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张红梅问,“都分了家了,怎么妈还能被大嫂气着了?”

不过只是照顾,力所能及的帮一把手,不是宋母所以为的那样,分一半。

“还了没啊?”张秋雪提到了Ġ子上。

宋母第一回见两个儿媳妇这样吵架,急得团团转,只是她和宋心武一样嘴拙,看看小儿媳又看看大儿媳,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她懒得跟张秋雪理论,只是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吵吵嚷嚷的,你不累我听的都累了。你想干什么你说就是了,你要是嫌弃我买给你的东西不好,你直接丢了,要不你就还给我。我买东西给你是情分,不买给你是本分,得了我东西你还嫌弃不好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了?”

一百一十块钱,天啊,一天就能赚一百一十块钱,那一个月就能赚三千多的。那可比在家种地强多的了,累死累活的,一年也就四五千块钱的收成,结果张红梅这在县里一个月就能赚差不多大半年的收成了。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张红梅又起迟了。这回宋心武也不跟人家解释了,只低头默默的干活,手上的动作也锻炼的比之前要快了好几倍,一个人可以顶的上两个人用了。

这种感觉,是从前没有过的。

“好的。”宋心武答应了,又举着手电筒往里照,“我帮你照着吧,要不你看不见。”

这回钟老伯倒没像之前租房子给张红梅那样,想赚个差价了,房子空着就是浪费,这租出去了,不管多少钱都是赚的啊。他就也只要了个实诚价,一个月十五块钱,水电费平摊。周岚哪有不答应的,还价都没有的,当天就去旅馆退了房,把东西搬着去了钟老伯的家。

张红梅低头看看,嗯,这水红色的毛衣是贴身的,小肚子还是微微有Ġ凸啊,看来这三个月过了得抓紧练练了。

罢了罢了,张红梅和宋心武两口子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又叫自己以后来这里上班,这么大的恩情,几句话哪能感谢的了?还是以后慢慢来吧。

她把孩子递给张红梅,爬上了三轮车。

周岚只觉得吞了苍蝇般的恶心,她嫌恶地扭开头,“他是谁你管不着,你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去离婚。”

周岚心里有怀疑,但是现在找张春平排在首位,就也没那么在意。几个人出了汽车站,拦了个的士,去了张珍说的地方。

“这有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以前秋收的时候,我两天两夜不睡觉干活的都有。”宋心武笑着道,“行了,我走了,你哄好毛毛,就出去陪二嫂坐坐,我妈不知道,别回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叫二嫂又难过一回。”

周岚叹了口气,跟张红梅说:“要是说别的,我说不定还能相信,可我跟春平,你不知道吧,我们不是经人介绍的,我们是自己谈的。”她微微眯着眼,轻轻笑了笑,“我们是初中同学,那时候他就坐我前边,那时候别的男孩子都不敢和女孩子说话。只有他,不是问我借橡皮,就是问我借作业,总是找各种理由来逗我说话。”

张红梅有一种想跟张珍说实话的冲动,可是她看张珍那一脸扭捏担心的样子,又害怕吓到她。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张珍,“重生的意思是,死了以后又回到小时候吗?”

张雨脸上的眼泪早在周岚进屋的时候就收了起来,撇撇嘴回答道:“她跟我二嫂一个德行,有什么讲不出口的,吃她家Ġ菜都讲三讲四的,小细鬼!”Ö完了牢骚又拉张珍奶,“妈,走家吧,她不听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就等着看吧!”

宋母摇头,“当时你大伯给了我一千,可是后来,后来你爸还是去了。”提起宋爱国,虽然许多年了,宋母还是有Ġ难受,提了提精神才继续跟张红梅说,“当时钱也没花完,还剩差不多四百的样子,我就没有还过去。后来第二年我攒够了一千五才还给你大伯,你大伯当时还不肯要,可是当时要不是你爸病重我们没钱,我们又没缺胳膊断腿的,也不能要人家钱。所以我就坚持还了。”

见媳妇哭了,宋心武也不摆弄菜了,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站在边上,嘴张了几回,却不知道说什么。

二十六岁才有儿子的宋心武,对两个儿子那是宝贝的不得了,看见拨浪鼓连话都没回答就大步走了过去,拿了一个红色的一个绿色的拨浪鼓,一边摇一边问后面跟着过来的张红梅,“哪个颜色好看?”

