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楚楚一激灵,楚楚可不想授人以柄,将自己限于虎狼之地。连忙后退一步,使个巧劲儿摆脱小皇帝,“小女恭请圣驾。”

楚楚见众人都站着,怕落人圈套,不肯就坐,“嬷嬷有话请讲,我站着就好。”

楚楚苦着脸点头,“三舅母圣明,舅舅舅母是知道的,我从小无拘无束,疏阔爽朗有余,心机谋略不足,虽然现在被外公突击雕塑,虽知道,本性难移,我已经定了性了,天生山野性子,做不来大宅门低头服小的小媳妇。若是勉强挤进去,依楚楚性子只有两种结果,不是被公婆嫌弃休弃,就是我自己忍耐不过吐血身亡。”

范三太太嘴巴笑得合不拢,一点楚楚眉心,咬牙恨道,“真是甥舅一家亲,跟你舅舅一个德行,就会嘴上摸蜜哄死个人。”

楚楚见他如此颓败,不免有气,“这才多大点事情,就这般灰心丧气?亏你还是廪生出身,也不脸红,这般软弱,将来如何督抚一方百姓,更别提什么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吴婆子一声声嚎叫,喊他媳妇过来帮着给吴正君沐浴换洗。

范二太太范三太太并楚楚相携,乘着月色去花园子观赏夜景,身后摇摇曳曳丫头一大溜,花团锦簇去向范府后花园。

楚楚暗暗赞叹,真是一个幽静雅致的好地方。心中对老爷子未雨绸缪佩服至极,这一番安排,就算以后范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这里完全可以当成别墅使用,范氏子弟移居此地,耕读传家,既可东山再起,也可安享一世。

想想这些年,老爷子待自己不算好,却也不薄,儿子也是因为祖上功绩才做了庶吉士。姑奶奶的事情虽然是范府的禁忌,但是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范三郎在后面看看相携而去二人,摇头不解,“俩个丫头啥时候混的比我还亲了?”

“她这次露面是为了帮你而来了?”

因为明天才正式接受训导,两下见过,范三太太吩咐几位嬷嬷下去安顿。

楚楚惊觉自己脸色估计有些难看,自己是干什么,书画也是职责所在,想着几个嬷嬷马上要来,麻烦的事情还不少,遂定定神,缓缓神情,对书画一笑,“知道了,你也跟着吧。”

门外翩翩走进一高一矮两位少年,高个一身月白暗纹的锦袍,矮个子一身玫红,忖的脸蛋白里透红。两人俱是方面直鼻大眼,十分精神利落。

乍一回头看见范三太太满脸惊异,楚楚忽然觉自己忘情了,失了分寸,窘得满脸通红,幸亏楚楚与范三郎一开口,范三太太就打了满屋子丫头,只剩了舅甥三人在屋里。

楚楚连忙否认,“楚楚没得这个意思,我想回去,不过是懒散惯了,受不了这种大宅门里的拘谨,扯不上嫉恨不嫉恨的,望您告诉三舅,我会尽心讨老太爷欢心,绝不会跟他添堵。”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日,几位舅母表妹便陪着楚楚闲磕牙,舅母说的裁衣绣花,楚楚答不上言语,表妹们说起吟诗作画,楚楚也插不上嘴,楚楚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刘姥姥了。

那东湖湖水却比现代中看得多,水碧碧的镜子一般,只是那岸边都是原名生态植物,走起来十分费事。不是穿花拂柳,而要差丁砍木开路方得行。

“放心吧!”

范玉勋见楚楚绕来绕去缠夹不休,无非是不想离开宜城,心下明白女孩儿心怯胆小,故土难离,遂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即便你不愿意去京城定居,也要去探探亲,你外公今年七十了,今年身子一年弱似一年,他对你母亲念念不忘,你去见见外公,对他也是一个安慰,再说亲戚之间也该走动走动才是。”

今见楚楚盛情挽留,又见范三郎对态度有所软化,觉得自己若再推辞就太矫情了,心想迟早总要面对,遂放心忐忑,抱拳笑道,“那就打扰侄女儿了。”

马太太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你娘亲却是大家闺秀,却也是满肚子苦水,与你爹虽说不是大排场,也是得了家长许可方才成亲。”

“那就好,义兄,这样披头散出门可不好哟。”

银凤娘笑眯眯的道,“看你说的,读书的事情我是不懂,可是老爷您说的话我听的懂呀,你明明说了不要啊。”

子文扬声大笑打马而去,“总有一日,叫你服我。”

小茶闻言手下动作一滞,委屈道,“二少爷,他们正是吴家那对狗男女,就是他们欺负小姐,卖了小茶。”

众人一笑,楚楚也笑了。

任凭衙役们一次次压制,罗阎王一次次挣扎起身,悍然挺立,野兽一般恶毒凶狠的眼神,挑尋的斜着巡府张大人。

对于马老板一家,楚楚是万分感激的,一直以来若不是他们一路关爱,自己真不知道能否熬得过来。此刻又劳动他们举家奔波,心中顿时软软的涌起万分亲情,连忙行礼致谢,“谢谢干爹干娘义兄。”

银凤与楚楚笑作一堆,两姑嫂嘻嘻哈哈的笑声洒满乡间小路。

面子与今后的幸福日子比起来,姜秀才先择美满幸福的日子。不过虎死威不倒,他搭着眼皮接过茶盏,轻轻呷一口,“忒淡了!”

这也是今日姜秀才屡屡败北的原因——自信过度——十分轻敌。

姜秀才连声讨好道,“都是娘子你太心急了,为夫的意思是,我乃堂堂男子汉,岂会惧怕区区屑小,我定会秉笔直书,上书巡按大人,与民除害,为民做主。”

楚楚知道求人办事难免受气,礼仪万分周到,低眉顺眼,极尽恭顺的拜托姜秀才,并呈上许家以及宜城其他几家被他设局骗赌者提供的证据证词。

据说他罗列三条理由,一是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楚楚倾家救父,仗义救助银凤,恩养幼年弱弟,在宜城堪称贤惠典范。二是楚楚对子青爱护有加,他娶楚楚可以更好地照顾子青的一生。三是马太太喜欢楚楚,婆媳和睦是家庭旺向的根源,家和万事兴。

楚楚带着子青进了马家货栈对面的茶楼,让长生去通知马三少或是马老板。

县官老爷再次升座准备审讯,外面惊堂鼓又响了,姜秀才状告许福罗阎王设赌典妻。

“许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唉!”

姜家塆之行,楚楚所获颇丰,一是摸清了对手黄明的底细,二是余嫂三天后带着她家女儿英翠上楚楚家来了。

姜家塆一个依山的村子,村口有条小河蜿蜒的流过,也是这条小河也成就了这个村庄,这片土地。

许禄哭了,“母亲,您求您不要拿走爹爹的东西,不要拖走家俱,求您把爹爹的东西都放回去,放回去,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厅堂的家俱现在都摆在罗阎王的家里,都是大哥偷出去的,您让大哥拖家俱,不如干脆让黄明来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