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笑笑地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高台处,轻声道:“许公子京城何时出了这样一号人物,我竟是不知。”

从二人的对话中灵敏地捕捉到萧衍的名字,谢宁顾不上分辨李姓公子话中真假,霎时间便向高台处看去,环视一圈,依然不见萧衍人影,自语道:“萧大哥去何处了”

“第二道谜题,日落秋灯暗,打一花名”

灯上画的是玉兔捣药。谢宁点点头,“的确很有意趣。”

“若这一诺真能换人性命,受人追捧倒也不足为奇了,”谢宁的目光从高台上扫过,话锋一转道:“也不知这几时开始,那猜中者又会求些什么。”

“好啊,”萧衍看过外头酒楼的招牌后,出声赞同道:“外头实在有些吵闹,我再进去休息片刻。”

萧衍便顺着谢宁的指引而去。无痕听见动静,便将他引入帐中。

唇边擦过一抹冰凉,此时此刻,谢宁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秦峰的开解确是让她的心情沉重稍减,可她犯下的过错,她也会自己反思。谢宁沉默地后退一步,无声的避让。

对这替人把风的举动,无痕显然也和谢宁一样不自在,没有过多犹豫,便道:“也好,此处是主营帐。我早有吩咐,他们不会入内。”

“吃过早饭了吗”

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出了房门。谢宁不爱穿那些繁复的裙裳,便只在中衣外套了件浅碧色束裙,轻柔的淡色掩住肤色的缺陷,谢宁的五官在月光映照下分外清丽,同一袭白袍的秦峰站在一起,竟很是登对。可惜当事人对此毫无所觉。

谢宁一句打趣,迟林宇紧张的情绪总算是有所缓解。耐心地停下来看了看他的动作,谢宁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扬声对他道:“行了,下来吧。”

谢宁微微一笑,暂且将追风的事情放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而去,

不解对方的意图,谢宁只得下意识地阻止她的动作,却不料顾晴菀居然会固执地将她搭在臂弯间的双手推开。为防伤到对方,纵然谢宁身负武艺,也不敢使力将她扶起。诡异地僵持了片刻,谢宁便放弃了这个打算,无奈出声道:“顾小姐有何事,不妨直言。”

没有再听到多余的声响,考虑到高依妍喜好的性子,谢宁对她方才的举止便只觉可笑。伸手叩门,听见房内的应答声后,便与胡管家一同走了进去。

不过反过来说,这种人同样也很讨同性的厌。

眼中露了一点笑意,为防女子身份被人发觉,谢宁很注意地没有扬起嘴角,她扫了一眼跟在侯正身后目光期盼的众人,愉悦地答道:“射艺和马术都是会练的,至于我那日所使的剑法嘛,不过是随心而为,并无套路可言,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闻言,秦峰陡然抬头,眼中映出萧衍的慌乱“喂,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谢宁本来就不是什么美人嘛。”

他眉头一皱,隔着桌子去拉秦峰,“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酒洒到身上,都没发现”

“是。“青衣丫鬟应了声,没有过多打量谢宁这一身与性别不合宜的装扮,含笑道:“谢小姐请移步。”

就在谢宁打量他们的同时,这三百人的目光多数也都聚集在面前这个衣着朴素,瘦弱矮小的少年郎身上,正在纳闷这人来路,耳旁便响起对方音色暗哑的高声“你等是今岁新兵,想必对军中规矩有所了解。我乃蜀地宁谢,往后便是负责你等的教头。若是有人胆敢偷奸耍滑,休怪我不客气”

谢宁扯了扯嘴角,也没能挤出一个笑容。这位秦嬷嬷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令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呵,”听过萧衍这番论断,秦峰眼中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疾不徐地反问道:“是吗你如此反对我与谢宁,究竟是怕我沾染七情,还是另有所忧”

视线冷冷地从萧衍脸上扫过,秦峰收回伸出的手臂,若无其事地望着谢宁,“走吧。”

被她打趣一句,秦峰却只留意到她转晴的脸色,微微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说话声立时传了进来。

昨晚临睡前,谢宁反复想了很久,才勉强理出一点思路。助秦峰训兵剿匪,是她心甘情愿,而与他交易,既可令对方安心,她自己也能得到好处,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秦峰放着无痕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不用,却跑来找她帮忙。这样的举动,难道不蹊跷吗

听出谢宁是在指责她们母女三人无礼,高依瑶脸色一变,柔和的语气掩不去僵硬的面部线条,“表妹勿要气恼,我们来此本是有事要与你商量,谁知你今日外出。我们一时心急,才会询问这丫头。”

谢宁起身拱手一礼,恭敬地言道:“殿下可否容我考虑一日,明晚之前再来给您答复。”

“无痕,”秦峰冷淡地一瞥过去,无痕便硬生生止了话头,不再作声。

该说一声多谢吗,安王帮她太多,就连她自己也数不清,这一句多谢究竟是说了多少遍。该说一声不必吗,对方明明是一番好意,她又怎好推却。

谢宁闻言心中一动,“可有什么字帖”

“唉,”胡管家轻叹一声,将手中的帖子折好,对着谢宁道:“帖上内容,老奴会重写一遍。只是表小姐平日里,最好还是多抽些功夫练字为好。”

秦峰放下手中的茶盏,望向谢宁的目光莫辨喜怒,轻轻颔首,温声回应道:“如此也可。说来是本王连累姑娘,若非如意坊之事传开,想必你此刻便能得清净。”

闻言,高依妍不甘地咬了咬牙,碍于安王在场,只能将面子做足,福身一礼道:“是妍儿御下不严,表姐勿怪。”

“小姐,小姐,这都是误会啊。奴婢没有做过奴婢知错了,小姐您看在点翠忠心的份上呜”

她可是一直安静地坐在这里,没有故意哭哭啼啼地控诉什么,更没有偷拿别人的东西。

“你看,这是金梅簪,”高依妍从妆盒里拿出一根金簪,在谢宁面前晃了晃,“这是我爹在我去年十二岁生辰时送的。上头嵌的是红宝石,像不像梅花”

支开了萧衍,秦峰跟着谢宁一行将高依妍送进了园中专供人更衣的雅房,见谢宁又要跟去,便出言叫住她,“谢姑娘可否移步,我有话要同你说。”

“谢宁”

她这算不上雅观的吃相,惹来了身旁萧衍的嫌弃,“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就不能矜持点”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园中就咱们三人,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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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李大娘不免感慨,“总之是多亏了你们这些熟客,我这摊子才能开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