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鄂尔敏家已经上门提亲了!”青竹嚷嚷着,索性坐到了念榕的对面。

“岂敢?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喜好观赏斗鸡!”念榕笑盈盈的说完,便随着她们观赏了起来。

“我瞅着不像!那太妃和那些姑娘们都好似有求小姐。”青竹忐忑不安的说着。

她待要喊叫,却被一只满是油污长着六根指头的大手捂住了嘴,被那股浓烈的腥味熏得差点晕厥,手脚不住的挣扎着,脚上的绣鞋脱落了,足心里一阵冰凉刺骨。

“大哥的心里可曾想让念榕嫁给纳亲?”索性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眼神里涌出倔强。

“我爹怎么说?”迫不及待的说完,便掐住了青竹的胳膊。

哪里管的了这些身外之事,撩起竹帘一阵风似的走到廊下的假山石前,立在那棵半开半落的海棠花前踌躇了半晌,终于问道:“那额尔敏家可是来下定了?”说完,便伸出小指,用那粉红色的半寸长的指甲戳着淡粉色的花瓣。

不等母亲说完,便接口说道:“顺便让我嫁给额尔敏的儿子,两家从此以后便有了瓜葛,好歹能彼此照应着。”顿了顿,话锋一转,“应该是受到额尔敏的庇佑。父亲倒也罢了,俩哥哥从此以后便平步青云,仕途前程无量!”说完,心里虽是万般憎恶,却可怜母亲的身不由己。

念榕走过去,用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道:“痴妮子,到底是谁童心未泯?”却也被那鹦哥逗笑了,“好生喂喂它吧,孤苦伶仃的,也是怪可怜见的。”说完,便独自走进了绣房,故意留下落寞伤怀的青竹静一静心。要是母亲看见她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定要絮叨半晌了。

刚想说什么,余光中却瞥见了一团影子,瑟缩在石狮子雕满莲花的汉白玉台座后面,吸溜着鼻子,两只黑溜溜的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却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身边摆着一只缺口的沾满泥点子的瓷碗。

他还是不走,像是定海神针,笑道:“我和小姐似曾相识!”

“小姐,起风了,别在这风口里站着,仔细凉着了。”

恰逢农历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定要去进香许愿。众人拗不过念榕,只好随了念榕的心愿。谁能想到,从那天起,念榕便开始历经那天人口中所说的无情劫数。

纳亲嘴角却浮出一丝诡异的笑,说道:“只要你愿意随着我,任何人都奈何不得我们!”

“念榕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念榕用手把玩着石榴裙上系着的那只大红璎珞,“没有三媒六聘,我们难道只能苟且?王爷身为朝中重臣,我身为大家闺秀,岂能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纳亲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放心。那鄂尔敏家定会退亲的。”说完,愈发的笑得迷离了。

“你切莫去败坏我的名节!”念榕不假思索随即脱口而出,“京城众人皆知我们府衙失火之事,也定皆知我目前栖身在你府里!这事传了出去,肯定会逼得那鄂尔敏家退亲的!”顿了顿,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样做,你可就满意了?我将来成了你的福晋,必会有无数的应酬。你叫我如何在众福晋面前抬起头来?我岂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令人贻笑大方?!”

纳亲却牵起念榕的手,把念榕拉到了那棵芭蕉树旁,低声说道:“我岂能那么糊涂?”说完便诡异的一笑。

“那醉汉可是你秘嘱的?那把大火可是你和墨夕他们放的?”念榕恶狠狠的说完,便冷冷盯着纳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