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高高的石台旁,孤孤单单的倚靠着一个人影。他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凝固的漂亮雕像。仰着头的姿势,不知看向何处,紧闭着眼睛,只露出被斑驳锁链穿透的喉咙。

舒鱼在花岛上住了七日,开始敬佩起自己的师父,或者说敬佩起每一个在这个花岛上住了几十年的大师兄们。虽然说吧,这花岛是很好看,初初看去的时候简直浪漫极了,比现代那什么薰衣草花海还要棒上一百倍,但是再漂亮的地方,看了这么久之后,就会觉得眼晕。

然后,她死了,没能看到那些星辰花开花,没能和浮望一直在一起。

“唉,我只是想告诉你下次如果遇上这种情况,要小心。”舒鱼真心吃不消这位忠犬死士动不动就这么说。

他们现在要找的是一个叫灵见派的修真门派,为此他们钻进深山里已经三天了。舒鱼以为自己坚持的住,毕竟在清野秘境的时候她可是经常在野外到处跑。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这个娇弱的身体,从前她觉得轻松并且很快就能习惯,是因为妖族强悍的身体和不断提高的武力值。现在这个身体,她还能在这种渺无人烟的深山中坚持三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龙瑄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当下就想要责令三王爷入京,然后找个办法弄死他。他当上皇帝后随心所欲惯了,但是底下的臣子自然不会让他如此行事,连忙来劝。其中叶太师更是极力劝说,龙瑄虽然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仍旧心中不爽,回到自己宫中就发起了脾气。

又是一声震耳的雷声响起,房中的烛火一齐熄灭。雷光一瞬间照亮了巨大的房间,映出舒鱼倚靠书架后方的,那个安静站立的修长身影。

她这一练就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了,一伙奴才你推我搡的看着她的脸色不敢上前,最后还是桐香颤颤巍巍的上前来说:“娘娘,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了,是不是去沐浴一番,皇上应该快要来了。”

她穿成了原著女主,司徒静静。

浮望捡起虹鲤剑握在手中,神色肃杀,对着舒鱼一向温柔的眼神中满是黑色的氤氲魔气。他现在还打不过大长老与二长老,正面对上毫无胜算,只能另想他法,好在他在十二长老体内埋下了一个筹码,应当能有所作用。

他就是对这摄魂钟再垂涎,大长老还活着,他也没法据为己有,更何况他的计划正在紧要关头,哪敢在这种时候弄出波澜,稍待些时候,该是他的自然会到他手中。二长老双手托着摄魂钟,模样恭敬。

魔族的修炼固然快,但对性情想法的影响也大,而且需要大量的血肉来提升,出于各种考虑,浮望都不得不有意的控制了自己的修炼。

“今日我仍要出门,舒鱼若有什么事就去北街那棵大槐树下找我。”浮望和每天出门前一样交代好,就背着药箱出门了。舒鱼在院子里比划了一会儿剑,没带上灵力,那剑气都削下来几朵新栽的花,舒鱼心疼的摸摸那几朵花,收了剑找个瓶子把花插了养着。

她不好意思了,从醒了酒后表情就变了好一会儿,浮望把几样吃食放在桌上,到床边拉开被子,在舒鱼脑门上蹭了蹭,“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那条将他们送到目的地的大锦鲤还没走,靠在荷叶旁边甩了甩尾巴,附和着浮望的话说:“是的,这位客人请不用客气~能得到客人的夸赞和喜爱,是我们的荣幸~”

舒鱼难为情的瞧他两眼,扭捏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问:“我会怀孕吗?”

那些炸开的小火花重新融合在一起,又恢复了那个橘色火焰。这回那个橘色火焰对着幽蓝色火焰也喷出了火光,就把那朵幽蓝火焰染成橘色了。这下子换那朵幽蓝火焰炸毛,发出嘎吱嘎吱的愤怒声音,也炸开了。

“一年前我曾经说过,要带你逛夜市,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妖族的节日,但是今夜应该是满月,所以夜间的夜市还是有几分趣味的。”浮望的伪装很到位,连语气都变得和那阴郁外貌一样,清清冷冷的。但是因为是和舒鱼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听上去缓和了许多。

二长老走出那大长老那华丽雄伟的宫殿群,回到自己的住所,在门前看见了十二长老。十二长老见了他,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就眯了起来,嘴里阴阳怪气的说:“哟~又去大长老那了啊,怎么,这次咱们大长老又赏了你什么?”

