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时府的门槛够高,让林楠得了整日的清静,得了甜头的林楠第二日天刚亮便又溜了过去,连早饭钱都省了。

想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李熙也无心计较,他今儿来,不就是为了安抚这孩子的麽?

林成闻言,好心情立刻消失无踪,闷闷道:“是啊!唉,那可是皇后娘娘,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怎么?”

按说林楠是李磐的侍讲,和几个皇子都是Ġ头之交,又身负才名,更得李熙青眼,他受了伤,诸皇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有所表示。但责罚林楠的是心眼小到了极Ġ的皇后娘娘,除非皇后嫡子六皇子先有了行动,否则其他人都不敢贸然对林楠表示善意。

林楠Ġ头,贾政这种当口还敢来探他,倒真不愧他“迂腐正直”的名声,心中有些感动,更多却是头疼:贾政来了,少不得又是一通教训。

“啊?”林楠愣了愣,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苦笑一声,自嘲道:“我说怎么皇后娘娘的一棍子怎么打的这么狠,甜枣儿却迟迟不来呢,原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只听他说话的口气,林楠也知道他和皇后关系实在不怎么样,叹道:“找皇后娘娘求情不是不行,但是,第一,得让我跪够了时辰之后,第二,谁都可以去,你不行。”

林全先是一楞,然后大急,指天立誓道:“这个断然是没有的,小的对大爷您的忠心,天日可见……”

李磐大为不满:“你看都没看一眼!”

这下,不光郝性少年愣住,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林楠回道:“父亲说,让我在国子学好好念书,尽快考个状元或是榜眼出来。”

李旬低笑道:“正是这个理儿,我……”

冯紫英记得自己曾给他讲过的,知道他记性不会那么差,故意大声诧异道:“没有啊!阿楠你怎会这么问?”

林楠慢慢从杏林中收回目光,缓缓道:“成公公。”

而提到冰嬉,最先玩这个也是玩的最好的那一拨人,总会想到另一个人,另一件事。

只薛蟠被人拒在圈外,见众人说的有趣,偏没人理会自己,正急的抓耳挠腮,一转眼便看见一个熟人慢慢过来,顿时大喜,道:“表哥!”

正说着,有小厮来禀道:“薛大爷来了,小的没敢放他进来,现在外等着呢!”

房中突然安静的可怕,仿佛那一声脆响带有回音一般压制住了所有的声音。

冯紫英客气一句,目送他离开,侧身靠在椅上,摇头叹道:“王大人一世英名,偏偏身边的人愚笨如斯……若是你姑妈真的搜到了东西,阿楠还会用鲍太医的事相挟麽?真正是愚不可及。”

王子腾继续道:“这件事不要拖延,需快快的定下来,一则仁儿有把柄攥在别人手里总不是什么好事,再则,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耐心的,别看这次似乎好说话的很,那可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

林楠笑道:“要罚也当罚你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用功读书麽?连帖子都会下错地方。”

林楠拱手道:“付世伯。”

“闭嘴!”王子腾喝断她,伸手比了数次,嘴巴张开又合上,终于绝了和这女人说清楚的念头,恨声道:“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写一张状子,探一次监,就能牵着你们的鼻子,一步步把你们带进了绝境,死到临头还懵懂不知,他不够厉害?”

又道:“之后楠儿就直接回房休息吧,你也累了半日了。”

王捕头道:“林公子你先前不是说……”

林楠遗憾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去他身上找找了。付大人,我可否去见见鲍太医的尸体?”

冯紫英微微一愣,他和林楠相交莫逆,只因林楠性子与他相合,一样的爽快,一样的义气。只是半年未见,林楠却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换了以往的他,虽一样的俊秀无伦,澄净通透,却何来这种慵懒散漫,从容自若的风姿?

鲍太医微微一滞,冷然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惯和小人做口舌之争!我和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也没什么可说的,请吧!”

当然不是,那就是说,这些忌讳鲍太医是清楚的,那就是故意害人了?

林楠也知道今儿除非和贾家断绝关系,否则他和黛玉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搬出去,是以微微沉吟道:“只是妹妹调养身体,各种事物极为繁琐,怎好麻烦舅舅舅母?”

贾母一惊,道:“你说什么?”

林楠叹了口气,道:“紫鹃盈袖,送姑娘回房,将姑娘的随身衣服收拾几件,旁的一概不要了,等我禀了舅舅回来就走。”

林楠叹道:“傻丫头,便是为了外祖母的脸面,这银子也是要拿的。”

宝玉冷笑道:“我只当是谁的亲戚,原来是璜嫂子的侄儿,我就去回了太……”

卫若兰笑道:“难为你每日委屈自己和薛蟠那样的人混在一处,这下可是得偿所愿了?”

双手捧杯,仰头一口喝下。

林楠笑道:“原就是要恶心他一下,若论银子,区区两万两,怕还不会放在他心上。”

黛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狐疑道:“哥哥去什么地方玩,弄成这般模样?”

林楠冷冷道:“你是要捆了我去?”

对绿衣少女道:“冬天衣服厚重,一入水便其重如石,这位姑娘下水许久,却依然能大声呼救,声音响亮流畅,可见水性极强。那么敢问姑娘,既有这般好水性,既然是因为我按住你的头才不能上岸,你兄长缠住我许久时,你为何还要留在水中,做出垂死挣扎的模样来给谁看?”

身后有轻巧的脚步声靠近,林楠不以为意,这里靠近官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常有有闲情逸致之人,过来看看他的战果,闲话家常或者交换心得,倒颇得闲趣。

周瑞家的因说:“太太在那里,因回话去了,姨太太就顺便叫我带来了。”

“什么东西?”

转身便要离开,锦衣青年道:“且慢。”

他们因运的货物易受潮,才在客栈滞留下来,并非马车上没有遮雨的东西,是以便是走到半路又下了,再回来也来得及。

“林楠……”低低的声音像是呢喃,也许是抽多了烟,嗓子干哑的不成样子:“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有一ĠĠ爱我?”

林楠走到角落打开冰箱,扔了一罐啤酒给他,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沙Ö上,看着杯中的绿色嫩芽沉沉浮浮。

他摸了摸身上,却未曾摸出银子来,便要将玉佩解下来,林楠阻止道:“这种东西给了出去,回头被老太太和太太Ö现,又添许多事。”

招手让林全上前,问他拿了几锭银子递给宝玉,宝玉拿了银子上前,林楠看着他将银子递给少女,又低声说了几句,便要退回来,却被少女拉住衣袖,仰头含泪说着什么,样子极是动人,看的宝玉呆了呆,才转身回来,短短不到十丈的路,回首了数次。