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多心了,就我这样貌,别人躲还来不及,还招什么蜂引什么蝶。”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审美观畸形,脑子进水,眼睛被屎糊自己当个宝也就算了,还天天担心别人来跟你抢,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咳咳”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我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脸烫的都快烧起来了,“你自己不也有吗,干嘛要要吃我的”

她这话倒没错,我身上没一件衣服是上五十的,全都是夜市里或某宝上淘来的。不过寒酸归寒酸,起码很整洁不是吗至少穿在身上,比她那一身勒出赘肉的牌子货要顺眼多了。

我的大脑还处在当机中,凤渊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又响起来。调笑中带着一丝魅惑,一字一句都仿佛变成了撩拨人的钩子,钩得人心魂不定:“善意的忠告,为了咱们的孩子,三个月之内,千万别在睡醒的时候这样看我。”

望着周扒皮离开的背影,凤渊薄唇一张,毫无温度的吐出四个字:“不识抬举。”

“哈哈,赵哥别取笑我。”我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心想,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天天跟警察打交道,心脏受不了。

如果说,前面的证据林晓洸都可以为自己找理由开脱,那么这只数码相机的存在,任凭他舌绽莲花,也于事无补。而我,也终于明白了王倩倩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当一切迷雾被拨开,裸露出丑陋的真相,即便我知道自己现在完全被洗清了嫌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林晓洸一扫先前的失态,已经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就连面对警察,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大对劲。好像我们两个说的重点,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也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经理做事如此老辣,一场在所难免的纠纷,被他四两拨千斤,圆的滴水不漏。既保护了服务生的利益,又不失时机的为餐馆打了一次活广告,充分体现餐馆的服务精神。弄到最后,最尴尬的反倒是刘玲。

“那好,我等你。”

如果有的话,今天赵恒就不会找我来谈话了。

“那是不是春天就可以发情了”

“老婆,你刚才是在求我吗”凤渊听我说完,刀刻般纤薄的双唇往一侧勾起,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像一个狡黠的猎人看到中意的猎物一般,一顺不顺的盯着我的脸。

只是还来不及高兴,眨眼间发现这个邪门的婴儿已经跳到了我的肩膀上。下一秒,一根粘稠而又滑腻的绳子毫无征兆的将我脖子勒住,一使劲,差点没当场断气。

回到班级后,果不出所料,许多人都围着刘玲和李萌在问东问西。见到我进去,所有人都噤了声,或嘲讽鄙夷,或幸灾乐祸,全都等着看好戏。我懒得搭理,目不斜视的走回座位,重新趴下睡觉。

“就是你害死了倩倩,全班人都知道你们两个中午约在天台见面。”刘玲见我从李萌手中挣脱,顺势一把又抓住了我,好像生怕我逃走似的,“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你一走倩倩就死了”

人天性都有恶的一面,尤其喜欢看别人出丑,来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尽管很多时候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但只要是在适当的场合,有适当的对象,被适当的人挑拨,这丑陋的一面就会被无数倍放大。

灵巧的舌尖带着丝丝凉意,动作纯熟的拨动着我的耳垂。时而将它卷入口中,时而又轻轻吸吮。一挑一弄间,仿佛在开展一场毫无悬念的追逐,让人越陷越深。顿时我只觉得脚底发麻,双膝发软,浑身的力气要被抽光了一般,直不起身来。

我本想故技重施,谁料被黄婆子一眼看穿,在她儿子出手的同时,她也飞快扑了过来。在他们一前一后夹击下,我俨然成了一块夹心饼干,逃无可逃。

“娘,你说这个干嘛,快去给客人做饭,我也饿了。”她儿子催促的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跟他硬碰硬的话,最好先给自己找好后路。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会真蠢到为了一个怪胎而送命。

“现在,就让我来一个一个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退无可退,被他逼到墙角上,“我的名字,叫凤渊,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老公。”

