信拿来。”

陶醉气恨恨道:“那臭小子……那狗屎……那天三小姐救了他,我和大哥送他出俏云峰,他竟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牌子,后来事多,我还是昨晚才发我的腰牌掉了。正好今天遇到他在街上卖小玩件,被成国公的人看上了,叫他去中远县做工,他嫌离家远,不想去,成国公的人想用强,青明说那天是他给他们带路抄近路进城报官,二公子就冲上去帮了他一把。我还没找他算帐,他就又逃跑了?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滑头!我还没拿回我的腰牌呢。”

“做工很好。雕的精细。这些是你自己雕的?”蓝衣男子慢条斯理地问。

应在则最是生气,一把拿过木箱,翻看一阵,交给郎文奇,示意他再看看。

“薜若义一直跟着他爹作事,你们应该把他主动送到衙门才对。”郎文奇从柜台里出来,冷冷地说道。

那伙计叫来鱼是厨房里的打杂,愣头愣脑,粗手粗脚的,傻乎乎地道:“近南县地理优越,两面临江,是个商业交通要地。这些年的生意一年一年好。逢年过节薜昌明只是给我们些物品,端午一人两斤粽子,中秋一人两斤月饼,过年一人五斤汤圆,一块腊肉,两斤花生,半斤芝麻,半斤红砂糖,一人一身新蓝布衣裳。”

下午五百官兵出动已经惊动近南县城里外,这时大队伍回来,还捉了许多人,家家户户都开门看稀奇事。

“就先审庄里这几个!”

“我们先下去。”郎文奇和恩胜跑下去,让外面失去目标。

郎文奇看看厨房那边炊烟缭绕,小声道:“我们也得想办法填填肚子。”

“先上眺台!”荣儿道。

“你胡说!”吕庄头两眼喷火,恨不能烧死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