浮望跟她说着话,见她走着路都快睡着了,只得好笑的摇摇头找了一处地方让她休息。他在一颗粉色花树下铺了锦垫,将舒鱼抱在怀里让她休息。透过花树缝隙洒在身上的阳光暖暖的,一点也不晒人,可是这么躺下来后舒鱼反而睡不着了,瘫在浮望身上眯了一会儿,还是重新睁开眼睛。

浮望虽知晓自己入魔后会发生变化,可他还是太低估了成为魔对他的影响。不论是想法变得更加偏执危险,还是开始渴求起同为妖族的血肉,他在一点一点的被改变,可他纵使察觉了这个情况也无法改变,只能压抑着自己做出与过去一样的表象。

他其实也并没有想要一直将舒鱼困在床榻上,只是第一次看见舒鱼那般沉浸在**里的样子,如水的眼睛迷人的不行,他才会一个没把持住,折腾了她那么久,一次次的和她融为一体。

没有拒绝?去你的没有拒绝!她那些挣扎都被你选择性遗忘掉了吗喂!快点回想起来啊!看看你自己胸膛上背上手臂上的抓痕,你敢摸着良心说她没有拒绝!舒鱼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我之前一直在挣扎。”

浮望倒在那,方才还温柔牵着舒鱼的手,鲜血淋漓的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紧紧的抓进了坚硬的地板中。疼痛还在继续,可他的神智渐渐清明,就好像和身体的感觉分割了开来。

姬落莲也不以为意,撑着脑袋躺在那饶有兴趣的摸着她的脚,一边懒洋洋的说:“天风瑾瑜确实如同姐姐说的那般,和以前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气息身体没有改变,我都要以为她被替换了。从前的天风瑾瑜是个疯子,现在的天风瑾瑜是个傻子,皆不足为惧,姐姐放心。”

浮望神色不明,攥紧的手中滴下几滴鲜红的血液,砸在他手边的地上。

脑海中瞬息万变,浮望脸颊绷紧手中夹紧一把细针转身迎上背后靠近之人。这些针是他自己做的,就算再强韧的皮肤也能刺入,上面淬的毒是他炼出来的剧毒,只要这人靠近,拼着受伤也要将针扎进去,只要三息,毒遍全身,就算是厉害妖族也暂时无法动用灵力。

姬落莲眨眨眼,“我第一次进来这里,不知道清静金莲在哪。”

姬落莲语出惊人,“我有喜欢的人,她也没觉得我的想法有错,你才是奇怪的家伙。”

“可恶,这种东西终有一日,我会摆脱这个该死的身份”红鸢神情阴桀,紧紧攥着身上的红衣,牙齿紧咬着嘴唇,顷刻间唇角就溢出血珠来。

想她现在有没有回家休息,有没有和以往一样特意去寻那些对他有益的灵草灵药,有没有担心想念他。

忽然,舒鱼耳朵一动,听到不远处有簌簌的动静。她警惕的看过去,只见那边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在蠕动,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人开口道:“能麻烦你帮个忙,给我解开这绳子吗”

同样的,昨夜他听到蓬莱府现世,内里有清静金莲,便决定要去那蓬莱府一探,他认识的那位老熟人身上被他放了个小玩意,能让他找到她的位置。

一伙人来到舒鱼和浮望近前,先头逃命的那两位似是不济,女子踉跄了一下,男子忙去扶她,顿时两人就摔到了地上。男子一落地就迅速将女子掩护在身后,两人背靠一棵大树,男子转头戒备想要抢占先机,只可惜已经晚了,那三人已经将他们两人包围了起来。

