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今日见到二殿下老臣悬着的这一颗心才算放下！”
“二殿下，”他在叫我，而我却完全吓傻在了那里只是坐着不动，“我的背上好痒啊！”
“李大人！”在殿外我揪住一个装作看不见打算偷偷从我身后溜进去的赤党老臣，“李大人有什么紧急的事要赶着去解决，竟然连见面都顾不上打个招呼？”
“二殿下您这是怎么说的！这是哪里话！”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表情却是一脸的无奈。
“李大人您不用做出这种表情！”我轻嗤一声冷笑道，“我就是想问问您今日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对我视而不见，昨日退朝时还不至于此！”
“二殿下您不知道吗？”她一脸惊愕。
“知道什么？”我疑惑的反问。
“不知道也好，也好。”她自言自语的丢下这一句后转身走入正殿让我一人愣愣的傻杵在原地。
当我也进入正殿时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赤党们三三五五的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更有几人不断地在摇首叹息，见我进来后她们立即四散开来。我窝了一肚子火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强忍着打算退朝后找刘璟烁一问究竟。
这一日，岩王没有上朝。
退朝后我站在皇宫门口等刘璟烁出来时却被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人叫住。我一看，原来是都宫总管，彦哲府上的高级官家梅潜华。
“二殿下，小的一阵子好等！”她有些焦急的向我说道。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彦哲请您去都宫一趟。”她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彦哲有什么事要这样急着见我？”今天遇见的怪事已经够多谨慎起见并没有立刻上车。
“二殿下您到了就会知道。”她又伸手一指。
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冷笑道：“我现在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梅总管若是不说到底有什么事就不妨先等等，我处理完这边立即赶过去可好？”
“二殿下您这不是要为难死小人吗！彦哲现在正在气头上您一会见了她可千万别用这种语气，就算小人求您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今日所有人都是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皱眉道。
“二殿下您的事现在已经满城风雨、无人不晓！”她左右看了看道。
我有些差异：“我的什么事？”
“您先上车，路上小的慢慢向您细说。”她掀开车帘我犹豫一下终于坐了上去。
“昨日早朝后圣帝陛下便将您封王一事昭告天下，想必这事您也知道。”当我们都坐定后马车便开始由缓至疾的驰在通向都宫的大道上，梅潜华开始对我解释。
“嗯，”我点点头，“这事我自然知道，诏书是中午过后颁布的，彦哲为这件事在生气？”
她连忙摆摆手：“若只是这样彦哲还不至于动气。昨日诏书颁布后不久不知从哪里突然传出流言说二殿下您为了一个男宠而自愿当王。您知道这帝都虽说不小可说大也不过如此，久居于此的平民总是对您这样高高在上的皇族有着特殊的好奇心。因此只一个下午的时间这流言已经在城中变得尽人皆知。现在人人都说您是……您是……”
“贪淫好色、不知进取？”我翻了个白眼，“梅总管可知是从何处最先传出的？”
“这个小的不知道，小的以为从哪里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殿下您现在在帝都中大失民心……”
“所以你一直是个下人！”我打断她的话不屑地说道，伸手掀开隔帘不愿再说一句话，我得为自己省些口水免得一会无力应付那所谓“盛怒”的彦哲。
终于到了都宫我却没有看见彦哲，出来迎接我的下人回话说她正在地女神殿中。我走入神殿看到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正跪伏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这个神殿中的地女像是全国最大的一座，足有三丈多高，纯金彩绘，双目紧闭，神态安详似睡非睡，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醒来一样。
神像前一个硕大无比的香炉中白烟袅袅盘旋而上。
“彦哲。”我小心地走上前去轻声呼唤可她却依旧伏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见此情景我只有站在原地说不得走不得。
“地女神殿，”过了快十分钟她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和我前几日所见大不相同，“这里是地女国最为神圣的几个地方之一。每年的正月初一女皇都要率百官来这里敬香，每每有什么重大的事件也要派人来这里敬告女神。老身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只有五岁。”
我安静的听她诉说并没有开口，更准确地说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第一次见到女神像时便决定要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伟大的神，老身做到了！”她说话时虽然依旧低着头让人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但语气却颇为激动。
“彦哲……”
她突然站起身瞪着我，凌乱的发丝和充血的双眼让我有些心惊。
“啪！”我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并没有伸手抚摸火烧火燎的脸颊。
这是来这里后第几次挨打了？原来我竟也慢慢学会了习惯。
“你做出这种事对得起你的母亲吗？”她大声的咆哮这像一只发怒的母狮，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激动。
我看看她转身面向地女像跪下淡淡道：“彦哲觉得我有错责罚便是了！我记得小时候您教我要‘待人以仁’，难道我就应当看着无辜的人牵连受死？”
“哼哼！”她冷笑的声音令人心悸，“‘待人以仁’！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二殿下你私下里整死的人还少吗？现在这个时候到是记得这句了！”
她扬起手似乎又要打下来可是却没有落下而是重重的打在自己脸上，左右开弓，一下重似一下。
“彦哲，您这是做什么！”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拉住她叫道，“若有错该责罚的也是我，您一把年纪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听见我的话她突然拉住我双眼发直声嘶力竭的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殿下，对不起，老身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