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卿歆慌了神,这个孩子对自己表现出明显的疏离,这让一直以来,很是喜欢平安的卿歆彻底的乱了神,伸手搂住了平安的腰,生怕这个小人儿消失了一般。

只是,现在全部都乱了套,卿歆对平安的关怀已经超过了上司对下属的关切,甚至也超过了大姑对弟媳妇的关心。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让裴飞宇很是胆战心惊。如果,卿歆重蹈覆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自己又该做何选择?怒其不争的心态,让裴飞宇丢下一句气话,便离开了房间。一路漫无目的行走,让裴飞宇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渐渐放缓了自己的脚步,等着背后那个木头追上自己。

“那个……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它又湿又滑,太可怕了!”卿歆心有余悸,看了一眼那个葬身锅铲之下的明虾,诺诺的为自己辩解。

“裴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样的私事,我觉得,我们可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讨论。”平安云淡风起的说,却轻巧的将裴飞宇也一并拉下了水,既然你这么说卿歆的手艺,放过你,也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不是?

早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卿歆觉得自己被人紧紧的束缚着,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枕着一条略显瘦弱的胳膊,腰间还有一只手紧紧的扣住,背后贴着一副温暖的身体。而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原来平安搂在怀里,昨晚自己怎么抢都抢不过来的趴趴熊。卿歆动了动身子,把正在睡觉的平安也弄醒,平安松开扣着卿歆的手,然后才揉了揉自己还没睁开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飘进了浴室。卿歆看得那个目瞪口呆。那个小孩居然,居然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能准确无误的飘进浴室?听着一阵声响之后神清气爽的平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卿歆,还沉浸在平安那神奇的动作之中。

平安看着卿歆如蝴蝶般的打转,心更是犯晕,这位姐姐诶,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招蜂惹蝶么?瞧着那因为打转又松开的领子,平安第一次觉得自己一贯好得不能再好的胃,隐隐有些抽痛。平安觉得和卿歆说什么叫做含蓄肯定是对牛弹琴,于是便不愿意废话,只是瞪了一眼毫无自觉的卿歆,闷头走进了卧室,拿好了换洗衣服,便钻进了浴室。被晾在一边的卿歆很是不解的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对这个忽晴忽雨的小祖宗很是无奈,追上去问小朋友为什么生气,女王大人还拉不下这个面子,既然不愿意说就不问呗,权且当做自己尊重别人的隐私好了。打定主意的女王大人没再管平安的事儿,只是好奇的钻进厨房,研究起了平安用砂锅煨着的花生莲子红枣汤,红的白的棕色的颗粒在砂锅里翻滚着,冒着丝丝香甜的味道,惹得晚上才吃了七分饱的卿歆口水滴答。在砂锅前守了一小会的卿歆觉得有些乏味,转身出了厨房,从平安搁在茶几的公文包里抽出几分文件,就这么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翻阅了起来。

“嗯?”平安乖乖的走到了卿歆的身边,一脸恭顺的摸样,让卿歆很是哭笑不得,看着平安这样拿捏着情绪和自己说话,着实是件不舒服的事情。

“谁说的?”门被突然拉开了,气呼呼的平安正在站门口恶狠狠的盯着卿歆。

“吖?”平安侧目,难道自己因为和董事长掐架,被降职了?这可是大好事啊,终于能和那些脑残说再见了。人这一辈子,不怕的是遇见一两个脑残,最怕的是,一辈子都和脑残打交道,弄到最后,自己也变脑残了。“董事长,您的意思是,我以后就不用管企划部的工作了?”平安有些高兴过了头,得意洋洋的问道。

卿歆一脸黑线,合着,这位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呢?卿歆伸手,掐了一把平安的腰,然后只听见一声惨叫,平安童鞋从卿歆的怀里一蹦而起,站在地板上惊恐的望着卿歆。

“只是这个?”卿歆站了起来,走到平安的面前,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托着平安的下巴,温柔的问。

“我现在让你马上去找平安!”卿歆的手一拍茶几,啪的一声巨响。

“董事长?”王致远听见一声巨响,自己办公室的大门被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踹开了。抬头一看,满脸焦急的卿歆正站在自己面前喘气。

