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谢宁摇摇头,没好意思直言。

脑中灵光一闪,高道年又看了谢宁一眼,心中的不安已经烟消云散,“不会,你放心去做就是。”

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谢宁眼下关心的却只有一个问题胡管家此举,究竟是因一时忙乱以致错漏,还是单纯地有意为之,抑或是受人指使

“免礼吧。”

谢宁闻言脚步骤停,眉心一跳,顾不得细想,便急声问道:“那如何是好我总不能呆在侯府不出来吧,那这三百人可怎么办”

“没事,”谢宁露出一个笑容,目光却突然一滞,定定地看着秦峰。

秦峰心思转过,便微微调整了面部表情,故作淡定地道:“筠知楼饭菜精致,分量却有些少了。我眼下腹内空空,咱们既然来了,不如先过去点些吃食吧。”

谢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容易便凭借一盏花灯认出人来,但见一位青衣书生淡然而立,面容白皙,年不过弱冠。

秦峰的目光落在她微弯的眉眼上。十三岁的小姑娘,纵是再好看,也称不上美人,更何况谢宁肤色不白,若不细看,便更显不出姿色。只有与她多加接触过,才能发现她生着一副温婉秀气的五官,可一笑起来,那眉眼便霎时间变了个模样,分外灵动起来。

宣读谜面的高声从前方传来,不过片刻功夫,魏青阳便抚掌笑道:“此题倒是简单。”话落又看向桌上三人,“你们可有解”

秦峰微微一笑,“我就不必了。”

“大约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咱们再等等。”

“不必了,等会我去榻上躺会,再缓缓就好了。”萧衍语气蔫蔫地道。

“我被关在府中禁足,今日才得以脱身。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飞鸽传书叫我过来”

听过她的叙述,无痕目光一闪,转头看向秦峰。收到主子颔首的示意后,才继续动作起来,一面头也不回地打听道:“不知他入帐后可有说过什么。谢姑娘不如将经过叙述出来,也便于我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谢宁回以一笑,便进了主营帐。身上汗津津地黏着,她巴不得赶紧好好洗个澡轻松一下。

谢宁入京多时,对这高门大户的习俗已是有所了解,但仍是免不了别扭。用过早饭后,她便搭乘马车去了围场,秦峰则是留在了别院中。

走到院中紫薇花树处,谢宁便停了脚步,盘膝坐在了树下的蒲团上,抬头去望头”

“教头谬赞了。”

随口问道:“昨日我有事耽搁,没能前来,你们表现如何,有没有松懈”

秦峰淡然回头,眼中笑意却分外真切,“谢女侠神机妙算,小生佩服佩服。”

殊不知就在她走后,高依妍望着书房紧闭的门扉,用力地咬破了嘴唇,冷声吩咐身旁的丫头,“你现在便去顾丞相府上,将顾大小姐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要她务必过府一见。”

“不愧是被整个地表世界所传唱的传说中勇者的后裔,您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侯三忙道:“没事,您能教我们射箭骑马就好。是不是啊,兄弟们”

“他会同意”

秦峰被他拉起,眼中满是明晃晃的醉意,也不知听没听见这句话,使力挣脱了萧衍的搀扶,身形微晃地去向摆酒处,自顾自抱坛畅饮。

青衣丫鬟见她如此,倒也没有坚持。殊不知谢宁心里有多难受,毕竟她在侯府可都是自己烧水洗澡,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泡汤泉呢。不过为是顾全大局,才暂时忍下罢了。

这一番话未曾落地,便似一道惊雷般打在众人心上,不少人闻声,都收起了面上的轻忽,心道是人不可貌相,这少年郎既然能来做他们的教头,必然是有几分过人之处。

这等秘事,与秦峰交好的萧衍尚不能知,她又怎能将其泄露出去,打乱他的计划呢。

“不论如何,你们都不相配。你,为她谋划,又可曾问过谢宁的意愿你怎知你这份心思,会令她甘之如饴,而不是备受困扰”

对她选马的法子很有些疑惑,萧衍与无痕对视一眼后,便凑到谢宁身旁问道:“谢妹妹,你是如何看出这些马匹的好坏”

“子岳兄说得极是,”谢宁抚掌喝彩,眼中神采奕奕,扬声道:“用人不疑,谢宁必不负所托。”

谢宁刚一出口,秦峰的目光便顺势移了过来,等她话音落地,他才淡淡地瞥了萧衍一眼,“我与谢姑娘有事相商,你先回去吧。”

谢宁不曾怀疑秦峰的动机,毕竟二人的交情摆在那,她只怕对方是有意,才会刻意请她前去训兵。

高依妍走到项氏身旁,伸手挽住她的臂弯,甩了谢宁一记冷眼后,才微哼一声,不阴不阳地道:“娘,您也听见了,谢表姐这么大的脾气,以后咱们还是少往这地方来,省得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来糟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