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水给花颂净脸和净手,又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给他穿上,外面罩上了一件碧青色外罩,在为他绾发时,柔声笑道:“南枫公子一回来就召见您,想必是很喜爱您的,现下,我倒要看看那些个爱胡乱嚼舌根的人怎么说。”

说罢,她吃吃一笑,声音极低却响在花颂的耳边,“和那个恶心的男人一样,你除了一副面容之外还有什么。为什么你要出自欢乐谷…你真叫人厌恶…”

花颂的面容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如同冰玉相击,清凉又悦耳,一双宁静美幻,带着微微的祈求,叫人不忍拂了其意。

不过,这个世界也不能以他的常识判断,因此他缓慢的点了点头。

花颂睁大眼睛。

红唇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他的皮肤白的惊人,因此显得那轮廓深刻的五官尤为醒目,俊美异常。

紫心掩唇隐晦的笑了笑,眼波一荡,居然露出一丝妩媚迷离来,她站得又离花颂更近了一些,柔声道:“少爷,在这里是看不见其他房间的情况的,毕竟仙人都是注重面子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多看一眼,眼睛都要清亮一分。

他满意的点头,眼神在双胞胎的身上停留得更久。

他赤着玉白的脚踩在地上,拂开为其按摩的两个仆人,轻笑道:“我到要去见识见识欢乐谷出来的美人儿,到底有多少倾倒世人的风采。”

他说着,目光就停留在了花颂的手上,“我们每一个月都能出欢乐谷一次,出去之后,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欢乐楼出大事了!”

到最后,他们都认定了自己是炉鼎,并且理所应当。

魅功和柔身术要同时同步的进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炉鼎的生命十分短暂。

不过这些就他自身异常的存在就可以论证,他也不过是作为一个婴儿,闲来无事的纠结。

花颂被逗得笑出了声。

寻白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等待。

山灵跟上去走在他的身边,这时静室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走了出来,静室通道顿时一片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见了花颂二人,其他人都偏头交谈起来,但是却都是离他们较远的距离。

房间里面的四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间,紫阳嘟哝了一句,然后提高音量道:“谁要听这个啊,我们就想知道你是怎么修炼的,为什么咱们体质都是堪称极品,就你已经突破了三层,老子还停留在二层,要说你没有方法,反正老子是不会信的。你不说,嘿,那咱们就不走了。”

他神思回归,还没来得及查探身体情况,立马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下身的柱状体直挺挺的翘起,后面隐秘的穴口也是不断的收缩着,有粘稠的水从其中流了出来,衣袍已经被流出的液体淋湿了一大片。

更何况,他是一个大男人。

——

南枫公子的寝殿之前一片寂静,往来没有一丝人影,唯有一片碧绿的竹子生机勃勃的和流云与鹅卵石相衬,为这里平添了几分生机。

花颂脚步极快的走过,等过了那一片楼房,又忍不住回头驻足。

就在前几天,他突遭横祸,被一个失去理智的修士弄伤之后,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不过,也许是因祸得福,他因此事,“白云间”的炉鼎对他的融入稍微和善了些许,至少揽月公子碰见他不再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他对欢乐楼的了解也更加深入。

他这才知道,原来欢乐楼的炉鼎竟然被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出自欢乐谷,一派是来自外界。

而南枫公子显然是来自外界的。一般来自外界的炉鼎在欢乐楼地位都极低,不提欢乐谷的炉鼎自小就经过特殊培养,容貌更是千挑万选的好;外界进来的炉鼎资质差不说,更是性情激烈,怨恨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心头不甘不愿,每每怨天尤人,自然惹得客人不欢喜。

如此,两派之间的界限更是分明,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在以前,四个魁主之一全部出自欢乐谷,而如今,却出了南枫公子这一个异数,两派之间火花四射,更是剑拔弩张。

而出身欢乐谷的花颂却投身到了南枫公子这一边,这对于欢乐谷的炉鼎来说,花颂,无异于是一个叛徒的存在。

所以,在进了欢乐楼,都没有修士敢直接挑衅,胆敢闹事的情况下,花颂却受到袭击,就是一件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花颂摸了摸骤然冰冷的双臂,再看那冰凉的楼阁,眼眸里情绪复杂。

他回想起他身上的伤刚恢复的时候,他刚刚活动下身体,就被人带到了南枫公子的寝殿前。

他有些茫然,周围站了多少了人他没来得及去看,视线就被跪在地面的五个人给吸引了——

那正是当日,来得慢吞吞的几个护卫。

此时的几人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汗水如瀑下,神色惊恐,他们似是没有想到会被这般对待,脸上泛出绝望之色。

南枫公子慵懒的坐在玉座之上,额上贴着火纹花细,黑发铺散,手持一块玉牌,唇线上扬似笑非笑,眼线一挑,眸中不带任何情绪。

花颂听着他的话就如天外来音,身子踉跄一下,便看见血雾齐下,几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在地上,喷洒的血液倏地倒回,没有脏污了一点地面。

他面色如雪,其余炉鼎发出惊惧的倒吸声,云祸仙子虽是面庞镇定,指甲却早已掐入手心。

南枫公子偏头看他,语气温柔如羽毛轻抚,“莫怕,谁也不敢欺辱我等。”

花颂却感到毛骨悚然,血衣男子面色风轻云淡,他却能感觉到语气中的恐怖,就像一头潜伏凶兽,稍一压抑不住,就要闹出血雨腥风来。

南枫公子的情绪越来越趋向无法控制的边缘,可他却十分清醒,乃至于十分享受这种危险的快感。

花颂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觉,但他一向对他人的情绪敏感,所以面对南枫公子时压力更大。他回去的时候,都是麻木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场景,给了他会心一击。

——

花颂刚一回到房间,紫心就迎了上来,笑吟吟的道:“少爷,那人又来了。”

说罢,就往桌上一指,上面各种珍贵的灵果摆满了桌面。

花颂不禁扶额,他还没有遇见过如此狂热的追求者,再三拒绝之下,那人依旧顾我,他现下都不知怎么办了。

紫心舔了舔唇,建议道:“少爷,不若您见见他罢,虽说楼中规定您见客人,必须在其教导炉鼎的陪同下,但凡事有列外嘛,唐妈妈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紫兰也凑上来,“就是,您可知与您同期来的炉鼎都已经见了不知多少贵客,云祸与烟云仙子两人手段极好,说不定早已将炉鼎调教好了,如此,您便落后了别人不知道多少。”

自己伺候的主子越好,自己便越好。两个侍女见花颂成天一声不响,闷在屋里,也不知道结交其他炉鼎,出去走走,心思一点也不活络,都不由替他心急。现在逮着机会,一定要多说几句才好。

“那位温公子,婢女见他出手不凡,一看便是大家公子出身,身家丰厚不说,人也单纯。若是少爷能牢牢握住他的心,少爷想要什么没有…”

花颂回身止住了后面滔滔不绝的游说,眉头蹙了蹙,冷声道:“此事以后莫在提了,以我的容貌资质,何须学习那等不入流的手段。”

他高傲的抬起下巴,眼神居高临下的一瞥,“更何况,南枫公子说过,我只需要保持神秘就好。”

说罢,就一甩衣袖,朝书房走去。

后面的二人被他理所当然的话震在原地,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两个侍女有时候当真不明白,自己伺候的主子是聪明还是愚钝。

——

花颂立在窗边,几扇窗户大开,湿润的风吹过来,书页哗哗作响,乌发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