卿翰对平安的追求越发的炙热起来,如果说,在公司里的蓄意骚扰,是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至少,执行这项工作的卿翰,还是心情愉快的。当然,如果自己的身边少一些阿谀奉承,少一些莺莺燕燕,他觉得,到公司里挂着个闲职,也是不错的选择。在公司里,平安还会顾及一些自己的面子,就算是不满到了极致,也不至于会使用武力镇压,但是在家里就不同了。有了老姐撑腰的平安以最快的速度博得了家中上到管家雷叔,下到园丁小弟的好感,并一致认为,平安肯定是个懂事乖巧的姑娘,在家里对自己使用暴力肯定是因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更何况,人家平安只是踩了自己两脚。卿翰已经无数次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平安进卿家的大门,否则,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有么?”卿歆的双眼眯了起来,扭过头,又是妖孽一般的笑容,对着平安说,“小平安,你觉得我吓人么?”

坐在自己的桌子前边,平安拿着签字笔不断在戳着一张纸,纸上写的是卿歆和卿翰的名字。一边戳着,平安还在嘴里小声的念着:“戳死你们两个麻烦鬼!诅咒你们喝水呛到,吃饭噎到,走路摔到……”站起来倒水的小文路过平安的桌子,听见平安的碎碎念,一脸黑线的看着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哭笑不得。看平安这样生闷气也不是个办法,小文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桌面上摆的文件丢了一半给平安,让她帮着自己处理,给平安安排了些事情,才让平安的碎碎念停了下来。

卿歆似笑非笑的看着平安那可爱的小动作,在看看自己弟弟。自己弟弟咬着漂亮的嘴唇,将自己的笑声死死的封在了嘴里。“想笑就笑吧,你这么憋着,不觉得累么?”等到平安消失在房间里,卿歆白了自己弟弟一眼,然后笑着说。

平安不回答,一个劲儿的那个文件夹拍着王致远的脑袋,直到她累了,才停下手,很是生气的问:“为啥不让我辞职?”

“疼。”平安瘪瘪嘴,觉得自己忒委屈了,凭什么啊?你要摔,你就好好摔嘛,横竖摔床上,摔不死你,你又何苦拉着我做垫背呢?

卿歆没好气的推开了平安的脑袋,看着那张笑嘻嘻的脸,又觉得且有趣,不由伸出两只手指,捏着平安那略显消瘦的脸颊,一边还恨恨的说:“让你看我的笑话。”只是那手上半点劲儿都舍不得用,生怕捏坏了这个瓷娃娃。

“这样啊……”卿歆听王致远在那自言自语,也学着王致远摩挲着下巴,心中却在替自己的小表妹哀悼,可怜的孩子啊,你在别人眼里都成吃错药的母老虎了,诶,你情场真的不顺啊。

“没,我这是在帮您检查啊,董事长。”平安顺手抓起自己买来的冰块,站了起来,一边说,“您放心,我哪里敢招惹您?您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说完,还朝着卿歆笑了笑,那笑容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试试,早知道小平安自己下厨做饭,怎么都得过来蹭饭才是。”王致远自己端起一碗银耳羹慢悠悠的站着开始喝了起来。

“你不乐意?”卿歆看着骆平安一脸黑线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然后才气定神闲的说,“何况,你撞伤了我,你说过你要负责的。”

裴飞宇离开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回来,一走进办公室,就很是诡异的盯着平安看,看得平安背上出了不少白毛汗。抽了抽嘴角,平安问道:“经理,您怎么了?”

“理论上来说,是你今天一个下午需要看完的。再提醒你一下,这会离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嗯……”裴飞宇抬起手腕瞅了瞅时间,笑容可掬的接着继续说,“只有区区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怜的表弟,你任重而道远啊!作为你的表姐,我表示,你很值得我同情。”裴飞宇摆出一副你终于脑袋开窍了的摸样等着看卿翰怎么死。

“我姐今天摔了一跤。飞宇表姐,您不关心她一下?”卿翰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小表姐,她的同情心应该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裴飞宇闲暇无事,喜欢左逛逛右瞧瞧,偶尔听闻大家对骆平安的评价,笑得合不拢嘴。这个骆平安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心里没数,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狂放和内敛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要真是哪家人养出来的妖孽一般的人物,放在自己公司里磨砺,最近的日子可就更有看头了。按着王致远的介绍,骆平安的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这也算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乖乖女,可是裴飞宇总觉得,这骆平安,双目之间总含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样的气势,在自己的女王表姐身上也见过。嗯,真不知道,骆平安对上自己家表姐的时候,是否也会这样不卑不亢?裴飞宇在脑子里想着骆平安和卿歆见面时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平安的性子温和,女王也是喜怒不表于言色的人,不管骆平安是不是谁家藏起来的妖孽人物,这两人见面了,大抵是风平浪静,风过无声罢?