而现在,我不得不逼迫自己正视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认定那是个噩梦,其实从始至终,就根本不是梦

坐在马桶上发了会呆,我心灰意冷的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重新躺回了床上。又做了好一会功夫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忽然感觉身上一冷,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多方面因素一综合,我决定给周扒皮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他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叶小鱼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受过惊吓之后人特别容易犯困,才沾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我一面盘算怎么脱困,一面被迫跟着他走。走到一半,摸黑中脚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险些没摔倒。正郁闷,这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动了,紧贴着我的脚踝慢慢滑了过去。冰冷又粗糙的质感,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手里的行李箱应声落地:他说,奶奶早就死了不可能,如果早就死了,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叫我回来

“小鱼,你奶奶两年前就走了,你也别太难过。”

奶奶,两年前就走了我木讷的转头看向他们,思维仿佛跳针的缝纫机,脱线了。本来以为没见奶奶最后一眼已经是终身遗憾,没想到居然连最后一程都没赶上。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小就不明白,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当宝都来不及,可到了我这里,连吃一顿饱饭,穿一件新衣服都是奢望。

这一切仅仅只是六岁那样,被村里的神婆算出来,说我的胎记为不祥之物,天生命中带煞,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吗

呵呵,难道是我愿意这样的吗我也是个人,我也是个有血有人,会疼会哭会害怕的人啊,就因为脸上有一个胎记,就要被剥夺正常人一样活着的权力吗这个愚昧的小镇和迂腐的小镇人,凭什么这么对我

“小鱼,你也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女人还想伸手来接我的背包,“难得回来一次,就多住几天吧。”

我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更大的打击中没回过神,手里的背包就被拿走了。随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翻寻声,包里被我用报纸包裹的两万多块钱就被找出来了。

“没想到你这个丧门星还挺有钱的。”男人用钱在手上甩了甩,笑得十分刺耳,“臭娘们,快去给钱三爷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哎,我这就去。”女人跑去打电话前,回头睨了我一眼,先前故作热情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记忆中熟悉的尖刻酸薄。

钱三爷是谁,为什么要叫他来他们究竟欠了多少钱,为了两万块,竟不惜拿死去两年的奶奶做幌子,把我骗回来

然而这些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钱没有了不要紧,我现在只想去看看奶奶最后安息的地方,然后离开这里。不出什么意外,以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曾经是不能回来,今后是没有再回来的理由了。

“你把奶奶葬在哪里”我问正沾着口水数钱的男人。

他不耐烦的抬起头,眼眶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通红:“废话真他妈多,问什么问,好好在家呆着”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大铁门被人踹开,撞在墙上,传来“咣嘡”一声巨响。紧接着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当中夹杂着粗鄙的怒骂和低劣的玩笑,朝客厅靠近。

“龟孙子,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开口的是个光头,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夹着一双人字拖,看起来五十几岁的模样,被簇拥在人群最中央。胳膊上刺了一只面目狰狞的猛兽,看不出是什么,一脸横肉,眼睛小精明,一看就不是善茬。

“哎呦,钱三爷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您就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钱三爷

对于男人的卑躬屈膝,这个叫钱三爷的人并不放在眼里,面露鄙夷的吐出两个字:“钱呢”

“这里,这里”男人把叠的整整齐齐的两万块钱送到钱三爷身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人手里,“正好两万。”

见钱到手,钱三爷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这就是你闺女”

“是是,才刚到。”男人不由分说,将我一把拽过去,一脸谄媚的说,“丑是有点丑,但绝对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望钱三爷的公子不嫌弃。”

钱三爷把嘴边的香烟拿下来,视线在我脸上转了几圈,突然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烟蒂一下捻在了我的手臂上:“还成,仔细瞅瞅,唇红齿白,配得上我儿子。”

我被他们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冷不丁手臂被烫,正痛的龇牙咧嘴,后脖颈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没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