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里再有意见,现在也不是闹情绪的时候,鬼子已经到家门口来杀人放火了,兄弟俩还狗撕猫咬的打得一头**子,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呢。钟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对梁建斌说到:“老梁啊,你的情绪,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啊。鬼子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还和自己人窝里斗,你自己说说,这说得过去吗?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古人都明白的道理,你是个老党员了,不会不明白啊。”

钟声看他神色有异,也快步走了过来,从他手接过肥硕的野兔。只见那只死兔子全身上下并没有伤痕,只是在眼睛的位置,深深的插着一枚普通的钢钉。显然,山猫就是用这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钉子,猎杀了这只兔子。

江山和梁建斌郁闷地对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虽说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可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自己还能说啥呢?要怪就怪那个鬼子兵出门没看黄历,自己认倒霉吧。钟声看出了两人神色的不对劲,疑惑地问到:“怎么,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河间大佐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你只有十天的时间。”

“咣当!”一声脆响,梁建斌手里的杯子落到了地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不过这会儿就是天塌下来,他也顾不得收拾了。他一个箭步冲到江山跟前,一把夺过电报纸,一字一句的看着,仿佛是要把那短短的几句话,都镌刻到自己的心里。

江山来回踱了几步,说到:“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第五战区会让咱们在这个无险可守的地方固守待援。现在我明白了!”他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一抹嘴角,自顾自地继续说到:“现在看来,李宗仁绝对是对咱们猎鹰小队不怀好意。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八路军的编制序列,应该是隶属第二战区。现在咱们在第五战区的防区里面活动。还用明码发电联系他们,这是弄得李司令官骑虎难下了。”

李品仙先是抬头看了看外面,又回头看着李宗仁,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山转身对梁建斌嘿嘿笑着说:“行了,这下子问题解决了。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把东西都藏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咱去取就是了。”

张成被他问的一愣,然后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地说到:“俺就是个山里的猎户,咋地了?”

江山仔细考虑了一下,也觉得梁建斌这话说的在理儿。梁建斌继续说到:“我觉得,其实咱现在就是钻到牛角尖儿里面去了。既然是抗日,咱们干嘛非得抱着一个班的编制不放?咱们就不能扩编成一个排、一个连甚至是一个营的规模?只要是符合要求的,真心实意打鬼子抗日的,咱们都能吸纳进猎鹰嘛。”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小没了爹的张成懂事明理,对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极为孝顺。而且又继承了老爹的一副好身板儿,出落得孔武有力,后来看世道维艰,索性拿了老爹的土枪弓箭,干起了和老爹一样的猎户行当。

就这样,猎鹰小队和日军在这种不断的报复与反报复之间来回拉锯,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日军有意寻找猎鹰小队进行决战,以图一具歼灭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心腹大患。奈何江山就是抱定了不与敌正面交锋,寻找薄弱点一击致命的策略,在大量日军的缝隙来回穿插,把自身灵活机动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打完就跑,绝不拖泥带水,让日军的重兵摸不着自己的踪迹,让敌人的拳头打到棉花包里,根本无处发力。

江山和梁建斌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一个决定,不但让猎鹰小队在悬崖边上溜达了一圈,又奇迹一般的转了回来,还让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的情报部门翻了天

梁建斌虽然觉得和上级取得联系是紧要之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听从江山的建议,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山皱着眉头说到:“这我知道啊。这几天,我也光琢磨这事儿了。可就是自己捉摸不出个道道来,正好你来了,咱俩合计合计,以后该咋办?”

日军一挺机枪哑了火,密集的火力顿时明显稀疏了下去,曹力和安磊两个人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两挺机枪互相掩护,形成了交叉火力,开始稳稳压制日军仅剩的一挺机枪。其他的特战队员也缓了一口气,开始和对手在远距离上展开了枪法的较量。

二十分钟之后,江山趴在地上,只把脑袋露在石头外面,静静地观察着不远处渐行渐近的日军。

一击得手之后,几个人并没有做太长时间的停留。把尸体隐藏好之后,江山几个人继续向着前方摸索过去。

等这个不尽职的斥候从自己藏身的山石走过的一刹那,江山像是一条发起攻击的眼镜蛇,迅的出击了。他猛地探出身去,一只手紧紧捂住了猎物的嘴巴,防止对方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的刺刀,已经狠狠地刺入了对方的身体。

江山话音未落,梁建斌的脸色已经变了。江山说的一点儿没错,有没有走上过真正的战场,对于一个战士来说,差别绝对是天壤之别。

“拉着导火索以后,马上朝我的位置投弹!”江山把一颗手榴弹塞到了梁建斌的手里,然后走到了离他十多米的距离,大声命令道。

江山抬起头,把目光眺望向远方苍茫的群山,深吸一口气,说到:“现在咱们还不够成熟,还是在藏起锋芒、专心砺剑的时候,只能忍!忍到我们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就是我们扬眉剑出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