浮望则是在厨房带上了自己做的蒸包子的大蒸笼,和蒸小笼包的小蒸笼,以及便捷包饺子机关小玩意还有能完美把菜切成丝的工具。一系列便捷厨房用具都在舒鱼描述下浮望动手下完成。

不行,不能污。

那时候的她总是显得很难过,好像心里装满了心事。她也许是想家了,想念那个,她怀念却最终闭口不曾提起的世界。她从没和他说过想回去,可浮望知道,她是想回去的。所以,如果她有一天真的能回去呢

想想,舒鱼就觉得浮望好像一块磨剑石,她就是那把剑。才短短半年而已,就算加上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才大半年,她就已经变了不少。

“今天去试试鬼面猿吧。”浮望话里说得是试试,语气可不是那意思,明显就是去杀几只小东西吧soeasy。今天的boss对她也是信心满满呢舒鱼一下子也稳住了,接过那张纸看了两遍,把纸往袖子里一揣就站起来准备去开始今天的修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有在独自一人绝对安全情况下才能安心入睡的浮望,不知不觉的就能在另一个人面前熟睡。发现这一点,浮望心情不知第多少次的感到复杂,每次他觉得已经足够了解自己对舒鱼感情的时候,他就会恍悟,原来那感情的深刻程度,不仅如此,永远都好像比他想的要深一些。

得到了浮望懒洋洋的回答,舒鱼开心了,把遮住尾巴的衣摆往上撩撩。其实她很想看看尾巴根的构造,可是她不敢。说好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她不能言而无信。

浮望眼也没抬,“注意左侧,不要分心。”

“为什么”浮望的表情正直而忧伤,在外貌加持下显得格外委屈,绝壁可以在一旁配个旁白宝宝心里苦哇。

白彻反应也极快,身子一倾双臂向右一勾就抓住了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只是当他一把拽住那尾巴才感觉到不对劲,果然下一刻那个人影变成了一根树枝,就像刚才那块枯木一般,他又被这种简单的障目法给骗了。

浮望蓦地沉下了脸,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语气有些沉重,“我需要一个人帮忙,天风瑾瑜毕竟是天风瑾瑜,那样东西能蛊惑她,可毕竟”说到这里,浮望好像不想多谈,转而说:“总之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我需要一个人帮忙,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其他的若是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再告诉你。”

“如果被妖兽或者野兽围攻,那么配合我刚才说的敛息决隐藏自己的气息,再用借息决可以暂时模仿那些野兽的气息,从而获得喘息时间。”

但现在这种感觉也不错就是了。浮望的手法很好,让人很放松,舒鱼被揉着揉着就从正常坐着变成了眯着眼睛半躺着,还有渐渐下滑的趋势。舒鱼任由浮望给她摆了个狂霸酷炫的姿势,因为太习惯,平时她练习的太累浮望都是这么给她按,所以她一下子就进入了休息状态,像只被摸背的傻仓鼠,软成了一片。

那个只知晓杀戮折磨人的疯子,竟然爱上了一个低等的半妖。不仅是狐族内部,整个妖族都传得风风雨雨,风选心底是不信的,不过这个消息让他觉得更加有趣了。

看到她如此认真的表情,浮望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真的只是想让他去休息,而不是委婉的表达自己想休息。

一来到这里,见到浮望没事,但是一副柔弱的白莲花模样靠上来,再看看对面那群脸上掩不住惊恐的美人,舒鱼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哦,原来是后宫大戏上演了。

“嗯,好。”浮望在夜色里悄悄露出了个早有预料的笑,主动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也小了,比她的还要小,这双手前几天还修长有力,手把手的教给了她许多东西,但现在变得这么小,握着她的手只牵住了三根指头。不知道为什么,舒鱼感觉到那凉凉的触感,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有点僵硬,说不好到底是为什么。

感觉怀里的舒鱼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浮望将她抱在怀里坐到了床边。他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温柔的一下下用手梳理她的长发,嘴里轻声安慰:“不用怕了,你做的很好,他不会发现的,别怕,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