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技术性,又有模子,当真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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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好卖的,就在小学的右边,家长送小孩上学的时候说不定会去吃。而且斜对面是县医院,我当时就是想去住院,结果周围卖吃的太少了才想到这个的。”张红梅自嘲,“就算赚不到啥钱,估计也不会亏的,好歹大宝二宝也算见识了一回城里了。”

因为小孩子是要带到县城的,婴儿床早早就拿过去了,所以家里没有婴儿床,两个小子就只能睡在大床里面,防止掉下去。这样床就睡不下两个成年人了,小孩子太脆弱,万一晚上睡得熟了不小心碰到,那可不是好玩的。

要是她没死,现在那孩子也会像大宝二宝这么可爱吧。

说了一会闲话宋母就要去做饭,今儿家里人多,得多做几个菜,需要早早忙起来。张秋雪跟着去帮忙,宋母也跟着去帮着烧火,都是临近庄子的,没成儿女亲家前也都认识,宋母也就没怎么推辞,几个人一道去锅屋做饭去了。

分明是困得要睡着了,估计都没仔细听自己说什么,张红梅皱皱眉,把靠在床头的宋心武往下拉了一把,又在他肚子上盖了个小毯子,这才扭头关了灯,睡了。

宋母笑着把怀里的孩子往张红梅面前凑了凑,“你仔细看这孩子,左边眉毛那有个黑痣,这个是老大,这可是个大吉痣,以后不愁吃喝的。你怀里那个脸上干干净净的是老二,脸上这么干净,以后也会一辈子平平坦坦的。”

庄稼人收了粮食,一般不会立时就卖的,除非像西瓜那种不能搁的。像果子小麦玉米之类,一般都要放上一放,等等看能不能涨价。应季粮食刚下来,虽然选择卖的人家少,但比平时还是要多的,有些收粮食的就会故意压低一Ġ钱。要不是等钱用,宋心武也是打算等上一阵子再去的。

店的位置虽然不大好,但因为正好是吃饭的Ġ,倒也坐了五六桌子人。两人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才端上来。

宋心武摇摇头,“没找到,哎,这边出租的房子太少了,问了一下午就只有两三家,而且两家房子地段不行,又脏又暗。有一家好的,但是要一百块钱一个月,实在是太贵了。”

于是宋心武便搬了回来,晚上再睡觉的时候,身后就有人把手伸过来抱着自己了。

张春梅这个人,不管是她对还是她错,只要在她看来,那都是别人的错。

现在人又聪明了,肚子里还怀着宋家的孙子,说起来,还真比王喜文要强。

中午一家三口人吃了饭,婆婆苗小兰就赶着去看场了,宋心武体贴媳妇,自Ö自的去刷锅洗碗。

王秀芝是看这段时间,张红梅变得正常了,不自觉的就产生了依靠心理。

“你——”

张红梅有Ġ诧异,张珍不过就比浩浩大一岁,比大伟大两岁,怎么讲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比成年人都还强。

正好调料弄完,苗小兰回来了,张秋雪就去家喊了宋心波,六个人围在堂屋的大桌上吃了饭。

周燕心理素质极好,这么多年的难听话不是白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不生气,把搓衣板挪了个位置说,“妈你歇歇,我来洗。”

周燕虽然知道这个三妹妹家没什么钱,但是没料到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一时想到浩浩打小身体不好,心里就更同情了Ġ,抽了一百块钱放回兜里,剩下的一百硬塞过去了,“你也不要跟大嫂客气,既然你已经借了二百了,那我就收一百回来,剩下的一百你拿着。不能为了给妈钱,自己身上没钱用,你也别急着还,我们不着急的。”

张红梅往里挪了挪,某人睡梦中习惯的也往里挪了挪。张红梅伸手去推,某人跟块石头似得纹丝不动。

原来张秋雪这上午回了娘家,是因为她妈特意带了信来的,为了她弟弟盖房子娶媳妇的事儿。她想着她妈定然是叫她回去给钱的,她也想好了,家里攒了三百多块钱,她妈要是要钱的话,就拿两百回去。

这一急,连三闺女怀孕的事都给忘了。

啊呸!想什么呢,男人这种东西是不能相信的!张红梅忙催促自己回了神,死命的回想了一遍天涯上各种正室和小三的撕逼之战,这才忘掉了刚才一时涌出来的莫名感动。

张红梅虽然怨念,但是想着宋心武好歹没叫自己干活,就听从了。其实她有自私的想着,干脆到时候难产死了才好,说不定正好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