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狼郁闷的嘀咕:“山豹这小子,不是说童子尿不脏嘛。”说着,他下意识地举起胳膊,放在自己鼻子跟前闻了闻,随即就小声痛骂到:“你个天杀的勤务兵!一会儿看老子不把你那玩意儿揪下来!靠!熏死老子了!”

他竖起右手,示意队员们做好战斗准备,然后继续严密观察着前方。

江山看了看表,说到:“现在是凌晨零点二十分,战斗准备时间半小时,个人整理装备,然后休息。凌晨两点准时出发。急行军十公里,作战区域外三百米待命。凌晨四点,准时发起攻击!”

江山也是被那些兵痞的行径气炸了肺,说话也顾不得自己一向维持良好的君子风范了,嘴里竟然也带了脏话。

没等高荣说话,炕脚坐着的一位老者重重地哼了一声,愤愤地说到:“江队长,你是不知道啊,那帮子刮民党,比日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山和梁建斌一脑门子的冷汗,这潜伏哨安排的够专业的啊,简直跟自己这些专业人员不相上下了。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老乡,不要误会,我们是八路军。来村里找你们的长辈,有事儿想要商议一下。”

河间大佐随意地挥挥手,说到:“嗯,我会继续关注你的工作的。好了,我们还是再来研究一下吧,对于这个猎鹰特战小队,你还有什么看法?我们下一步的作战,应该采取什么方式呢?”

钟声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手指又往一个点上一指,说到:“那你俩有没有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山忍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盯着梁建斌的脸,戏谑地说到:“哟呵,这会儿知道尊重领导了?这会儿知道轻重缓急了?老梁,用你个榆木脑袋好好想想,猎鹰小队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我能忍心毁了他?再说了,你咋就不听钟特派员把话说完呢?投靠第五战区,这事儿能这么简单?”

“够了!梁建斌同志!做为一名党员,请注意你的态度!”看梁建斌还是油盐不进,钟声也有些上火,不仅对他的称呼变了,就连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血海深仇?什么叫血海深仇?血海深仇有国仇家恨大?有什么事能比民族危亡还要重要?你说放不下仇恨,你问问江山,当年在北平的时候,北平的同志,被捕的有多少?哪天听不到警车的警报声?哪天的报纸上没有我们的同志就义的消息?这些人,都是我的战友,好多人都是和我***过游击的老战友!你有仇,咱们这些老红军战士,哪个没有仇?要是都带着你这种情绪,咱们还抗日干嘛?先把鬼子放一边儿,咱们国人自己打个你死我活?同志,你要明白,在民族危亡面前,什么事情都是不重要的,包括自己的个人感情!”

没等山猫继续得意,江山朝着他的屁股虚踢一脚,笑骂道:“就你小子爱现,就你有本事。真要有本事,你倒是把松井石根那老鬼子给我抓来啊。”

钟声一愣,问到:“这话时什么意思?”

说起来,几个人的见面也是颇有些戏剧性。江山带着猎鹰小队袭击日军运输车的时候,为了给日军造成猎鹰小队已经后继乏力的假象,原本打算放走一个日军士兵。结果这个倒霉蛋踉踉跄跄地跑进路边的树林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八路军总部发来的电报不长,只有短短几句话:“欣闻我部同志于敌后顽强抗战,不胜鼓舞欢欣,华夏有此热血栋梁之材,何愁日寇不除?国必胜!华民族万岁!”

梁建斌试探着问到:“你的意思是,第五战区会在战况胶着、我方遭受重大伤亡的时候,才出兵救援?”

李品仙犹豫了一下,才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毅然说道:“李长官,依卑职的看法,这支队伍,这个时候发出这封电报,应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应该是被日军团团围困,朝不保夕了。”

山猫献宝一样地凑到江山跟前,笑嘻嘻地说到:“怎么样队长?这玩意儿是宝贝吧?一门九二步兵炮和这玩意儿比,哪个更金贵?”

张成愣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搞了半天,是自己的身手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他小声的反问到:“这位军爷,您不会觉得,您比山里的野兔子更机灵吧?我要是连您都能惊动了,别说猎兔子狐狸了,就连个野猪都能让我吓跑了。我早饿死了!”

“哟哟哟!还不是吹牛?我说这天咋这么黑,合着是这牛都让你吹天上去了啊。”刚才被张成一顿抢白,山狼也觉得脸上无光,这会儿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山里小子是在说大话,自然而然地想要找回点儿面子来。

这次鬼子进村扫荡的时候,张成刚刚从山里回来,手里还提着刚套着的几只野兔子。没成想刚拐过山口,就看到村子的方向升起了一片火光,隐约能听见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枪声。

这段时间,因为江山的轻敌和麻痹大意,猎鹰小队在隐藏自己这一方面做得并不够好,也就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些马脚,第一军的情报部门立刻发现了蛛丝马迹。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飞的向四周扩散。等到爆炸的硝烟散尽以后,原本站在木牌附近的鬼子军官和十几个日伪军,早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连带着周围的日伪军也跟着遭了秧,几十个人缺胳膊少腿的躺在地上哀嚎,场面一片混乱,俨然一个血池地狱。

江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在理儿,我也考虑到这一点儿了。可是问题是,咱们好不容易在沧浪山彩站住了脚,现在又要转移,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再说了,现在附近到处都是鬼子,咱们往哪儿转移呢?”

其他队员听到命令,也有样学样的开始投弹。江山继续喊到:“别停!连续投弹!”

骄纵的日军显然没有想到,不远处正有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他们,依旧大摇大摆的唱着军歌前进,甚至连最基本的搜索队形都没有使用,而是采用了双人纵队的行军队形。

火狐一头雾水的问到:“啥关东军关西军的?不都是鬼子嘛。”

之所以选择破坏肺部而不是心脏,也是有原因的。心脏破裂以后,人至少还有十二秒的频死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目标完全可以发出示警信号;而肺部破裂以后,大量的空气迅进入肺腔,造成血气胸,压迫肺部大动脉和气管,对方即使能够意识到遇袭,也会因为瞬间缺氧和窒息,而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