人。”平安将披在身后的头发勾了一缕,在指尖缠绕,一边说,“可是,妈妈,无为真的很难。”

“你说的倒是轻松,可是这样的人哪儿去找?而且,秦老头狡猾的给狐狸一样,要抓住他的痛脚,太难了,也许还没等我们抓住他的小辫子,他就已经联合那些人,闹一场轰轰烈烈的政变了。”裴飞宇认为王致远是盲目乐观了。

“我,我知道了。”怯怯抬起头,平安看到自己的致远哥哥脸上没有生气,只是很

“资料?”王致远狐疑的扭头看了看平安的办公桌上堆放的一叠表格,脸色更难看了,走了过去,抓到手中一看,“啪”的一声,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冷冷的看了小林一眼,“很好,你来拿这些资料?”

“如果我说,我不会离开,你会相信么?”卿歆笑了,笑得很洒脱。

“不相信,这样的话,都是哄小孩的。”平安摇摇头。

“嗯,所以我不说。”卿歆低头亲亲平安的小脸蛋,然后才抬起头,悠然的说,“也许将来有一天,是你离开我,也说不定。”

“我不会的。”平安在卿歆的怀里扭了扭,很是笃定的说。

“小平安,和我说说你的那个学长吧,看看他和我哪里像?”卿歆直接岔开话题,对平安的保证不可置否。

“学长?”平安迟疑了一会,然后咂咂嘴,很是懊恼的说,“我好像都忘记了他是什么样的了。”

“忘了么?”卿歆微笑着拍拍平安的小脑袋,然后很是随性的说,“忘了就忘了吧,那我们不想了。”

“嗯。”平安点点脑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卿歆的怀里爬了起来,抱起那个搁在茶几上的碗,朝着卿歆笑道,“我们晚上吃炸虾球好不好?”

“……”卿歆接受不了平安这样诡异的思维方式,这个小人儿怎么又突然想起来晚餐吃什么了?翻了个白眼,卿歆正想问平安怎么突然想起问自己晚上吃什么的时候,门铃被人摁响了。张了张嘴,卿歆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的站了起来,郁闷的去开门。

打开门,卿歆看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很是淡定很是儒雅的王致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赤红的双眼盯着自己。“学长,发生了什么事情?”卿歆扶住那个正在喘着粗气的王致远,有些担忧的问。

王致远没有答话,只是推开卿歆的手,盯着卿歆很久,突然才带着绝望的口气向着卿歆问道:“董事长,你是不是不可能接受我?。”

“学长,你在说什么?”卿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仿佛没有看到王致远的绝望和痛苦一般,只是伸手,想要将王致远搀扶进屋子。

王致远看着卿歆那一张带着面具的笑脸,惨淡的一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说罢甩开卿歆的手,扭头离开了。

“学长……”卿歆不知道为什么王致远会露出这样一种绝望的笑容,带着狐疑的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飞宇。

“姐……”站在边上的的裴飞宇怯怯的叫了一声卿歆,转身想要去追王致远。

“飞宇,你回来吧。”眼疾手快的卿歆拉住了裴飞宇的手,不让她离开,带着点审视的打量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裴飞宇,然后才接着说,“进来把事情说清楚,学长他不会有事的,让他自己冷静一会。”

“姐,我还是担心。”裴飞宇挣扎了一下,发现卿歆的手牢牢的扣住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无从逃避,很是哀求的对卿歆的说,“姐,你就让我去找木头吧。”

“飞宇,学长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么无厘头的话?”卿歆有点头疼的看了一眼王致远离开的方向,对那个自控力很强的男人,卿歆很是有信心,他不至于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他的离开也有助于自己解开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失控的问题。不过,作为第一嫌疑人的裴飞宇,想要不交代清楚事情就离开,那是不可能的。冷冷的扫了一眼裴飞宇,卿歆放开了扣着裴飞宇腕部的手,然后低声的对裴飞宇说道:“进来,交代清楚再走!”

“我……”裴飞宇看着卿歆那藏在笑容背后的冷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才老老实实的跟在卿歆身后,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