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快乐,没有悲伤,只是一种木然的表情,就像画像里的人,美丽归美丽,始终少了些活人气。

“如果牺牲你一个可以挽救全人类呢?”她追问一句。

当把庄富贵骂了十几遍后我才想起来这屋里并不止自己一人,张瑾琛正站在一旁一脸疑惑的望着这边。我立刻将信揣入怀中看着他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听到我的话后她抬起头来打量我半晌后开口:“你的手……受伤了?”

“陛下和大公主……我三妹怎么了?”我一蹙眉,若说卓颜珠和岩王谋划了这次逼宫我一点也不意外,可听她刚才的话难道这次的事情和卓桐馨也有关系?

我下意识的翘起二郎腿将手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怎么会这样……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你们都还不知道除了那个冒充我的人之外谋反的还有谁?”

我恨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辱。眼泪开始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我沉默了两三分钟让自己理清头脑中乱麻一般的思绪和线索。有个女人冒充我带走萧逸、刘璟琨,这人与我的相似程度达到李苋英都没有看出来,许巧柳到访,上车……晕厥……那个女人……琉璃……休沐日……

“我们这些……”他重复一遍立刻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嘿嘿一笑,“原来是后院纷争,您跑这里避难来了!”

“这些都是四殿下留下的,”他边说边又缓缓穿回衣服,“因为琉璃不愿侍寝……”

“刘璟琨见过四殿下。”他轻轻推下我的手向卓颜珠行礼。

说着我做了个迈腿的动作他急忙将我拉住:“您这人怎么这样!您要……”

“你放心……”我则边躲这些杀伤性武器边回答,“我卓十八对天发誓,为了我的心脏,为了大家,我不会干那种禽兽事!”

“就没一人知道吗?”她的声音中透出些不悦,高大的宫殿中顿时充满寒意。

刚才听她自责的口气还当她为了赔罪会再给我配上七八个骁卫顺便再送个神兵什么的,结果搞了半天给了三个牛黄解毒……不是,是聚气丸!看来日后的日子我除非被绑票,不然即使是遇见了刺客也得自己救自己了。

我看着那些争食的地渊,想起庐隐在《或人的悲哀》里写过“作人也和作鱼一样,人对付人,也和对付鱼一样!我们要钓鱼,拿它甘心,我们不能不先用肉,去引诱它,它要想吃肉,就不免要为我们所甘心了!”

“殿下您若是真的生气,又何必如此,想打想骂您尽管来就是了。”琉璃说着竟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下人离开我又想起刘璟琨还在里面便回身问道:“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呃……”他没有料到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身体向后倾斜着想躲避开,可是却和我双双摔倒在了床上。或许是因为被床边磕到了身体,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声音在我听来无比的销魂。

后面的事情我不大记得了,只依稀听到人们的哭喊声,喧闹声……那天晚上,哥突然冲到我房里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向外走。

“她走了吗?”听见我的动静她头也不会的问道,想来是将我当作何思语了。

“嗯?”我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他。

碧党。

我看着萧逸:“现在不是了,我已经将他送给萧王。怎么你那么惊讶?”

一旁的萧逸听见我们的对话噗哧一笑道:“既然这位哥哥这么不愿意殿下您就不要为难人家了。”

“这个和你也不称!”我摇头取下他耳上那一对奇大无比的金镶玉耳坠,又从桌上挑出一副小巧的水晶耳钉为他戴好。

正当我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嘴里也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曲子时张瑾琛敲门进来。我习惯性的起身让座,看见他诚惶诚恐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我家客厅。

李苋英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我告诉她一直以来我对地冥军都没有安全感?地冥军是卓静涵派来的,琉璃是卓静涵专送的,就连她李苋英都是卓静涵指定的,如果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围有可以信任的人吗?虽然我现在主要防范的是萧王和岩王,但是每每一想到卓静涵我总会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却忍俊不禁:“别呀,我只是想看看你被伤成什么样,你这生气的样子会不好看的!”

“那就好!”我手掌稍一用力推门而入。

说完我用手轻捏他的下巴道:“你是真的喜欢她,愿为她做任何事吗?”

这边骁筱霄又开始和七旁若无人的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吧唧吧唧……东风!”

他扭过头去看着楼下的比赛,我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

“小的也觉得很怪异,”庄富贵又开口道,“可他又执意要留在这里,后来才说是家里出了些事急需一大笔银钱。便和老板商议定下了今日这规矩,所得的银钱四六分账,我们得六,青月楼没理由拒绝,而且今日参加斗赛只有这五千两的斗赛费,不像往日里虽说斗赛费只五十两可其它的费用算下来胜一场少说也得花费五到十万两,这样看来今日反倒是便宜了。”

“为什么?”他有些狐疑的开口。

“听你这一介绍我倒是更喜欢它了!琉璃,你说我能不能把它留下不给母皇啊?”我笑眯眯的看着琉璃。

“嗯,”我点点头,“这事我自然知道,诏书是中午过后颁布的,彦哲为这件事在生气?”

我虽故意说错了名字可琉璃立刻反应过来我说的是玲珑,他愣了一下旋即灿然一笑道:“殿下您可真是,您连人家玲珑的名字都记错了可却忘不了漂亮的相貌!前几日玲珑的家人来了说是他母亲过世,他听了便急忙赶回去。怎么殿下您现在突然问起这个?”

退朝后我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让马夫驾车去了永辉门。

他点点头坐在我旁边,而我却下意识的向另一边挪了下身体。

难道不是?卓十八你玩弄我难道还少吗,你以为我还是见到你之前的那个刘璟琨?你能为一个男人放弃前程,至少说明你还有心,可你既有心,为何又屡次三番的作弄于我?难道在你心里刘璟琨就算不得是个人,就活该给人作贱着玩?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气从中来高声说道:“那您为何还要救那罪臣之子、刺客的兄长、勾……”

第一次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她的脸也敛起往日中常见的笑容:“我救什么人我乐意!还轮不到你说!”

是啊,怎么能轮到我说呢,刘璟琨穿上衣服后在你眼力什么都不是!我在冷笑着,我也不过就是交易中的一个筹码罢了,居然真的自欺的以为可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