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见数个男人女人从地里跑了出来,都顺着小道往村里跑去,那人真是乌压压的一片,拉着车的,提着镰刀的,背着框的,真是好不热闹

这下呼格也不急着洗衣服了,他洗了下手坐到安均身边,“肚子痛不痛?用不用我给你揉揉?”

王柳儿回道,“差不多,这都是亏着离河近,若是离河远些,兴许要挖上一个月。”

当然呼叶儿身上的味道也不怎么好,呼格在圈里起粪,呼叶就在地里撒粪,俩人都是跟粪打交道的,那味道是可想而知了

呼格似是平复了心情,又回到了曾经的样子,他轻笑着刮了一下安均的鼻子,“瞎说什么呢,我要是真看上你,早把你塞到床上暖被窝了。”

呼叶憨憨的摸了摸脑袋,“哥,我都不知道你还学了这本事,至于王柳儿家里,我根本就没往那想。”

为了哄人喝酒,安均只好把红盖头又弄在了头上,“行,快掀吧,掀完了赶紧喝交杯酒”

想到两人也不是真成亲,安均打算自己把盖头掀了,这人吧,没必要为难自己,只是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王月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把人按到了梳妆镜前,“这时间已经不多,我们赶紧的。”

王柳儿见状赶忙从她娘的手里接过梨子全都塞到安均手里,“我们家自己种的,可甜了,就是在地窖里放了一冬天可能会有些面。”

当然他们发怵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没理。

呼格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一家子人是个什么看法,心眼儿很好,偏是懦弱的要命,若是他的女儿被婆家如此欺负,他肯定是要把那一窝畜生全给踹翻了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关心人的时候,他的脑袋被狠狠的敲了一拳安均出拳太快,愣是让他没反应过来

安均也没听呼格后面的话,只把十个铜板儿仔细数了数,然后装进了本是空空的钱袋儿,她以前随身怎么也都会带个几十两银子,但是那会儿她家有钱,如今不同往日,有十个铜板儿也行,总归比一个大子也都没有好

他着实仔细想了片刻才说道,“这种事没法说,有些人是老好人对谁都和气,而有的男人却是只对一个姑娘好,这个好也要看是个什么程度。”

在呼一世走后,呼格从背筐里掏出一包点心给族长,族长说什么也不要,说是也没帮上什么忙,呼格让呼叶拿着点心把族长送回了家。

看着已经再拿不下别的东西,呼格叫过安均说道,“我们这就要回去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没?”

面对安均的一堆问题,呼格回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去那呼一世的钱袋里掏出五两银子就成,若不给他拿净,他也不会以为是招了贼,该是以为自己掉的。”

就这样,两家虽然是一起过日子,却是一直分开的。

只是这变化有些快,先是婶子摔了腿,接着安均又烫了个伤,这又连着来了个讹钱的,呼格突然有些让银子压得喘不过气

千年参?安均一点儿都不信,若那真是株千年参,就以呼格那小气的性子,早就把她给扔到树上去了

呼格往四处望了望,想看看是哪个傻小子干的见没有人他便把桃树枝子往院里一扔,准备晒干了当柴禾烧。

他昨晚一夜没睡,这一连着干活儿还真有些累,呼叶比他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坐下就不想起来。

安均想想现在的自己,晒太阳就不用说了,她想怎么晒就怎么晒,至于有人伺候?有人管饭应该也算是有人伺候吧?

见呼格的脸色又要变得阴沉,安均忙回道,“也没有了,就是偶尔,偶尔……”

呼格到底跑到哪去了啊

安均摇摇头,“虽是摔的有些疼,倒也无大碍,就是有些气的慌。”

有了这么个小不愉快,几人也没心情继续掏鸟蛋了,再说天也渐黑,于是便开始往回走。别看这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挺高兴,这会儿往回走,可是没有一个说话的,气氛尴尬的很。

可两个人若是整天待在一起,想不让人家把他俩往一起扯,都有些麻烦。

真到老大夫动刀的时候,安均就后悔了,真是钻心的疼,她不停的喊道,“我宁愿留疤,我不治了,放开我”

呼格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唐突,他挺了挺身子,装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般,“你早些睡,明一早儿我带你去县里找大夫。”

见呼格开始往回走,安均急忙跟了上去,那十米的距离自然是继续保持着的

哎,这山沟沟里没有唱戏的,没有说书的,也没有演杂耍的,妇人们农闲的时候也就是靠着扯些闲话,开个玩笑找乐子。

呼格咳嗽了一声,以表存在,安均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儿,呼土儿倒是乖巧的叫了声哥。

安均低着头不说话,呼格这个混蛋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怪她刚才太鲁莽了

安均围着野鸡走了两圈,心里美的紧,这回有鸡肉吃了,真好她可是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闻过肉味儿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哥年纪比较大,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姑娘都成了亲,虽然我哥相亲没有成功过,但是大娘们每次给他提的姑娘都是年纪小的,所以村里总有人跟我哥开玩笑,说他是老牛吃嫩草……”

近些年,呼格也想过再重新开垦些地,只是开地太费功夫,而家里还有个小孩子,这件事也就被推迟了下来。

对于这个安排安均没有异议,她洗完澡就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安均连忙表态,“我不挑食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再说这地方远离皇城,对她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走正门这事,说起来容易走起来难,就见安均拿着个匕首不停的拨动着朱红大门后边的门栓,因为这门过于高大,相对的门栓也是有些分量的。

在她拨了差不多一刻钟后,门栓也才往一旁动了小一寸。

安均把匕首从门缝中抽出来,然后晃晃自己酸疼的手,娘的,原来当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她准备继续开干的时候,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吧?

从没干过这事的安大小姐顿时就变得惊慌失措,怎么办?跑还来得及吧?

突然一只手伸向她的腰,然后她就被掠到了院墙另一侧的拐角处。

安均余惊未散,手还在哆嗦,呼格把她手中的匕首收起来,说道,“就你这点儿出息还去撬门。”

被鄙视的安均也不反驳,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一张口就想哆嗦,看来她还真没有做坏事的胆子。

今晚的月光不太亮,她们又离大门有些远,所以只能模糊的看清从呼一世家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就见那男人四处望了望,然后向着她们来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